章玉珍連忙站起身,邀請侯金明坐下:“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覺得有點頭暈,就坐在這里緩一緩。”
“怎么回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侯金明關心地問。
章玉珍連忙說:“沒事沒事,老毛病了。可能是睡眠不規律造成的,緩緩就好了。”
說著,她還朝林弘毅擠擠眼睛。
章玉珍此時或許是在找借口,但是林弘毅的心情,卻沉重起來。
前世的章玉珍,的確也是被長期頭痛困擾著。
林弘毅暗想著,有病要早看、早治,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勸說她去醫院做個徹底檢查。
餐廳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幾位的飯菜,要送到這里來嗎?”
三人笑著答應后,服務員將菜品依次端來。
侯金明舉起酒杯:“章總,我們的生意就這么定了!”
章玉珍笑著回應:“合作愉快!”
侯金明再轉向林弘毅:“弘毅,促成這件事,還多虧你在中間協調。你說,要哥哥我怎么回報你?”
林弘毅連忙說:“侯經理,您和章總是互惠互利做生意,我只是說了個人見解。如果有不當之處,請海涵。至于說回報,我想,以后我們也可能會有合作的。”
“好!”侯金明大笑著,與章玉珍和林弘毅碰杯飲盡。
隨后,這件事就按照雙方既定的條件,開始正式進行簽約、發貨和結算等程序。
林弘毅也在學校中,繼續和同學們進修學業的同時,開展著事先定好的各項計劃。
周五的晚間,與校方溝通好了之后,林弘毅和“演講組”的同學們,在校內的小禮堂,組織了一場公開性質的演講。
除了演講組內的同學參與之外,林弘毅再讓大家邀請了部分老師和熱心同學,前來捧場助陣。以求達到更好的,鍛煉發言人表達能力的效果。
舞臺上,一位同學站在發言席的小桌后,講述著自己原來過份孤傲。通過與優秀的人,進行多方面的比較后,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
他再憑借虛心求教,和耐心聆聽不同意見,使自己向真正的“謙虛恬淡”的言行,逐漸靠攏的心路歷程。
林弘毅坐在觀眾席中,一邊聽著演講,一邊不時安慰著身邊的陳和平:“和平,沒問題的。講演時,就像這位同學那樣:呼吸平穩,聲調隨著字詞的含義而起伏。”
陳和平臉色有點發白:“弘毅,這稿子你給了我之后,我反復練習了,幾乎都能背下來了。但現在,怎么大腦都是空白的?”
林弘毅再看向舞臺,心中暗笑:可不是嘛!燈光耀眼,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發言臺后,面對著下面雖然不多,但也是百十雙眼睛的注視。
舞臺上閃亮,觀眾席中黯淡。即便如此,但凡想到這看去模糊的觀眾席中,是三五十位大多陌生的面孔。講演的同學的心中,難免會感到巨大的壓力。緊張感,隨即就會布滿全身。
國外有人戲稱:“人生最為恐懼的事,除了死亡,就是演講。”
這話除了帶著一些戲謔的調侃之外,是不無道理的。
為什么對此恐懼呢?大致是因為;演講者擔心自己忘稿子;
擔心觀眾看見自己拙笨的形體狀態發笑;
擔心觀眾聽了自己的發言進行反駁;
擔心自己臨機應付不了觀眾可能發出的質疑;
擔心觀眾對自己的發言毫無興趣,他們就會自顧說說笑笑,就會打哈欠、打瞌睡,甚至,還可能欺哄把自己趕下臺去…
無論是哪種,都足以讓一個沒有受到長期公開發言訓練的人,產生如同在漆黑的夜里,身處懸崖邊上的感覺。
無論是哪種,都足以讓這個發言的人,立即生出無限悔恨――不應該出頭露面地,做這個演講。
無論哪種,都足以讓這個發言的人,臉色慘白、肌肉顫抖、冷汗淋漓,甚至產生與觀眾對抗,或者想要立即死掉的絕望感。
但無論哪種,都是一個人藉此,逐步提高發言能力的好機會;
都是一個人糅合多種知識后,進行自我綻放的絕好機會;
都是一個人逐步建立強大自信心,進而以這樣健康的心態,去開展學習、工作、生活。
包括情感方面,同樣需要這樣的自信心。
很難想象,一個萎靡不堪的人,可以得到別人的喜愛。
很難想象,這個萎靡不堪的人,能夠得到美好的愛情。
林弘毅正在暗想,陳和平正在不停糾結,臺上的那位同學,已經做完了發言。
他說完致謝詞后,鞠躬向臺下的觀眾再道謝。觀眾立即回饋他的事,熱烈不斷的掌聲。
這位同學下場后,主持人做著點評。
“該你上場了,快去臺側準備登場!”林弘毅用堅定的語氣催促著陳和平。
“我,我能行嗎?”陳和平的眼中,幾乎已經涌出淚水。
接著,他再用央求的語氣說:“弘毅,要不算了吧。我再練習練習,以后再說吧。”
“說幾句話有什么可怕!你在宿舍里能和同學們說笑,現在去臺上,也可以的!”林弘毅說著,緊攥了一下他的手臂,“不要總看觀眾席,看著正前方的遠處!眼神緩慢堅定地,偶爾掃視一下觀眾席!”
隨即,林弘毅再低聲給他鼓勁:“你只有真正開朗、大膽起來,吳琳才會更加喜歡你!她喜歡的是你老實善良,不是喜歡你木訥膽小!”
聽了這話的陳和平,身體的顫抖頓時消失了。
林弘毅再使勁推了他一下,他立即站起身來。
走到舞臺側邊,陳和平止住心里的慌亂,連連深呼吸著,眼睛看向臺上的主持人。
看到臺側的陳和平,主持人知道他已做好登臺的準備,就向觀眾席報出:“下一位演講人,是來自‘經濟系’的陳和平同學!他的演講題目是,”
說著,主持人看了看陳和平,再風趣地對觀眾們說:“就由陳和平同學自己向大家公布!”
觀眾們隨即爆發出叫好的聲音,以及熱烈的掌聲。
觀眾如此配合,陳和平不再那么緊張了。他看清上臺的臺階,穩步走了上去。
主持人做了邀請的手勢后,隨即離開發言桌。
陳和平向主持人道了謝,再目送她從另一側走下舞臺。然后,他轉過身,看了一下觀眾席。
好嚇人!朦朦朧朧、模模糊糊一片,不時有人影晃動;不時有觀眾戴著的眼鏡片,反射著舞臺上的燈光。
身處聚光燈下,陳和平立即覺得,冷汗從額頭、鬢角、脖頸、后背,滾滾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