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需要朋友,這話聽上去雖然有些幼稚,就像兩個小學生說出要和對方絕交的氣話一樣,但希卻是用成熟的不像是國高生的語氣所說出來的。
御庭想起自己以前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那是在知道自己的病無法治療之后的一段時間,因為覺得自己無法像正常人一樣過完完整的人生所以就自暴自棄的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畢竟自己的父母都已經放棄了又還有誰會在意自己這個短命鬼呢?
但與御庭的自嘲和悲觀不同,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卻滿是絕決。
她是不是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過往?御庭不由這么想道。
但眼下容不得他去細想,他還有事情得去確認,或者說的不好聽一點他一個將死之人去管那么多也沒有什么意義。
“芽衣老師,現在有空嗎?”敲門進入老師辦公室的御庭見到坐在位置上的芽衣不由有些緊張,也不知道那份退學通知書被交上去了沒有。
“御庭同學?你不是…”見到御庭的芽衣卻是有些驚訝,按理來說現在的御庭應該是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御庭看上去狀態似乎還要比昨天好一些,難道是所謂的回光返照?
御庭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芽衣老師,我是想問一下我的退學通知書交上去了沒有?”
“還沒呢,怎么了嗎?”雖然不知道御庭問這個干嘛但芽衣還是如實回答道。
聽到芽衣的回答御庭打心底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這樣做符不符合規定但請拜托暫時幫我保管一下,如果可以的話…請在我死后再交上去,拜托了。”
“欸?倒是沒什么問題,只不過…突然這樣是怎么了嗎?”芽衣有些不解的問道,她發現不只是面色上的好轉,就連精神御庭也要比昨天好的多,現在的他完全沒有了昨天來交申請書時的那種悲傷與沉重感,難道是…
結合御庭看似有好轉的情況再加上他說要保留退學申請書,兩個字在她的腦海里閃過——奇跡。
但作為一個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成年人,即使心中有那么一絲期盼也絕不會說出那個不切實際的詞的,畢竟如果真有那么多所謂的奇跡的話這個世上就不會有如此多的意難平了。
身為御庭的班主任加之御庭是她畢業出來帶的第一屆學生,其實芽衣是有在御庭不知情的情況下拜訪過他所在的醫院的,結果是得到了主治醫師無奈卻肯定的回答,御庭的病以現今的醫療手段是無法治愈的,或者用醫生的話來說,從御庭患病起到現在八年的時間,現在的他還有一口氣已經能算是奇跡了。
所以芽衣并不敢報以期望,畢竟期望越大最后的失望也就越大,只能等著御庭親口說出回答了。
御庭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但我感覺似乎身體有了些好轉,所以現在想跟你請一下下午的假去醫院檢查看看。”
由于不知道怎么解釋那所謂的系統任務御庭只好模棱兩可的說道。
“啊…可以可以,快去吧。”一開始芽衣還沒反應過來,細細嚼了一下御庭的話后才明白過來,雖然還不能算是奇跡但還是有點苗頭了?絲毫沒有考慮的就把請假條給了御庭。
人嘛,總是有些夢想和目標的,對于芽衣來說現在的愿望就是身為班主任能好好的把她的第一屆學生給帶出去,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班級里缺少任何一個人。
拿到請假條的御庭向芽衣老師道謝后便走出了辦公室向著校外走去,說起來如果不是芽衣老師的關照大概他這一年半的國高生活就不會如此順利了。
“加藤醫生,我來了。”輕車熟路的掛了號之后御庭便找到了他的主治醫師。
瞧見御庭的加藤醫生卻是皺起了眉頭,前天御庭來檢查時他便無奈的發現御庭體內的器官已經衰竭的快不行了,看樣子撐死也就能再堅持三天左右,可怎么現在御庭的狀態看上去卻是比前天還要好上一些。
雖然并不是太明顯但從醫多年的加藤還是察覺到了御庭身體的不對勁。
“小御庭,你這是…?怎么看上去比前天還有精神了些?”加藤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感覺似乎是要好了那么一點。”御庭依舊是模棱兩可的說道,畢竟在檢查結果出來前他自己也不敢確定是怎么回事。
“那快去檢查一下,快點。”聽了御庭的話加藤醫生不由馬上吩咐道。
事實上身為御庭的主治醫師加藤也和芽衣一樣是不太相信所謂的奇跡的,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將死的病人突然精神有了好轉的情況,不過那也只是身體回光返照造成的假象而已,但因為御庭是目前唯一的病例所以不管發生什么情況都是相當有研究價值的。
御庭跟著加藤醫生安排的護士在各科室一樣一樣的檢查著,說起來因為是唯一一例病患,即使無法被治愈但也可以給醫生們提供相當寶貴的經驗以應對未來再出現病患的可能,所以經過醫學界的商量后御庭的大部分費用幾乎都被免了,不然就算家里再有錢也經不住三天兩頭往醫院里跑呀。
雖然都是八年來已經重復做過了無數次的檢查項目但今天的御庭卻格外的緊張,就像第一次因為這病做全身檢查一樣,即期待著能有個好結果又生怕天不遂人愿。
等御庭做完各項檢查拿到報告后天已經黑下來了,而加藤醫生為了第一時間了解御庭的情況也是過了下班時間仍還留在醫院里。
只是當看到御庭的檢察結果后加藤醫生卻是不淡定了,因為衰老而陷入眼窩里的眼睛差點沒給一下瞪出來,拿著檢查報告的手也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