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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上道的北條政子

  益都府的營帳區中,雖然大多數帳篷都一樣的。但有一定卻是最大,最為華貴的。而且仿照蒙古汗庭的習慣,在帳篷頂上用了少量金銀裝飾。

  雖然比不上大汗所用的金頂,但在一眾普通帳篷的襯托下,也顯示出了明國王帳的不凡。

  況且在帳篷外墻,還用了金絲帶充作金邊。上面鑲嵌了名貴的東珠與瑪瑙,在陽光映照之下,更是顯得珠光寶氣。

  內里的裝飾也是極盡奢華。

  有宋國來的金銀漆具,也有天方國特有的地毯。頂上的天窗上用的是明國的透明玻璃,純凈無暇,在當前流通的玻璃制品中,都尚屬罕見。

  北條政子和北條義時來到帳篷外時,幕府的征夷將軍九條三寅和少數重臣也都在候著了。

  見到他們來了,紛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透著藏不住的希翼。

  而領他們過來的太監卻是不冷不淡的吩咐他們在外面等著,隨即入內通報。

  很快,那太監就再次出來,出聲道:“殿下正好得閑,你們跟咱家進來吧。”說著,又告誡道:“規矩應該都教過你們吧?可別在殿下跟前失了禮數。”

  “大監且放心,老身識得禮數的。”北條政子謙卑的回道,并馬上沖自己手腕上摘下一個玉鐲,送進了對方的手中。

  其實一路上,她給的好處不少了,但任誰也不會閑錢多的。因而那太監只笑瞇瞇的接過,沒再多話了。

  內里兀魯圖斯正看著返程的行程計劃。

  自高麗之戰開始,他出來已經好幾個月了。山東行省這邊敲定了最大的四國和議后,返程的時間就該確定下了。在走之前,他就順便接見倭國幕府的頭頭腦腦,一來是從他們口中了解更多有關倭國的內情,二來也想看看有沒有更好處置倭國的法子。

  按照此前的計劃,兀魯圖斯是決定將倭國分而治之的。除了九州島被納入江南行省外,四國、本州兩島都拿來分封給倭國的幾位上皇。

  當然,他們上皇的名號是絕不能用了。

  畢竟明國也才國王的規制,他們臣服于明國,怎能用‘黃’字。因而按照規制,個個都會被封候。幕府這邊也不能落下,但他們能得到多少利益,就看他們的配合了。

  從祖兒別也那邊傳來的消息,還在倭國京都的北條泰時對于明國要求割讓九州島、佐渡島,開放鐮倉港,自請撤去日本國號,改為‘倭’國,并接受明國冊封一事,態度曖昧。

  這也導致倭國大的戰事雖然停下了,但小打小鬧卻是沒停。在九州、四國、本州西部等明國控制區,一波波的武士叛亂就沒停過。

  這對想快速從倭國之戰上止血的明國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當下北條政子領著幕府眾人進來后,姿態做得很足。先是向兀魯圖斯行跪拜大禮,腦袋緊貼著地面。

  “起來吧!本王召你們來,本也不想治你們死罪。”兀魯圖斯聲音不大,但每個人卻是聽得特別清楚。那些忐忑不安的倭人,算是徹底吃下了定心丸。

  北條政子不愧是歷經三任家主的壓艙石。聽到兀魯圖斯這話,再次請罪道:“番邦罪民自知罪孽深重,愿自此以后,世世代代侍奉上國,以贖其罪。”

  對于這位年齡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國主,北條政子絲毫不敢大意。哪怕對方是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孩子,也是能決定他們這伙人生死的大人物,所以很多事情上,還要做得更加殷切一些。

  “爾等有自知之明就好。但有些人,卻還是執迷不悟。本王聽聞你們在倭國以一將軍之權,竊取國主權柄。且還流放皇族宗親,操室弄權。本該與中都的那些皇族水火不容才是,但那位北條家的小子,好像是叫泰時什么的,竟和中都的皇族公卿相處得頗為不錯。他們還組建了一支聯軍,妄圖負隅頑抗呢。

  或許再過不久,征夷將軍的名號也該換人了!”

  “殿下,老身愿親自手書一封,以規勸北條家的不孝之孫。想必泰時也是一時不知殿下威儀,明國天威,從而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還請殿下給源氏、北條氏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北條政子自從鐮倉之戰被俘后,對于外界的消息就已經處于封閉的狀態了。無論現在兀魯圖斯想讓她知道什么,她都得受著。

  因為她們這些人想要活命,就得乖乖聽話。

  何況這一路西行,她對明軍的厲害有了更為深切的認知。知道如果繼續頑抗下去,很可能會迎來覆滅之災。畢竟他們的敵人可不只有明國,還有中都的皇室公卿以及那些并不服從他們的地方守護。

  一旦北條家有了虛弱的跡象,很容易被他們趕盡殺絕。

  因而及時臣服于明國,不僅是求活之道,還是穩定幕府在明國征伐倭國之戰后,迅速穩定己方統治的上上之選。

  一直充當透明人的北條義時不知道自家的阿姐為何如此順服,但他知道自家阿姐的眼光和選擇一向都是不錯的。因而也馬上表著忠心,愿為兀魯圖斯任憑驅使。

  如此上道,兀魯圖斯也不想多費口舌了,便道:“這是此戰之后,本王的條件。你們暫且看看,若是接受,幕府在倭國的權勢還會有所保留。”

  若是不接受,幕府自然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句話雖然沒說,但言外之意已經很好理解了。

  北條政子的眼睛不太好!到底是老邁了,身子肯定不如那些年輕一輩。還是問注所的三善家川將太監遞來的和議接過,一件件的念給北條政子他們聽。

  在兀魯圖斯的關注下,幕府眾人對如此喪權辱國的和議條件是極為排斥和不滿的。但是眼下身在敵營,他們很快便認識到自己只是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這么認清現實后,深色又是極為沮喪和復雜了。

  沒過多久,北條義時征得北條政子的同意后,率先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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