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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對馬國守護

  釜山,自年初的明麗之戰結束,此地就被割讓給了明國二十年。面積與后世的釜山廣域市相當,但城區規模卻是沒有一星半點。整個釜山港也就只有百來戶漁民,在明國的官府接手此地后,這百來戶漁民也都被遷往了濟州島。

  另有一些在附近海島盤踞的海盜,有高麗人,也有東邊的倭人。但在濟州水師的清繳下,這些海盜也都成了開發龍江、濱海二省的‘良民’。因而整個釜山港,也就成了任由明國官府自由描畫的白地。

  新上任的釜山水師千戶高鳴士已經在這處海港待了快一個月了。雖然論繁華比不上受到明國、高麗、宋國、倭國等海商青睞的濟州島繁華,但從不受重視的荒涼漁村發展到現在已有大規模集鎮存在的商港,也是頗為不易的。

  此刻的海港中,就有不受頂著月代頭、穿著深色袍服,踩著木屐,說著倭語的倭國商人。很多帶有倭國特色的宅邸、店鋪、酒肆也密集分布在集鎮中。同時還有大量穿著與宋人無異,卻是說著高麗語的高麗商人。他們是釜山商港的重要商人群體,來自大明的海商雖然也有,但因山東行省的建立,使得海商們的目光都轉向了中原。

  釜山港這座主要用于對倭貿易的港口,吸引力便不如越發受到重視的大連港和山東行省。

  當下位于集鎮中心的釜山港水師衙門,高鳴士正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高君,高大人,請務必幫助小人。一旦復國,定會為明國馬首是瞻,也絕不會忘記高君的幫助。”前對馬國守護兼地頭的宗氏河內義長跪坐在高鳴士跟前,一臉誠意的請求道。

  雖然如今河內義長已經有五十來歲了,但這小老頭的命卻很大。在對馬國被鐮倉幕府派來的近臣奪走后,竟然還有驚無險的帶著一干家臣和武士順利的撤到了釜山。

  就連侍奉他的女眷,都一個不少的帶來了。可見其撤走的時候,是有多么的徹底。

  由于當前鐮倉幕府并未派遣使者與明國建立聯系,同時明國也暫時顧不上這個海東島國。所以哪怕倭國的海商與明國來往得密切,官府間的關系也僅僅止步于聽聞而已。

  此前新上任的對馬國守護少弐資能其實也不是沒派過人來釜山要人,但被前任釜山港主官拒絕了。不僅如此,雙方間還你來我往,打了幾場小規模的滋擾戰。

  后來新上任的高鳴士眼見其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釜山港的海上貿易,特意向濟州水師請求支援。于是已大規模從山東撤回的祖兒別也就帶著水師繞著對馬島繞了一圈。

  雖然沒打,但島上的少弐資能卻是主動派遣使臣上船求和。于是在賠了一筆銀子、財貨作為水師的特別收入,并答應不再為難航行于釜山、濟州、倭國間航行的商船后,濟州水師才從容不迫的撤走。

  不過在離開前,作為威懾,水師在對馬國的港口外打空了三分之一的火雷,嚇得島上的少弐資能更覺明國水師船堅炮利,不可力抗。

  至于早前索要河內義長一行叛臣的要求,則更是連提都沒提,便就直接不了了之了。

  現在面對河內義長的請求,高鳴士已接到祖兒別也的暗示,便道:“河內守護的遭遇,本官其實也是特別同情且憤慨的。對馬國本就是你們河內宗族的世居之地,此前與我明國也算親厚。如今遭此大難,本官絕不會袖手旁觀。想必我們國主知曉此事后,也絕會有所動作的。”

  早前對馬國還是河內義長的領地時,與釜山、濟州兩地的官府往來密切。尤其是關于明國商貨,倭國人丁的貿易,尤其興盛。釜山港與濟州港的基礎建設中,就有不少倭國勞工的功勞。

  也正是隨著雙方間的貿易規模越來越大,大量的明國商貨輸入極大的影響到了壹岐國、肥前國,乃至西海道的社會穩定,再加上人口流失的不斷加劇,終于引來了鐮倉的注意。

  于是在其他守護的強烈貶斥下,鐮倉幕府終于名正言順的派來自己人前去接手對馬國,同時將罪人河內義長一行押回鐮倉治罪。

  可惜面對鐮倉的敵意,提前得知消息的河內義長根本就沒想過力抗。在求援濟州水師無果后,便直接帶著家人逃到釜山避禍了。當時也是征伐山東期間,水師需要投入巨大的物力運送移民,所以也沒時間顧忌河內義長的請求。

  等其有空閑了,對馬國也已完成了改朝換代。

  此時聽著高鳴士的承諾,河內義長是大受鼓舞。他在釜山可是等了好些時日,也請求了不下百次。但高鳴士一直都以‘對馬之事涉及邊釁,他只是一釜山港的小官,不能做主’為由,沒有給出任何有用的承諾。

  今天突然這么說,讓他瞬間覺得復國有望了。

  便道:“高君深明大義,小人定萬死也不敢忘。”

  “不不不,不需要你去死。”高鳴士拒絕道:“正好下個月便是我們明國的建國大典,你可趁此機會去上京走一趟。以對馬國國主的名義向我們國主送上賀禮,然后再借機陳明實情,請求歸附。如此,倒是有幾分可能。”

  “歸歸附?”河內義長有些訝然道。他還是想繼續做之前的對馬守護的,可不想好不容易奪回了失地,卻不得不接受明國的指手畫腳。

  “自然是歸附!”高鳴士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道:“對馬國乃是一彈丸小島,竟敢也以國祚自稱,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但若你以國祚歸附,卻能博取我們國主乃至朝官們的好感。且歸附后,你的權勢也不再止步于對馬國了,說不得西海道、京都都可改姓為河內家了。”

  這樣的權勢,確實比區區一海島要有誘惑力得多。但河內義長同時也知道,僅憑自己之力,此事是萬萬不可能的。若背靠明國,此事或可一試,但想要促成,卻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討價還價的籌碼!除了接受高鳴士的建議,便只能慢慢淪為一普通小民,河內家也再沒有任何復起的希望。再享受過權利的甘美后,河內義川是絕不甘心就那么失去。

  尤其是在有復起希望的時候!

  或許舍棄對馬國,以獲取更大的權勢,是個不錯的選擇。

  河內義長沒有再糾結,便一臉謝意的答應下來,并請高鳴士多多指教。于是在高鳴士的指點下,河內義長幾乎獻出一半的資財作為貢品,啟程前往上京,從而獲取來自明國的幫助。

  同時祖兒別也那邊也收到了高鳴士的消息,對于那些在港口行走的月代頭倭人,也升起了一股極其強烈的征服欲望。這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功與名,還為了越發體現出水師的力量。

  在中原近兩年沒有用兵的可能后,水師的目光,也就只能投向東邊的島國了。

  遠在上京兀魯圖斯還不知道,在他想著讓明國休養生息一兩年的時候。他底下的將領們,已經主動幫他尋找著征服的目標了。到底明國一開始就是一個極具征服擴張欲望的政權,再加上蒙古人為主的軍方勢力也深受汗庭的影響,所以想要讓他們像宋國那樣本本分分的待著等別人來打自己,那是絕不可能的。

  用一句話來形容明國,就是‘你不打我,我打你。你打我,我更要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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