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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滅口

  秋風起,空氣中還透著涼意。

  李榮武站在帳篷外面,帶著些好奇又有些忐忑的心理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盡管在兀魯圖斯的記憶中,這個世界的每一處都是那么熟悉。但那種充滿年代感的帳篷和大片青色的草原,以及更遠處與草原想銜接的森林。

  山脈的輪廓在霧氣中隱隱卓卓,更加深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疏離感。

  “咳咳······”,涼風吹在臉上,李榮武緊了緊身上的熊皮大氅,心有所感道:“從今以后,我就是兀魯圖斯了。”

  循著記憶,他來到被諸多帳篷圍在中間的大帳篷。本來這應該是他這個主人的住所的,但嬤嬤卻以長生天的名義,讓人將他挪到小帳篷里住著。

  可能是覺得他應該活不成了吧,所以免得污穢了大帳篷。

  “恩?王爺!”,見到兀魯圖斯過來,守在帳篷外的護衛陳留兒馬上走上前行禮。說著,便沖著兀魯圖斯身旁的奴仆不滿道:“胡努爾,王爺的身子還沒好全,你怎么不勸勸王爺就讓他出來了?要是王爺又病了,我娘定饒不了你。”。

  “行了行了!難道本王出來走走還要嬤嬤恩準嗎?”,兀魯圖斯故意裝出一副不耐的模樣。

  這陳留兒是嬤嬤的親生兒子,父親是早年投靠蒙古的西夏漢人。因在戰場上立了功,雖死的早,但家人還是多少受了點優待。所以嬤嬤才得了伺候兀魯圖斯這小主子的輕松差事。

  但這對母子平日見兀魯圖斯年少不懂事,就慢慢在部落里作威作福起來。以致這名義上是王爺護衛長的陳留兒,護衛的卻是自己的老母。

  此刻聽出兀魯圖斯語氣不耐,立即語氣放緩,賠著笑道:“不敢不敢!只是王爺身子剛好,賤奴不免擔心了些。”。

  “哼!”,兀魯圖斯冷哼了聲,就想進入帳篷。

  不想門簾突然被掀開,嬤嬤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迎了出來。

  “王爺,你怎么過來了?”,嬤嬤邊說邊攏了攏衣領,臉上擠出幾分笑容道。

  “怎么,我就不該過來嗎?”,看著嬤嬤老臉上還沒完全消退的潮紅,以及稍顯凌亂的頭發。李榮武想到了什么,語氣異常嚴厲的問道。

  “不不不·······”,嬤嬤因做了虧心事的緣故,一時有些慌亂的答道。

  兀魯圖斯卻沒聽到分辨,而是更加厲聲道:“你都在我的帳篷里做了什么?是有什么事兒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沒沒沒·······”,嬤嬤本能的想要解釋,一旁的陳留兒見兀魯圖斯真的動氣,忙跪著幫忙解釋道:“阿娘只是招待六王爺的管事,因王爺生病,所以才沒報給王爺呀。”。

  兀魯圖斯根本就沒理會陳留兒的解釋,看向周圍漸漸聚攏過來的部民,大喝道:“護衛呢?都給滾出來。”。

  十幾個牧民打扮的男人從人堆里唯唯諾諾的走出來,一點都沒有護衛該有的氣派。

  不過兀魯圖斯也沒時間精挑細選了,迅速命人沖進去將帳篷里的人都趕出來。

  陳留兒還想阻攔,兀魯圖斯直接搶過一個護衛背簍里的箭矢,照著陳留兒的面目刺了過去。

  情急之下,陳留兒趕緊側過腦袋,但箭矢穿過對方的耳朵,頓時鮮血淋漓,痛的在地上大叫。

  “額!”,本來只是裝模作樣嚇唬一下的兀魯圖斯也有些楞了,但他成年人的心理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么。

  “哼!一個賤奴而已,也敢欄本王!”,他語氣不屑的罵道,順勢將微微顫抖的手縮進衣袍里。

  而聚攏過來的護衛親眼看到陳留兒的下場,紛紛噤若寒蟬,迅速沖進帳篷趕人。

  很快,一個酒氣沖天的中年男人就被抬了出來。對方腰間蓋了塊皮子,遮住了敏感部位。而其他地方則完全被暴露在空氣中,被扔在地上時,竟然還在呼呼大睡。

  “嬤嬤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嬤嬤。”,兀魯圖斯努力做出一副氣急的樣子,指著嬤嬤的腦袋罵道:“在我的王帳,竟做出這樣茍且的事,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王爺嗎?”。

  “嗚嗚嗚---饒了老奴一回吧?王爺!求求你饒了老奴一回吧!”,嬤嬤邊哭求邊想爬過來抱住兀魯圖斯,卻被他及時閃開。

  “王爺!求你饒了阿娘吧,阿娘都是為了求阿巴諸老爺給你尋···”,顧不得疼,陳留兒急聲懇求道。

  但兀魯圖斯完全不想聽到他的辯解了,大聲命令道:“給我封住這對賤奴的嘴!”。

  啪啪啪·······一頓耳光瞬時像狂風驟雨般招呼在這對母子身上。

  似乎還不解氣,兀魯圖斯又讓眾人上前狠狠的踹。直到護衛報告說已經昏死過去了,李榮武才讓他們停下。

  “胡努爾,你替本王去看看他們死了沒?”,兀魯圖斯對身旁候著的胡努爾說道。

  從嬤嬤丑事敗露開始,胡努爾就傻了一樣候在一旁,一個勁的摸著自己額頭上并不存在的虛汗。并且雙腳還在哆嗦著,顯然心理怕急了。

  “啊?!”,胡努爾驟然被兀魯圖斯點名,有些驚詫的喊出聲來。但對上兀魯圖斯陰沉似水的表情,又刻意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哭腔道:“是--是。”。

  但他剛一抬步,就栽倒在地。卻是雙腿已經麻了,以致走路都不利索。

  顧不得喊痛,胡努爾就手腳并用的爬到嬤嬤和陳留兒身旁。用手探了探他們的鼻息,搖了搖頭,帶著哭腔道:“還-還有氣兒。”。

  “是嗎?”,兀魯圖斯盯著胡努爾的眼睛,好似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胡努爾心理更慌了,連忙道:“是--是的,奴不敢欺瞞王爺。”。

  “哼!將這對賤奴扔到河里。記得多綁點石頭,丟人現眼的東西,免得臟了長生天的眼。”,

  話音剛落,護衛們就手腳麻利的將兩人抬離兀魯圖斯的視線。

  稍晚些時候,得到兩人已經沉入河底的消息,兀魯圖斯緊繃的精神才松弛下來。

  其實第一次殺人的感受并沒有多么美好。哪怕不是他親自動手的,但也確實是因為他而死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心理的罪惡感是怎么都忽視不了的。

  可是為了自己更好的活下去,這兩人又必須死。無論是為死去的兀魯圖斯討回公道,還是為了自己現代人的身份不被拆穿,他們都得死。

  畢竟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短時間大變的,他不能讓人看出來兀魯圖斯的身體里住了另一個人。而嬤嬤和陳留兒平時出于私利考慮,也不想兀魯圖斯跟其他人走近。

  因此最熟悉的人被滅口了,兀魯圖斯的身份短時間內就不會被拆穿。等到時間長點,他在部落里的威嚴也梳理起來了,稍稍變得跟以前不一樣,別人也不敢質疑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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