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彈鋼琴?千里,你別逗了,就咱們這班老插,有誰會彈琴的?”
“有沒有?沒有吧?但凡有一個,彈出我滿意的曲子來,我管他叫爺。”
“沒人會吧?沒人我下去了啊。”
“別介啊。”程千里突然出聲說道。
全場人的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只聽到他繼續說:“你不會彈很正常,你每天和破爛打交道…不是,說漏嘴了。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會彈,并不意味著全世界的人都不會彈啊。”
大家聽到破爛兩個字,再看看李浪穿的那身衣服,一些人無比驚訝的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李浪去收破爛了?
李浪感受到大家的目光,無所謂的笑笑,說:“喲,有點意思啊。千里,你行你上啊。”
程千里:“行。我今天就跟你叫這個板了。各位給我做個見證。下面我鄭重邀請王薔演唱,我,鋼琴伴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好。”
在掌聲中,程千里和王薔走到臺上。
表演開始。
當鋼琴伴奏響起的時候,在坐的人,想不到程千里真能彈出來,彈得雖然不專業,但也還算有模有樣。
王薔唱歌很好聽,大家都聽得有點陶醉了。
一曲終了。
熱烈的掌聲響起。
掌聲停下后,程千里還站在舞臺上,說:“鋼琴我也彈完了,是不是有人得喊我叫爺了啊?”
有幾個人跟著起哄:“對啊,李浪,喊爺吧。”
蔡曉麗不想看到李浪被人這樣針對,便大聲道:“得了得了。會兩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差不多行了。”
站在程千里旁邊的王薔也說:“剛才都開玩笑的,你何必那么認真呢?”
她現在對李浪的看法很復雜,甚至有時想到李浪就來氣,但她也絕不想看到李浪在大伙面前丟人。
在她心里,欺負李浪這種事,只能是她王薔來做,還輪不到他程千里。
程千里等待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怎么可能就這樣算了。
他不依不饒的說:“不是我認真,是李浪守著大伙說的,誰要是能彈出來,他管誰叫爺。怎么著?現在想反悔了?”
見到程千里說得這么認真,已經是明顯的撕破臉,剛才覺得只是開玩笑而起哄的人,現在都閉上了嘴。
現場一片安靜,氣氛僵硬。
這時,李浪站了起來,臉上掛著微笑:“我剛才的原話是,‘但凡有一個,能彈出我滿意的曲子來,我管他叫爺’。”
“王薔,你唱歌很好聽,只是伴奏太次了,忒業余,拉低了你的檔次。”
程千里以勝利者的姿態,得意的笑著說:“怎么著?李浪,想耍賴是吧?”
“咱們一個院長大的,你懂不懂音樂我還不知道嗎?”
“五音不全,連一首完整的歌都唱不出來,你有什么資格評價我彈得不好?”…
“你能聽得懂嗎?今天,除非你能彈得比我好…不,你只要能彈出曲子來,這聲爺就免了。”
李浪:“如果我能彈出完整的曲子來,你叫我一聲爺?”
程千里:“行。有種你上去彈一個。”
程千里覺得吃定了李浪,根本就沒什么好怕的。
可是,李浪卻拍著手掌,郎聲道:“大家都聽到了,只要我能用鋼琴彈出完整的曲子來,千里就叫我一聲爺。”
“好。”覺得程千里剛才做得過分的人,此時又起哄。
蔡曉麗大聲喊道:“李浪,加油。你一定行的。”
比起程千里,王薔對李浪的音樂水平更加了解,別說彈出曲子了,他李浪連鋼琴都沒摸過。
她立即走到李浪向邊,小聲說:“李浪,你別鬧了。我去勸勸程千里。”
李浪湊到她耳邊,底聲說:“王薔,還記得上次程千里傳我被開除那事嗎?當時我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不?我們走到現在這一步,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你不信任我。”
王薔脫口而出:“你連鋼琴都沒摸過,你讓我怎么信任你呀?”
李浪搖了搖頭:“你看看蔡曉麗就說我一定行…算了,我還能對你說什么呢?我只好祝你幸福了。”
“祝你幸福”這四個字,讓王薔明顯的愣住了。
李浪不再理王薔,快步往舞臺上走去。
看到李浪臉上的自信表情,程千里心里無來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想到李浪的音樂水平后,他馬上就鎮定下來。等著看戲。
李浪坐在鋼琴前,定了定神。
大家的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李浪的手動了。
鋼琴聲一響起,在場的人集體震驚。
這琴聲,就像夜晚狂野的暴風雨,又象是一場大冰雹傾盆而下,震撼人的靈魂。
懂音樂的人聽出來了,李浪彈奏的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第三樂章。
這首鋼琴曲的彈奏難度,可以排進世界前十。
鋼琴彈奏技能已達到精通級別的李浪,可以駕馭這首曲子,彈起來得心應手。
在場的人,還是有一些懂音樂的,他們根本不會把李浪的表現和程千里去對比,因為那是對李浪的污辱。
高下立判。這帶著狂暴力量的《月光奏鳴曲》第三樂章,讓眾人聽得心情激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能彈出這樣高難度鋼琴曲,還能彈得這么流暢的人,竟然是以前五音不全的李浪。
太意外了。
太震撼了。
而程千里聽得,心一直往下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浪在鋼琴彈奏上的造詣,竟然這么高。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啊。。。
他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充滿了惡意。
王薔想到了李浪剛才對他的說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次又一次令她意外、驚訝的李浪,再一次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
“原來李浪真的會彈鋼琴,還彈得這么好。我為什么就不相信他呢?”
蔡曉麗看著李浪彈琴時無比帥氣的樣子,眼睛好像在發光!
一曲《月光奏鳴曲》彈完,現場出現詭異的安靜。
緊接著,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太棒了。”
“太厲害了。”
“李浪,行啊。竟然還有這么一手。服。”
“這水平,專業鋼琴演奏家啊。”
“李浪這家伙呀,總是能給人驚喜。”
楊健激動的沖到臺上,摟著李浪的肩膀,說:
“哥們,想想下鄉時,我們讓你唱個歌,你寧愿做一百個俯臥撐也不唱。想不到,現在來了一手驚天地泣鬼神的。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李浪笑了笑,說:“別夸得我那么恨,一點小愛好,業余水平而已。”
李浪走到麥克風前,對著程千里揚了揚頭,說:“嘿,我等著你那一聲爺呢。叫啊。”
程千里黑著臉,坐在那里不動,也不說話。
“叫啊。”很多人喊著。
李浪右手掌拱起,放在耳后,做出“我在等著你叫爺”的動作。
程千里慢慢的站起來,皮笑肉不笑的道:“算你狠。”
李浪的右手往前一揮,做了一個“滾”的動作。
程千里那聲爺,最終沒有叫出來,轉身就走。
大家嘩然起來。
“喲,這就走了?”
“怎么能這樣?”
“別走啊,還沒叫爺呢。”
楊健對李浪說:“這個程千里,做得太過了。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剛才那種情況,也只有你這么有才華的人,才能壓住他。”
李浪只是笑笑,不說話。
程千里走了,一點也不影響大家的心情,該吃吃,該喝喝,該聊聊。
王薔想到李浪上臺表演之前對她說的話,越想心里越難受。
她有向李浪道歉的想法,可又無法低下這個頭,最終還是張不開這個嘴。
她食不知味,隨便吃了點東西,看著李浪被大家眾星捧月的圍著,感覺呆下去也沒意思,聚會還沒完,就獨自默然離開。
走向門口時,王薔心想:他看到我要走,會不會過來挽留我?
可是,她走出了門口,忍不住回頭望去,看到李浪正和別人聊得興起,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離開。
或者說,人李浪從出現到現在,就沒有特意看過她一眼。
失落,似乎還有點惱怒?
聚會散場了。
李浪騎車回家的路上,突然從路邊跳出一人,攔住了他。
他一看,原來是程千里。
程千里情緒很激動:“李浪,你這個小人,竟然這樣算計我。”
罵我小人?
李浪被氣笑了:“程千里,你讓我管你叫爺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那不一樣,我那是跟你開玩笑。”…
“別跟我廢話。程千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
“李浪,你說的是人話嗎?你可別忘記了,你的第一份工作還是我幫你找的。”
“沒錯。但在你舉報我的時候,我已經把工作還給你了,我不欠你。”
“胡說。我沒有干過那事。李浪,你竟然誣陷我,看我怎么教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惱羞成怒的程千里,一拳往李浪的面門打去。
格斗技能三級的李浪,面對他這三腳貓功夫都算不上的一招,閃都沒閃,一把抓住他的拳頭,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程千里痛得像只煮熟的蝦一樣,弓著腰跪在地上,卻發瘋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李浪,你打啊。你就算打死我,王薔也不會再和你好。他看不起你這個收破爛的。”
“呵呵,不是她看不起我,而是——我看不上她。”
李浪又踢了程千里一腳,把他踢倒在地,才揚長而去。
夜已深,王薔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心亂如麻。
以前的李浪,從來不對我說重話,什么事都讓著我。我生氣了,不管誰對誰錯,每次都是他認錯,主動逗我開心。
可是現在,他為什么變成這樣了?
她回憶起和李浪交往以來的點點滴滴。
在北海公園蕩起雙槳,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防空洞里被他嚇著,彼此緊緊擁抱在一起;
在巷子里等他下班,他從廠里偷來的面包,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面包;
一起騎自行車說說笑笑去上班…
那一切,多么的美好。
可是,都成為過去了么?
王薔想著往事,又哭又笑。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淚流滿面。
她感覺丟失了很重要、很喜愛的寶貝,心里空落落的,特難受。“收破爛。有破爛的賣。”
李浪翹起二郎腿,坐在樹蔭下的凳子上看書。過個幾分鐘,他就喊幾聲。
自從他的文物鑒定和歷史知識提升到lv6后,經驗值的提升比起以前慢了很多。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就算升級再慢,他也樂意多看書,掌握的知識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順便還能刷點經驗值,一舉兩得。
這半年來,他通過閱讀、收古董,系統技能有了不少變化 文物鑒賞和歷史知識,卡在99點經驗值上,已經大半個月沒動靜了。
他還存著100點經驗值,本想加上去,讓兩項技能升到lv7,可系統提示,技能到了大師級后,最后的一點經驗值,只能通過實踐和學習來獲得。
中醫、畫畫、車技三項是收古董觸發獎勵獲得的新技能。
在古董上,他的收獲彼豐。
系統評定價值指數88的元青花梅瓶一個。
系統評定價值指數6080的文物三件。
系統評定價值指數低于60的文物,上百件。
這些古董放在幾十年后,他不知道具體值多少錢,但肯定不會低于兩千萬。
“喲,小子,我還以為你只是隨手收點老物件,想不到成為我的同行了。”
正在看書的李浪,抬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穿得破破爛爛的破爛侯。
“前輩啊,我這不是看到這一行,有著光明的前景嘛。向您老學習。”
“是不是從我賣你的那幾本書里,瞅出點什么道道來了?”
“那倒不是,哥們我十年前就有高人指點。”
“這么說,我看走眼了?小子誒,今天我讓你開開眼。胭脂胡同一百三十七號,進門右手第一間就是我破爛侯的,我等著你。”
“好嘞。”
破爛侯一走,李浪也沒心思做生意了,他惦記著破爛侯那個乾隆爺親筆題字的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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