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臥槽!”
李長生目光凝滯:
“你會說話?異種?”
妖獸化神才能吐人言,這是常識,金丹期就能說話的妖獸,起碼也得是妖帝的子嗣吧?
“我...是...七彩...吞天蟒。”
小蛇似乎剛剛學會講話,嘴巴有些笨拙:
“我叫...彩鱗...”
“你怎么傻乎乎的?”
李長生眼神古怪,這小蛇整條蛇還沒“縮小版的他”長,怎么看都不像妖帝的子嗣啊:
“你從哪來?那妖王是你父親?”
“不...不是...”
小蛇一個勁的搖頭,道:
“母親說...他...護衛...我...妖界公主。”
“妖界公主?噗。”
李長生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你母親是誰啊?這么大口氣?我媳婦八劫妖帝都沒說她是妖界公主,就你?”
“母親...叫...女媧...”
蛇妖小小,求生欲還挺強:雖然她腦子好像不太靈光,但仍是在努力組織著語言,斷斷續續的開口,回答著李長生的問題:
“護衛說...母親...厲害...”
“女媧?女媧咋了?女...”
李長生正挖苦著小蛇,突然...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當頭一棒,李長生怔在當場:
“你...你說你...母親...叫...叫什么?”
“女媧...呀”
七彩小蛇歪著頭,道:
“不要...學我...說話...羞羞...”
“我他媽沒有學你!”
李長生面部突兀猙獰,把小蛇嚇壞了。
倒不是他專挑兒童節恐嚇小朋友,實在是這小蛇的來歷...使他心驚肉跳。
他一時沒控制好情緒!
女媧,妖族大圣。
這條不起眼的小蛇,竟是圣人的子嗣?
她是圣獸?
怪不得她一被自己帶走,那只大乘境界的赤地妖王,能緊張成那樣;
怪不得她說自己是妖界的公主殿下,圣人子嗣,稱之公主,不為過!
看著這只袖珍玲瓏的七彩小蛇,李長生內心忐忑,七上八下:
要是被女媧娘娘知道自己吃了她的后裔,不得把自己碎尸萬段?
“人...不怕...”
小蛇妖秉性純潔良善,縱然李長生前面兇他,還要燒烤它,見到李長生驚慌時,她還是會拿自己的小腦袋蹭著李長生的手腕,用自己生澀且不太流暢的言語安慰道:
“母親...好...不吃人...”
“哈...哈哈...”
李長生干笑幾聲,問道:
“你母親...可還在妖界?”
“不...不在...”
蛇妖一看就是朵不諳世事的溫室花朵。
這種情況下,她不借著女媧的名頭,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反將底子全盤托給李長生:
“她說...我三千歲...來接我...”
“那你現在多大了?”
“一百...歲...”
“嘖。”
李長生砸砸嘴,道:
“你年齡比我還大了。”
“年齡...是什么?”
小蛇問道。
“沒,沒事。”
李長生無語的答道。
他忽略了妖族是沒有年齡這個概念的。
妖族得大道種愛,壽元動輒萬年,她們的幾百歲,才相當于人族的一兩歲,人族記錄年齡的方式,放在妖族那兒,不適用。
問答止于年齡。
一人一獸,同時無話。
洞穴里陷入寂靜,無風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蛇妖耐不住壓抑,吐著蛇信,怯怯的問道:
“人...能...不吃我嗎...我...想活...”
“吃你?”
李長生哭笑不得。
他現在哪還敢吃這蛇妖?
這蛇妖就是個火藥桶,吃了它指不定哪天火藥桶就在自己肚子里爆炸了。
吃她?
他還沒活夠呢!
“可以是可以。”
李長生指了指遠處如海市蜃樓般的赤地妖國城門,問道:
“你在這兒放了你,你能找到回巢穴的路嗎?”
“我...笨...”
蛇妖搖著小腦袋,道:
“人...可以...送我...回家嗎?”
“送你回家?”
李長生哭喪著臉,道:
“拜托,你家那護衛正派人追殺我呢,我回去我不是死路一條?”
他此時是進退兩難,殺她吧,自己要背上圣人因果,放了她吧...
這蛇妖才金丹境,又有圣獸血脈,萬一哪只妖王喪心病狂,不顧后果把她吃了,因果還是得落到自己頭上。
這可不是杯弓蛇影。
雖說妖族團結,但妖族內部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思維比人族更根深。
沒有實力,沒有長輩庇佑、擁有強大的血脈的妖族,在其他妖族眼中就是最好的補品。
這些暴戾的兇物,可不會顧及你的后臺是誰!
“我在...他們...不吃人...”
聽到李長生不殺自己,小蛇妖對他少了幾許畏懼,壯著膽子,道:
“人...送我...回家吧...”
“唉,行吧行吧。”
李長生長嘆一聲,雖心不甘情不愿,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邊收拾著藥罐子,邊懊悔抱怨道:
“早知道你是這么燙手的山芋,小爺餓死都不會招惹你!”
“人...你很餓?”
這句話里頭蛇妖只理解“山芋”和“餓”字的意思,她猜測李長生是餓壞了。
“是啊,小爺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李長生說著,朝山洞口走去:
“指路,抓緊把你送回去,我要去獵殺妖獸吃了。”
“人...等...”
蛇妖忽然眼神血紅,一股源于起血脈的磅礴威壓擴散而出,山洞搖搖欲墜。
李長生臉色大變,眉心黑蓮明暗,就連長生草都傳達出一種深深的忌憚。
他以為是女媧圣人的力量在作祟,正要把蛇妖甩出去,那股威壓卻驟然衰減。
隨后那條七彩小蛇將一顆迷你血珠,吐到李長生的手腕上:
“人...我...血...解餓...吃...”
李長生心中百感交集,竟有些哽咽。
這小蛇,善良的像修真界的奇葩另類。
自己把她抓出巢穴,要燒烤她,她不但沒跟自己計較,還逼出精血,給自己解餓...
“我...”
李長生眼眶一熱。
一瞬間,魔頭那顆被血海滋養的道心,仿佛被某樣極度柔軟的東西擊中...
要融化了!
“人...吃...不餓...”
見李長生遲遲沒有動作,小蛇還以為李長生是怕自己的血有毒,輕聲細語道:
“彩鱗...血...沒毒...”
“好,我吃,我吃。”
李長生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溫柔和煦,不會再嚇到彩鱗。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捻起血珠,在小蛇期待的目光下,不假思索的送入口中,咽下。
他不覺得這么善良的小家伙,會算計他。
“人...坐下...”
少年吞下血珠后,彩鱗突然道:
“血...能量...煉化...”
“煉化?”
李長生一笑:
“小家伙,我承認你血脈很強,但你才金丹期,你精血的能量我不用煉化的。”
“快...坐...”
少年不當回事,小蛇急了:
“能量...大...坐...”
“得得得,坐坐坐。”
反正坐一坐又不吃虧,權當讓彩鱗安個心吧。
尋思著,李長生盤膝坐下,準備裝模作樣煉化一番就走。
可他屁股剛挨到地,猛然間...
一道洶涌澎湃的能量,瞬間在他的五臟六腑迸發炸開!
李長生一口鮮血逆涌,噴到墻上,他再也無法淡定:
“這他娘的,真是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