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宥在天臺的一處安全屋里找到了車賢秀。
自從災變后,大家都擠在了一起生活,即使車賢秀也開始變得不再那么孤單,但是同樣地,他也失去了獨處的待遇。
在心里有事兒的時候,他都會跑到天臺,躲在安全屋里閑坐一會兒。
因為綠色家園已經度過了最初的危險期,所以天臺上的兩個安全屋里就有一個安全屋閑置了下來,成為了車賢秀偶爾的獨處空間。
微微抬頭瞥了一眼來人,車賢秀有些不安地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坐下吧,難不成你還能找到比這里更安靜的地方嗎?”
車賢秀微微點了點頭,雙手還不停地在褲子上擦拭著,又再次蹲坐了下去,也不知道在緊張什么。
“你怎么來了?”
車賢秀在經歷金道勛的校園暴力前,也是一個五好青年,一直深受父母、師長和同學們的信任。
對他來說,李恩宥近期的表現,有點像那些往日里和他親近的同學,但是經歷過背叛的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李恩宥會這么親近他。
“難道是因為我們兩個是同齡人嗎?可是車珍玉所長的女兒敏珠不也是高中生嗎?”
這時,他聽到了李恩宥說道:“你為什么總會有這么一幅…無神的表情?”
車賢秀側著臉瞅了一眼李恩宥,焦距開始虛化:“本來…”
“本來?”李恩宥接話道。
“本來明天我是準備自殺的。”
“噗嗤!自殺,呀!別開玩笑了,現在大家都這么艱苦求生…
看車賢秀不似作偽,于是李恩宥臉色冷了下來說道:“這種話我不想再聽見第二次。”
說話間,李恩宥的小手捏著了車賢秀的下巴:“知道了嗎?”
“知道了。”被李恩宥抓住了下巴而不得不和李恩宥對視的車賢秀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李恩宥閑著的右手又懸在了車賢秀的頭頂,抓起了幾縷頭發:“呀!你這堆跟狗屎一樣的發型是誰給你設計的,本來長得還算是清秀,這么一結合簡直就是一個中年大叔,待會就給我剪掉。”
“要不要我幫你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望著李恩宥突然貼近的俏臉,車賢秀慌張地掙脫了李恩宥的左手。
李恩宥見狀嫌棄地拍了拍手:“你應該感到榮光,能夠讓我為你剪發。”
“你的腳傷好點了嗎?”
“好不了了,所以我以后都不會再跳芭蕾了。”
“你是除了大叔,我最后一位觀眾,你應該感到與有榮光。”
“為什么?你跳得很好啊。”
這下堂皇的人輪到了李恩宥,她苦笑著望了車賢秀一眼道:“世界都這個樣子了,還會有人欣賞芭蕾嗎?”
“沒了最好,這種腳尖上技藝…”金大中的出現完美地中斷了安全屋里的小旖旎。
“大叔?”李恩宥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金大中。
“賢秀,這幾天是你最后的日子了,你要注意一下,情緒上不要大悲大喜,等過了黃金期,就真正地天高海闊了。”
“嗯。”
青瓦臺會議室。
“負責北部道峰區和城北區的500人的大隊在午后全部失聯,情況不明。”
北部總司令金惠利將額頭抵在了交叉豎起的兩手上,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自從災變以來,她就沒有接到過一個好消息。
不派人掃蕩諸多區域的話,軍隊里面也有人不斷變異,成為怪物,要面對坐失戰力的無力感。
而派軍隊建立安全區,就要面對無法預計的損失。
“他們最后一次聯系總部是什么時候?”
“午間的時候,現在遠距離的無線通信已經變得不可靠,或許等一段時間,我們能夠等到他們的報信員,如果有的話…”
“呼,”金惠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就是家里的長輩們要面對的挑戰嗎?”
“傳達新的指令,立刻減少地面接觸,派出地面部隊沿著鐘路區(首府所在)和東西大門兩區建立隔離墻和關卡,北部的道峰區和城北區等區全部放棄。”
“派出直升機小隊,沿著漢江以北的廣津區、東大門區、西大門區、城東區、中區以及麻浦區、龍山區散發告單。”
“告單的內容是?”負責記錄會議的記錄員問道。
“檢舉特殊感染者的公告,檢舉者可以進入鐘路區設立的安全營地。”
“其余安全營地的設立,要遠離鐘路區,以防怪物和特殊變異者混進了市區。如果有特殊變異者故意隱藏在人群里,一律抹殺。”
下午四點多,一輛載著兩個軍人的皮卡進入了鐘路區。
很快,金惠利就接到了屬下的通知,得知了500人大隊覆滅的真相。
這一隊五百人的軍人,類比于部分國家營的配置,竟然是覆滅于一伙飛行怪物之手。
而且這伙飛行怪物似乎有了組織,它們第一時間毀壞了大隊里面的五輛坦克,甚至還有部分難民在怪物襲擊后,進入營地搶奪軍人的物資。
“怪物和部分人聯合起來了?”金惠利神情凝重地想道。
心煩意亂的金惠利朝著副手問道:“樸明秀教授醒了嗎?”
“樸教授已經蘇醒了,但是他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兒,我們已經派心理醫生對他進行了心理咨詢。”
“嗯,同時也要防備樸教授是否會變異,形勢已經愈發嚴峻了,我們不得不小心一些。”
“是。”
綠色家園隔離室。
巫女金善女已經換上了一套常服,人也梳洗了一番,精神了許多。
微微帶著小波浪的長發下藏著嬌小的俏臉,再配上一對單眼皮,一副典型的半島美女。
護膚達人劉載煥給金善女送來了晚餐,將隔離門打開后,劉載煥端著飯菜走到了背對著他的金善女身后。
“那個?晚飯來了。”
金善女轉過身,笑著雙手合十道:“謝謝!”
“不用…謝,應該的。”
一邊將飯菜放到了小矮桌上,劉載煥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金善女窺探。
“您好,怎么稱呼?”金善女笑著不停地道謝,隨口問道。
“劉載煥,20代中期。”
“哦,或許我們是同齡人呢?”金善女捂著嘴笑道。
“我是199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