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炳日對著金石峴說道:“大哥,我平時對你那么尊敬,沒想到你會這么對我。”
“唉,等一下送你幾根火腿。”
“…”
經過結算后,李恩赫和金炳日提著四袋食物,走出了綠色超市。
他們前腳剛跨出超市,金石峴后腳就將超市門再次封了起來,除此之外他還搬著一個柜子,放到了門后。
托兒所里,所有人都吃上了零食。
徐伊景在將死者的尸體埋了起來后,也回到了托兒所。
她拿著一根巧克力,坐到了李恩赫的身旁:“你做得很對,但是以后怎么辦?畢竟錢總有用光的時候。”
“你覺得這次的事件,國家能夠應對過去嗎?”
“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國家應對不過去,我們也得不到救助,這些紙鈔還有價值嗎?”李恩赫咬了一口面包,面無表情地回道。
徐伊景怔怔地盯著身旁的年輕人看了一會兒,對于她來說,這個人非常地冷靜而有想法,但是多少也有點腹黑。
她朝著零食袋的方向看了看,最后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情況下,李恩赫這樣的人或許能夠保護更多的人。
“會沒事的,當然,一定會沒事的。”眼鏡男一邊盯著手機自言自語道,一邊吃著夾心派。
他神神叨叨的樣子吸引了金炳日和孫惠仁的注意。二人都朝他望了一眼,眼里滿是不解。
“搞什么?”金炳日看著眼鏡男莫名其妙,不由得低聲說道。
他轉過臉去,又看到了蹲坐在柱子旁的軍人,金炳日遠遠地伸出了手打招呼道:“喂,忠誠(陸軍敬禮用詞)。”
看著軍人一臉的懵逼,金炳日笑道:“什么嘛,我們上次不是在電梯見過嗎?”
“是,我叫李秀雄。”李秀雄將手里的三多水放下,站起來沖著金炳日回答道。
“你住在1305吧?”孫惠仁看沒看李秀雄,一邊用火腿喂著寵物,一邊說道:“然后你住在308,對吧?”
“我住在1009室,我叫孫惠仁。”
金炳日滿嘴塞滿了食物,笑著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之前鼓吹上樓的年輕男子看氣氛熱烈,也自我介紹道:“我叫劉載煥,對了,你們有人有防曬乳嗎?”
李秀雄抬手道:“我找找看,我應該有。”
看著李秀雄翻包查找防曬乳,劉載煥回了一句:“好。”
對他來說,想回到樓上就是想能夠舒舒服服地護理皮膚,能夠洗澡,但是這些打算都被一聲“蛋白質”給徹底摧毀了。
“找什么找,你太客氣了,總之我叫金炳日。”金炳日開心地說著,對于他來說,能夠吃到食物就很開心。
“我們本來就是鄰居,但卻一直都沒什么機會認識彼此。”他轉頭偏向之前那個在超市撞過他的女孩問道:“等一下,你叫什么?”
“嗯?”
“她叫金智恩,她話本來就很少,你就別問她了。”將小春放在地上,孫惠仁主動替金智恩回道。
“哇偶,阿祖媽,你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呢。”金炳日感嘆道。
孫惠仁白眼問候道:“我不是阿祖媽,你這大叔真的是。”
“什么嗎?我也不是大叔。”
說著金炳日又走到零食袋前拿起了兩包面包,至于褲兜里的火腿,他準備留到最后再吃,那是他的備用物資。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提前準備食物的意識,也不是所有的人能呆在超市旁。
九樓的一處房間里,兩個合居的朋友就沒有多少存糧,沒有外賣的情況下,他們兩個當即就陷入了糧荒。
他們兩個都是田徑運動員,只不過其中一個人因為車禍腿部受傷了,慢慢地退賽了,而另一個人卻后來居上,屢屢取得佳績,成為了隊里的新秀。
面對斷糧的困境,一向以來積壓的矛盾徹底爆發。
因為金某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獎牌,腿腳便利的樸某對著朋友金某怒罵道:“你個廢物,你是想把怪物吸引過來嗎?”
“我…對不起。”
金某低著頭道歉道,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都狠狠地嵌入了肉里,可見金某心里也很生氣。
12樓,1202室。
獨自撫養兒子的劉某,也無奈地向兒子承認他們家斷糧了。
他們家斷糧倒不是因為災變,而是他們確實沒錢了,即使不發生災變,他們今天也該斷頓了。
劉某的丈夫去世后,家里沒了頂梁柱,生活日益貧困,經常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
劉某摸著兒子的頭說道:“等下媽媽出去給你找吃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能找到別人不要的食物。”
“嗯。”
“要是…要是媽媽回來得晚了,你就藏在柜子里,等著媽媽回來。”
“就像我們躲貓貓那樣嗎?”
劉某擠出了一抹微笑,回道:“對的,你記住除了媽媽,其他人都是壞人,你要藏好,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了你。”
“好的,媽媽,我知道了。”
將兒子抱到衣柜里藏好后,劉某才小心翼翼地將房門打開一角,探出頭四處張望。
在確認門外什么人都沒有后,她才走了出去。
劉某提著的心暫時放了下去,而就在她關好門,剛剛轉過身子的時候,一只彈射過來的觸角卻突然貫穿了她的心口。
巨大的撕裂感從胸口傳來,開膛破肚的痛感讓劉某差點昏厥了過去,她背靠著房門慢慢地癱坐在地上。
為了不發出聲音,她將手放在嘴里咬著,想借著手上的疼痛來轉移注意力。
“韓科長,去死。”一個有點像半獸人的怪物出現在轉角處,一步步地靠近劉某。
劉某嘴角微顫,眼淚止不住地滑落,她望著射來的第二擊,只是將另一只手抵在房門上。
半獸人的觸手攻擊直接穿過了劉某的頭部,但是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沒有發出一聲叫喊。
“哈哈哈,韓科長死了。”半獸人將劉某的尸體從房門前揪起來,隨意地丟到了一旁。
打開了房門,他走了進去,卻發現房間里什么人都沒有。
短暫的觀察了不到一分鐘,半獸人便邁著不大的步子,離開了房間。
而在衣柜里,一個小男孩捂著嘴巴,默默地哭泣著,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