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想到,既然三皇子會親征,那么最高指揮權應該在三皇子身上。
那么就不是聶狂人故意隱瞞,而是他也不知道具體的出發時間。
這是不信任聶狂人,還是皇室天生的猜忌?
寧宇略過一些思緒,隨手讓小杰吩咐下去,大軍準備開拔。
有意思的,從現在開始甲字營的特殊性就顯露出來了,開路先鋒,非甲字營莫屬。
隨后是銀云騎側翼隨后,其次是青州四軍,最后則是兩萬輔兵。
銀云大營傳來命令,寧宇領甲字營先行。
銀云騎隨甲字營而后,是第二道防線,也是怕甲字營暴動,以及起到一個驅趕的作用。
半天左右,甲字營就收拾完畢,其實他們沒什么好收拾的,沒有什么像樣的兵甲,沒有什么像樣的武器,大部分人都是赤手空拳。
基本上收拾收拾已經不知道多少個人用過的帳篷,就能隨時出發。
隊伍像是長龍一般,若從高空往上空,定能看到一幅極為古怪的場景,先鋒們零零散散,不成隊伍,衣衫不整,速度時快時慢。
但隨后便是整齊的銀色隊伍,間隔幾乎一模一樣,速度更是平鈞,極為規整。
之后則稍微有些雜亂,不過也比先鋒好上太多了。
寧宇也在其中,他才懶得去整理什么軍紀,訓練這些罪犯。
密林雜草叢生,荊棘遍地,甲字營擔任著探路,開路的任務,拿著開山刀,劈開攔路的荊棘與雜草。
如果有陷阱的話,也是他們最先遭殃,留給后方足夠的反應時間。
反正甲字營沒人權,不過對這些本應處死的犯人而言,的確不需要給什么人權。
大軍開拔,和兩三個人趕路自然不同,本來距離獅象山也就尋常半個月路程。
不過,三天的功夫,大軍才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這已經是不眠不休趕路的結果了。
三天不眠不休已經是普通人的極限了,這還是因為這方世界的普通人體力很好的緣故。
不說甲字營,輔兵營和青州四軍中也有不少的普通人,所以這一日是休息的時間。
不過,休息的命令剛剛下達,寧宇便驀然抬頭,看向了空無一物的天穹,下一刻,一個陰影從天穹上掉落。
啪嗒一聲掉在了寧宇面前,陰影還未散去,寧宇就看清楚了,這是一具尸體,是一個中年大叔,看衣著打扮應該是甲字營的人。
但有一個問題,寧宇在他身上沒感覺到血人兵術,經過他自己改良過的血人兵術,不僅留有后門,還可以由他引發。
他自然可以感覺的到,但在這個家伙身上他沒有感覺到,這代表著這家伙是個被冤枉的。
果不其然,煙霧散去后,小杰一臉的難以置信,而后撲了上去,抱住了這個中年大叔:“王叔,王叔…”
一個大眾化的姓氏,沒什么特點,而寧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雙目璀璨的射向虛空中的某處。
剎那間,一抹紫光閃爍,紫袍人落了下來。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妖魔埋伏呢。”寧宇率先發難。
紫袍人冷哼一聲:“此人懈怠趕路,以示懲戒…”
“你…你怎么…能…隨意的殺掉…他…”小杰滿目怒火,幾乎要把紫袍人殺了。
“不錯的眼神,你知道嗎,我僅憑你這個眼神,我就能殺了你。”紫袍人轉向小杰,紫袍下是空洞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王叔他是被陷害的,被你們硬抓進來的,他根本就是普通百姓!”小杰怒喝,毫不畏懼。
“呵,這就是你新找的玩具嗎?”紫袍人沒有理會小杰,而是對寧宇道。
大軍對趕路速度有要求,特別是對開路的先鋒而言,大部人都銘刻了寧宇的血人兵術,說實話三天的趕路,也就是讓他們形容有些枯槁而已。
而那些沒有銘刻血人兵術的,就比較疲憊了,可能這個家伙的確偷偷休息了片刻,然后就被抓到了。
其余甲字營的人對此冷目以對,沒有什么同仇敵愾,沒有什么同氣連枝,只有冷目以待。
這是一群犯人,手上都沾染著無辜者的鮮血,指望他們同仇敵愾?怎么可能,唇亡齒寒的感覺都沒有。
“你說,我如果讓地藏王把你殺了,你會感到意外嗎?”寧宇突然詢問道。
可以明確的感覺到,紫袍人周身的氣息停滯了一瞬間。
“你怕了?”寧宇笑道。
紫袍人冷聲道:“那樣你也會死…”
“是嗎?”寧宇反問了一句,隨后道:“反正你看不見了…”
而后,一縷縷黑霧在這里沸騰,寧宇的臉色莫名的變的很冷:“我警告你,別再來惹我,這句話我不會說第二次。”
紫袍人沉默許久,冷笑一聲,消失在了這里。
小杰還在低聲啜泣著,寧宇低頭看了他一眼:“記住現在的感覺,我愚蠢的…呸…”
莫名的犯病,讓寧宇有些尷尬,還好小杰正處在悲傷中,沒有在意。
寧宇不能也不想為甲字營說話,或者去爭取什么,整個甲字營都是惡犯,重犯。
便是讓那些太淵百姓知道,也只能在唾棄妖魔之后,再接著唾棄甲字營。
他只能單純的針對紫袍人,而不能真的以甲字營統領的身份去說什么。
青州城主即使在迫不得已放過他的時候還給他挖了個坑,身處甲字營統領的位置上,很容易被地位左右,下意識的站在甲字營的角度上。
然后被有心人打入邪魔歪道的標簽,被人口誅筆伐,甚至追殺。
還好寧宇上輩子看過了太多的政治正確,沒有被迷惑,接手甲字營后,也是不聞不管。
簡單的休息,安營扎寨后,寧宇百無聊賴的躺在地上,嘴里叼著一根草,看著天上的滿天繁星,這是前世難得一見的場景。
突兀的,一個人臉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個光禿禿的腦瓜反射著星光,腦袋的主人一臉司馬相。
“臥槽…”寧宇被嚇了一大跳,因為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到此人的靠近。
驚訝過后,便是一陣熟悉,這臉怎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