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回到家中研究了一個小時的木雕技術,看時間差不多了,聯系尚小萱,尚小萱告訴他,今天要加班,估計要八點才能回家。
結束通話后,方昊覺得還是要盡量勸尚小萱開車上班,以前住的離工作地點近一些,能夠坐地鐵到家,現在就不一樣了,地鐵站離小區也遠。
之后方昊又想到,今天尚小萱加班,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了,于是他驅車前往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準備大采購。
停好了車,方昊準備進超市選購,但沒走幾步,就注意到超市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小丫頭黃夜瑩。
說起來,之前在西京的時候,方昊跟高馨蘭說過,到了京城再聯系。
但自從方昊回京之后,高馨蘭并沒有聯系過他,他因為工作忙,也就忘記了,沒想到,今天在超市門口居然見到了黃夜瑩這個小丫頭,而且還是獨自一個人。
方昊很奇怪黃夜瑩怎么一個人在這里,難道高馨蘭不怕孩子走丟,或是被人拐去嗎?
方昊連忙走到黃夜瑩的身邊,見小丫頭正呆呆地看著一張炸雞腿的宣傳頁,莫名有些心疼,便蹲下身來:“瑩瑩,還記得我嗎?”
黃夜瑩一個激靈,當她回過頭看到是方昊時,眼睛都亮了幾分,臉上也浮現笑容:“你是方叔叔。”
方昊微微一笑:“你怎么在這里啊?”
黃夜瑩說:“阿姨走丟了,就在門口等她。”
方昊莞爾一笑,同時又有些詫異,高馨蘭有姐妹在京城,還是她的朋友?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就見一位中年婦女急匆匆地從超市里跑了出來,慌亂地左顧右盼,當她看到方昊旁邊的黃夜瑩時,終于如釋重負,隨即跑了過來。
中年婦女跑過來,就對著小丫頭責備起來:“黃夜瑩,你怎么這么不聽話,讓你好好在原地等著,你怎么跑了!”
黃夜瑩面對中年婦女顯得十分緊張:“我…我…”
“我什么我,跟我回去!”中年婦女冷著臉呵斥,隨即就想去拉黃夜瑩的手。
方昊在旁邊注意到,黃夜瑩面對這個女人時的表情,就跟面對她父親黃威差不多,他覺得肯定另有隱情。更何況,這個中年婦女跟高馨蘭長得一點都不像。
于是,他當即制止把孩子拉到了自己身邊:“你是瑩瑩的阿姨?”
中年婦女見了方昊的動作,而且小丫頭也不反抗,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是誰啊?”
方昊說:“我是高馨蘭的朋友,我也想問一下你是誰?如果你不回答,我現在就打高馨蘭的電話確認。”
中年婦女臉上立刻有了笑容:“我是高馨蘭請的臨時保姆,專門接送孩子上下學,再負責孩子一頓晚飯。讓孩子走失,我確實有些責任,但我剛才確實是在買菜,誰知道…”
方昊聽到了這里,剩下的話他都不想再聽了,拿起手機給高馨蘭打電話。
中年婦女正想求方昊不要把這事告訴高馨蘭,就見方昊果斷地打起了電話,她心里一個激靈,什么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對方的表現,讓方昊更覺得她有鬼,只是現在他身邊還有黃夜瑩在,否則肯定不能讓對方跑走。
當然,如果中年婦女確實是高馨蘭請的保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能找對方算賬的。
高馨蘭很快就接了電話,她其實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想在方昊回京之后,專門請方昊吃頓飯表達謝意,卻沒想到,她回京之后,工作就有了些許變故,再加上女兒還需要照顧,剛剛帶女兒來京城的那段時間,搞得她焦頭爛額,自然也就沒時間請方昊吃飯了。
她沒想到,方昊今天會打電話給她,剛剛有些奇怪,就得知方昊遇到了跟保姆走失的女兒,并且保姆的表現也很不對勁,這把她嚇得夠嗆,立刻請方昊幫忙帶一帶孩子,她立馬就過來。
跟高馨蘭通完電話,方昊笑著對黃夜瑩說:“瑩瑩,肚子餓了吧,想吃點什么啊?”
比起之前在西京,黃夜瑩顯得還要靦腆一些,方昊覺得這不是什么好現象,語氣溫柔地說:“說吧,你想吃什么,叔叔我一定滿足你。”
黃夜瑩指著那張炸雞腿的宣傳頁:“我能吃這個嗎?”
“當然可以。”
正好不遠處有家快餐店,方昊帶著黃夜瑩過去,要了兩份套餐,再找了個位置坐下:“吃吧。”
等黃夜瑩啃起了雞腿,沒一會,便不在拘謹了。
方昊趁機拐彎抹角地打聽保鏢是怎么對待她的,聽了之后,非常氣憤。
眾所周知,保姆會虐待小孩,其中大多是從身體方面進行傷害,他們有的打罵孩子,將孩子打得遍體鱗傷,有的則做得非常隱蔽,打完孩子后,父母如果不仔細檢查,根本看不出來,這無疑會給孩子幼小的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
還有些保姆雖然不會從肉體上傷害孩子,但卻會從精神上折磨孩子,例如對孩子進行冷暴力,辱罵羞辱孩子,孩子的心智不像成年人那樣成熟,保姆們的辱罵往往會給孩子帶來極大的心理負擔,時間長了甚至會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帶來一生的傷害。
而高馨蘭請的保鏢正是后者,她經常用一些惡毒的言語罵黃夜瑩,而且還威脅黃夜瑩不準把這事告訴高馨蘭。
黃夜瑩本來因為有個混賬父親,就比別的同齡小孩更加敏感、自卑,所以這保姆一威脅,她根本不敢跟高馨蘭說。
而且,更讓方昊覺得的憤怒的是,保姆還克扣黃夜瑩的伙食,平時做的葷菜,要么給她吃了,要么被她帶走,只有一小部分才能進入小丫頭的胃里。
也幸虧這個保姆工作的時間還不長,否則黃夜瑩還不知受到多少傷害!
小丫頭吃完了炸雞腿和漢堡,再加上又見到了方昊,整個人顯得都開朗了一些。
“瑩瑩,你平時在這附近上學嗎?”
“不在這邊,我今天是坐地下開的火車來的。”
小丫頭的回答,解了方昊心中的疑惑,他又問道:“你們為什么要來這邊啊?”
“那個阿姨說,是我媽媽叫我們過來的。”
“以后你別叫那個人阿姨了,她不配!”
“嗯!”
方昊正跟黃夜瑩聊天的時候,高馨蘭匆匆趕到了,一個勁地跟方昊道謝。
方昊把他了解的事情告訴了高馨蘭,高馨蘭既痛心又自責,同時也異常的憤怒,她完全沒想到,家政公司所謂優質保姆就是這個德性!
她心里又很無奈,因為保姆只是采取冷暴力,用言語傷害孩子,這種情況,報警也不能把她關起來,更別說她又沒有證據。
不過,她肯定要去家政公司討個說法,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至于對方不承認錯誤,至少剛剛孩子走散了,就是嚴重失職的行為。
并且,聽黃夜瑩的意思,其實是保姆遇到熟人,去找人家說話,當時黃夜瑩正好在看貨架上的東西,一轉身人不見了,孩子小又不認識路,于是慌慌張張地跑到了超市門口等著。
“你還沒吃飯吧,要不去點一些東西吃?”
“我暫時還不餓。”高馨蘭拿紙巾擦著額頭的汗,汗液把她的妝都打濕了。
方昊注意到了高馨蘭的黑眼圈,問道:“你現在的工作怎么樣?”
“別提了,來了一個新任務,本來今天能早下班,又要加班,我因為急著過來,跟經理請假,他不樂意,我還跟他吵了一架,估計這份工作要完了。”
高馨蘭臉上帶著苦笑,這份工作的薪水和付出成正比,她還是挺滿意的,只是之前因為去西京接女兒過來安排,請了好幾天的假期,已經讓部門經理不滿了,這回直接鬧翻,估計是待不下去了,如果這份工作沒了,她該怎么辦?難道最終又要回到西京嗎?
方昊心中一動:“高女士,你懂會計嗎?”
高馨蘭說道:“我考過會計證,第一份工作也是會計,只是已經很長時間不做了,有些生疏了。”
方昊先問了高馨蘭現在的工資水平,接著說道:
“實不相瞞,我開了一家古玩店,由于涉及典當業務,還需要再招一位會計,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我那邊試一試。當然,這份工作可能工資不太高,你要是愿意,我們還有一個網站,需要經常更新一些資料,我可以把這塊也交給你。
兩邊加起來,工資水平不會比你現在低,逢年過節也會有些福利和獎金。另外,將來我可能還會拓展一些業務,這事就不說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高馨蘭有些意動,又向方昊打聽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發現要比現在的工作輕松的多,平時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孩子。
只是,如果答應方昊,她就跨行了,又需要從頭開始,這讓她多少有些猶豫,于是說道:“方先生,容我考慮一下,明天我給您答復。”
“應該的。”方昊笑著點了點頭。
又聊了幾句,高馨蘭就帶著女兒告辭了,小丫頭還有些不舍方昊,一步三回頭。
方昊揮了揮手,前去超市采購,如果高馨蘭能夠同意,那就太好不過了,網站和公眾號的內容,就可以交給高馨蘭來處理,把他解放出來,專心自己的事情。
轉眼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唐鳴山就拉著胡覺去了潘家園,想要完成方昊布置的任務,買到一件合適的石灣窯的塑像。
一開始,唐鳴山還信心滿滿,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方昊交待的任務還真不太容易完成。
首先一點,明清時期的石灣窯精品塑像不好找,就算找到了,那價錢也不便宜,轉手賺不到錢不說,還會虧本,這種買賣肯定不能做。
相比唐鳴山專心找石灣窯塑像,胡覺的心態就不一樣,當作是一個鍛煉自己眼力的機會,別說,還給他撿了個小漏,五千塊錢買了一件價值三萬左右的光緒粉彩碗。
唐鳴山見自己沒有收獲,唐鳴山卻撿了漏,心里多少有些郁悶,但更多的還是不服氣:“嗨!我到不信我找不到!胡哥,要不咱們分開逛逛?”
“行,不過你記得小心一些。”胡覺提醒了一句。
唐鳴山得了提醒,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心態好像有些問題,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明白!”
唐鳴山繼續逛了幾家,還是沒什么收獲,正走著,旁邊突然傳來一聲鳥語:“帥哥你好!”
唐鳴山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一位老人手里拎著的鳥籠里的一只八哥,他覺得有趣,笑著說:“老先生,您這只八哥養的不錯啊。”
老人有些自得:“還行,不過也是我運氣好,得了這只鳥籠后的第二天,就得了這只鳥。”
此時,唐鳴山的目光放在了老人手里原鳥籠上。
只見籠頂、鳥、鳥亭、籠門及底板、底足結合掐絲琺瑯工藝加以裝飾,整件作品工藝復雜,雖所用均為華貴之制,卻別有清雅玩味,妙趣橫生,肯定是位高手制作的,只可惜不是老的。
哪怕這鳥籠不是老物件,應該也不便宜,唐鳴山估計至少得兩三萬才能入手。
唐鳴山又注意到八哥正在低頭啄食,目光又轉移到了放食的鳥食罐上,頓時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只見鳥食罐為斂口,肩部一側裝飾一柄,小平底。瓷質細膩,青花發色厚重濃烈,紅彩絢麗耀眼。器壁以青花繪枝葉,紅彩繪牡丹,繪制精細,畫面相互輝映,美侖美奐。口部金彩描口,下裝飾兩條玄紋帶,頸部書“大明宣德年制”青花楷書款。
這不會是真東西吧!
唐鳴山就差兩眼放光了,但轉念一想,這事好像有些不對啊,是不是太巧了,而且好像有些像“以盆賣貓”中的情節。
“以盆賣貓”講的是一個老太太很有心計,為了賣貓,擱一個名貴貓食盆,誰來了都不敢直說要買這盆,都說買老太太的貓,搭上這盆。老太太最后便說:“我不能搭上這盆,我還得靠這個盆賣貓呢。”
因為這個故事流傳很廣,于是又有人反其道行之,利用故事中的情節騙人,用高仿引誘,買家如果看上了,就用低價鉤引買家上當。
唐鳴山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會不會是遇到了類似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