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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用意

  劉秘書注視著車窗外,很容易就注意到,站在路邊鶴立雞群般的方昊,給司機指了位置,她拿出化妝鏡,稍稍整理一下儀容,當車子停穩后,她打開車門,優雅地下了車。

  “方老師,請進。”

  方昊禮貌地道了聲謝,隨即坐進了車內,隱約間感覺車內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他朝前面的司機看了眼,發現司機雖然一絲不茍的樣子,但神色之中好像有些許別樣的味道。

  另外,車里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隨著劉秘書坐進來,那股香味就濃了起來,但又不刺鼻。。

  輕輕一嗅,香味中先是甜甜的帶著一絲清新,隨后是玫瑰香的極致美,仔細辨認,還夾雜著桃子、茉莉的風姿綽約,透露出性感迷人的風格,精致卻又低調。最后收尾的是淡淡木質暖香,瞬間將女人優雅和穩重的畫面勾勒出來。

  不得不說系統給的鑒定資料的全面,連香水的識別都有,但方昊可以肯定,記憶中并沒有這款香水,或許是新出的香水,但更大的可能是,這款香水是私人定制的,沒有豐富的經驗和能力,肯定調制不出這么出色的香水。

  當然,這款香水更大的作用是,讓男人聞到之后浮想聯翩,簡單來說,這是款撩男香水,這也正是方昊剛坐進車,那絲異樣的源頭吧。

  劉秘書肯定知道香水的用途,她作為年康適的秘書,現在算是在工作期間,噴這種香水顯然不合適,那她使用這款香水的用意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香水的影響,方昊突然想到,這個目標不會就是我吧?

  劉秘書的目光捕捉到了方昊的反應,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得意,她看著方昊,把一小撮頭發撩到耳后:“要我從頭開始說嗎?”

  “好的。”

  劉秘書簡單地說了購買的經過,不過方昊注意到,劉秘書靠自己越來越近,香水香之中好像帶上了一絲溫度。

  方昊不認為自己是可以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但也不喜歡拈花惹草,特別是劉秘書這種行為,反而讓他心生警惕。

  方昊咳嗽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劉秘書靠的太近了:“那位賣家的真實情況屬實嗎?”

  劉秘書若無其事地放旁邊移了移:“之前查過,應該是屬實的,當時他介紹藏品的時候,也如數家珍,看不到演戲的成份,而且現在他應該也到景秀園了,如果確實有問題,可以退貨。”

  方昊點了點頭:“東西是哪方面有問題?”

  “這個我不太清楚。”

  劉秘書說:“其實本來這件事情并不復雜,但今天年總受朋友邀請,我們又是今天晚上的飛機,年總就把這次來西京收獲的藏品帶在身邊,剛才年總請朋友欣賞的時候,景泰藍引起了質疑。”

  之后,方昊又問,宋意有沒有到場,劉秘書告訴他,宋意今天一早坐火車去西疆了,趕不回來,年康適這才想到了請方昊幫忙。

  翁大慶此時坐在沙發上,如同坐蠟,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是不是沒話說了?”坐在他斜對面的張明嗤笑了一聲。

  年康適看著面前紅木茶幾上的一對御制銅胎掐絲琺瑯童子,情緒陰晴不定,照張明的說法,這翁大慶有坑人的前科,而且被人當場抓住不說,還挨過打,這是證據確鑿的。

  因此,這對銅胎掐絲琺瑯童子有問題,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真是這樣,他的心情可就不美麗了,被翁大慶騙了到是小事,關鍵這也意味著,他有可能也被那位朋友騙了,同時宋意可是信誓旦旦地表示,東西沒問題的,是不是說,宋意也是一伙的?

  況且,他的那位朋友和宋意現在全都去了外地,如此巧合,讓他忍不住多想。

  要說翁大慶為什么來,很可能是沒想到今天就被發現了問題,也只能硬著頭皮來了,以為可以忽悠過去,沒想到會遇到張明在場。

  當然,也可能是年康適想多了,實際上東西沒問題,或者是單純是宋意打了眼。

  年康適撓了撓額頭,沉著聲說道:“翁老板,要是東西有問題,你可耽誤我不少時間啊?”

  翁大慶被張明一直盯著,心里也很惱火,剛才想到了一個反擊的辦法:“年總,要是這對童子有問題,不但可以退了,那件銅胎掐絲琺瑯福祿萬代葫蘆,我打八折賣給你!”

  “我時間有限,要不你把折扣直接算成錢轉給我?”那點錢對年康適可有可無,但要是葫蘆也有問題,那就不單單是浪費時間了。

  “可以!”

  翁大慶一咬牙就答應下來,隨即瞪著張明說:“要是沒問題,你是不是要給個說法!”

  正在喝茶的廖振中聽到這話,對著正想開口的張明擺了擺手:“沒必要打什么賭,古玩這行,看走眼也是正常的,況且,他連你提出的問題都答不上來,還沒給你什么好處,憑什么要你答應打賭?”

  “沒事!我就跟他打一賭,如果我說的對,你把當初那根鐵錯金銀天杖的錢還給我,而要是我說錯了,我向你道歉,同時把這條手串送給年總。”

  張明認為自己必勝無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當初損失的錢要回來,還能一解心頭之恨。萬一他錯了,也不過賠一條手串,還是給年康適的。

  “我這人不喜歡奪人之好,手串就不需要了,況且張老師也是好意嘛。”年康適看了看張明戴的那條紫檀手串,表面都盤出包漿了,不管這層包漿是什么物質,總歸是一個人經常盤玩才形成的,誰知道會沾上什么,所以他一貫對木質的帶了包漿的手串很抵觸。

  正在這個時候,方昊在劉秘書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劉秘書下車之后,就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后,身上已經聞不到太重的香水味了,方昊也終于證實,自己的猜測看來是對的。

  “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想勾引我,還是有什么陰謀?”

  就在方昊琢磨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跟著劉秘書走進了會所的一個包間。

  年康適連忙起身,笑臉相迎:“方老師,今天又得麻煩你了。”

  三個人看到年康適去邀請的所謂特別厲害的專家居然是方昊,都特別驚訝,但他們也都認為,年康適這么精明的人,是不可能讓一個百無一能的人過來鑒定。

  于是,他們又開始猜測,方昊到底是為什么讓年康適這么推崇?

  “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方昊方老師,京城古玩圈里大名鼎鼎的青年俊才…”

  年康適分別給大家做了介紹,方昊也客氣地跟他們一一握手。

  “時間有限,我就不耽誤大家時間了,方老師,需要鑒定的,就是茶幾這對童子。”年康適示意道。

  “行,我先看一看。”

  方昊朝著茶幾上的銅胎掐絲琺瑯童子看了過去,這對童子一腳恭跪于地,手呈展開狀,好似盼望有人疼惜般稚趣可愛,加上兩耳肥大、眉開眼笑的天真頑皮模樣,實令人很難不多看幾眼。

  說起來,在眾多掐絲琺瑯器來說,一般以器皿類居多,相對上以掐絲琺瑯為題材所作人物造形掐絲琺瑯器,則非常罕見,尤其以童子作造形掐絲琺瑯人物,并成對出現更是屈指可數。

  在方昊的記憶中,全世界各大的拍賣會上,出現的次數也就那么幾次,也難怪,年康適花了那么高的代價,才把這對童子買到手。

  片刻后,方昊收回目光,心里已經有了數,他抬起頭來,眼睛看向張明:“張老師,我想問一下,你在這對掐絲琺瑯童子上,發現了哪些問題?”

  張明眉頭微微一皺,聽方昊的意思,是認為他錯了么!嘿,到底年紀小,還是經驗不足啊。

  “咱們一個一個說,沒問題吧?”

  “當然可以。”

  張明清了清嗓子:“首先一點,砂眼中沒有灰塵沉結,它從乾隆時期傳到現在,表面還有磨損的痕跡,你覺得可能嗎?”

  要說,現在國內對銅胎掐絲琺瑯的仿制確實越來越逼真,以砂眼為例,造假者開始的時候,由于現代工藝的先進,造出來的銅胎掐絲琺瑯的贗品沒有砂眼。而老器是有砂眼的,鑒定者很容易鑒別。

  造假者發現問題以后就造出了有砂眼的贗品,但因為真的琺瑯器的砂眼中有長期形成的灰塵沉結,而新做的膺品中沒有,鑒定者還比較容易鑒別。

  于是,造假者便在砂眼中制造灰塵沉結,盡管終究還是可以在比較中辨別短期內形成的灰塵沉結和長期自然形成的灰塵沉結的不同,但已經給鑒別者造成了一些困擾。甚至還有一些贗品的灰塵沉結做得特別好的,連專家都很難鑒別。

  但不管怎么說,歷經數百年的保存,琺瑯器表面的砂眼中,自然會留有沉結的灰塵,而這對琺瑯器上卻干干凈凈,張明認為這一點很明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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