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賀說的是實情,確實可以省去不少費用。
一般來說,如果一件拍品拍賣成功,買賣雙方均要交給拍賣行一筆傭金。傭金的比例各不相同,有的是買賣雙方各要15%,有的賣方要比買方便宜一些。
以15%為準,也就是說,如果一件拍品拍得100萬元,賣家就將支付15萬的傭金,這無疑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李繼開當然也有些心動,只是他對這個華友一點都沒有了解,誰知道實力怎么樣,或者里面有沒有貓膩,如果要拿藏品去拍賣,也得事先做個調查才行。
“如果我有需求,一定聯系你。”
成賀到也沒奢望,第一次見到李繼開就能談成生意,不過桌上的這幅畫,讓他很感興趣,而且看架式,李繼開很在意這幅畫,這就更讓他想要一探究竟了。
于是,成賀適時的給了季大成一個眼神。
季大成察顏觀色的能力挺強,注意到了成賀遞過來的眼神,就對著李繼開說道:“妹夫,成總研究書畫多年,香江的諸石老先生,就對他書畫鑒定的水平大加稱贊,有時間咱們一起坐坐,探討一下,怎么樣?”
成賀謙虛地擺了擺手:“哪里,都是諸老謬贊,這方面,我還要向李老師多加學習,不知道李老師,能否給我這個機會啊!”
李繼開稍稍一想,笑著說道:“沒想到成總也是同道中人,正好,這周五,我們一位朋友打算舉辦一場書畫沙龍,不知成總有沒有時間參加?”
季大成對自己這位妹夫太了解了,有的時候焉兒壞,他可不信李繼開對成賀能有多少好印象,現在居然會邀請成員參加沙龍,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連忙向成賀發出暗示。
成賀一聽還有這等好事,都沒注意到季大成給他的暗示,他就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季大成心里一嘆:“得,是福是禍,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繼開又對著方昊說:“方昊,你不介意讓成總看看這幅畫吧?”
方昊笑著說:“當然,說不定成總的意見可以印證我的判斷。”
成賀抬頭看了看方昊,心里有些詫異,他還以為這兩位是李繼開的晚輩,聽意思,好像不是這么一回事,而且這幅畫還是這個小伙子的。
于是,他又客套了一番,給方昊和李明超發了自己的名片。之后,他的目光投向了桌上的畫卷。
“咦,這幅畫我怎么感覺有些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看過?”成賀看到畫卷上的內容,就產生了一些疑問。
季大成一聽這話,就手指著方昊說:“我聽說,成總的記性是出了名的好,他說看過,那肯定是看過的。妹夫,你不會是被這小子給騙了吧!”
李繼開火冒三丈,出言呵斥道:“怎么說話呢!我不但看過這幅畫的原畫,還知道它是什么時候拍賣的,那你是不是要覺得我是傻子了!”
季大成傻眼了,什么意思?既然你知道,怎么還對這幅畫這么重視?
李繼開又斥道:“快給我向方昊道歉,否則給我滾!”
季大成摸了摸鼻子,只得尷尬地向方昊道歉。
方昊也懶得跟季大成一般見識,不過他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微微點頭,這事就算過去了。
只是這樣的態度,又把季大成給氣著了,心里非常惱怒。
另一邊,成賀盯著畫卷鑒定,片刻后,他抬起頭來:“這確實是一位高手的臨摹的作品,只是作者是誰,我也不好決斷。”
李繼開笑著對方昊說:“方昊,咱們來做個游戲怎么樣?”
方昊來了興趣:“什么游戲?”
李繼開說:“各自把自己的推斷,寫在一張紙上,再一同打開,怎么樣?”
方昊笑道:“可以。”
成賀說:“我也可以參加嗎?”
李繼開點了點頭:“沒問題。”
季大成連忙屁顛顛地去找服務員要來了紙和筆,隨即三個人分別在紙上寫下了各自認為的作者。
“一,二、三!”
李繼開數了三聲,和主昊、成賀同時打開了紙,只見上面分別寫著,趙左、趙左以及沈士充。
大畫家董其昌,由于權高位重,書畫及鑒賞之造詣,可尊國朝一流,登門求字索畫之徒自然不在少數。這樣一來,可攪擾了董大人作書品畫的雅興,為使府邸清靜無擾,常常將府門緊閉謝客。
向董索畫之人,有不少是同僚高官,若全一棍子打死不寫不畫,也恐遭人閑語,想到席下有不少畫技精湛的入室弟子,為避一些人上門索畫糾纏,時常請他們為自己代筆寫字作畫。這其中,趙左和沈士充便是董其昌的畫中代筆人之一。
見自己寫的名字,和他們的不同,成賀覺得自己肯定錯了,他撓了撓頭:“看來我對董其昌的研究還差了不少火候啊!”
李繼開對此并不意外,聽了也只是笑笑,對方昊就比較好奇了:“方昊,你是怎么認為它是趙左的作品的?”
方昊說:“趙左的山水畫以宋旭為基礎,上溯源流,追摹宋元名家筆意,善用干筆焦墨,長于烘染,水墨濕潤,極富神韻。另外,他受董其昌山水畫影響。董其昌的山水畫理論與實踐影響了明末乃至清代山水畫的發展,名重一時,追隨者甚眾。
由于董其昌是松江人氏,因此當時松江地區的許多畫派都以追隨董氏,強調摹古,重視筆墨為潮流,而趙左身處其間,在繪畫創作上受董氏的影響也是必然的。
就像這幅畫,它的構圖是三段式,近景的山石,陡峭的外形,是常見的董家山水,氣韻高古。畫面最近處為丘陵上的幾株雜樹,基本上是先勾再皴,淡墨之后上濃墨,樹的精神也就直接躍畫面而出了。
一葉扁舟就介于山石與雜樹之間,舟上無人,正是‘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的詩意畫面。
中段山石的處理并不復雜,皴法全為形象而設計,而外觀卻是迥異于時流的。山間有屋舍數間,但也是‘空山不見人’。遠山皴法雖然簡單,但也是濃淡相宜,使畫面的縱深感加強。
這些無不說明,作者對董氏技巧的研究之深,而趙左一生工于繪畫,仿古畫尤甚,少自家風范。雖筆墨多‘代筆’董氏畫作,然筆墨功力與董氏相比,略顯單薄,究其原因,乃董氏的書法功力太厚,這是由于趙左筆墨不逮所致,這一點,也在這幅畫上表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