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奧蘭多這邊,村下隆也醒來的同時,有一個人也在東京大學附屬醫院的特護病房內醒來了。
這個人就是遠山吉,是不是完全不知道他是誰?
不知道就對了!
這個人是那天迪奧蘭多組織百鬼夜行的受害者,那個誤打誤撞跑到障中的,被嚇尿了倒霉蛋就是他。
再說一遍,這個人叫遠山吉。
請不要記住這個名字,因為他馬上就要死了。
遠山吉一醒過來,就發現正處在一個雪白的病房里,雪白的墻壁,雪白的床單,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床頭一個奇怪的儀器正在滴滴叫著。
他的床邊還臥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的是警視廳的衣服,三十來歲的年紀,面容平平無奇,只是嘴角上有顆大黑痣惹人注目。
這個人是妖異對策總部派來監控遠山吉的警探——荒木飛彥。
因為長時間呆在病房里守著遠山吉,荒木飛彥都困的睡著了。
在他的夢里,出現了一個藍色頭發的肌肉壯漢,和一個金色頭發的肌肉男在互搏,他們拳肉相撞,打生打死,似乎在進行賭上性命的搏斗。
“@¥!這是我最后——”他聽到夢中的男子正在說話,可是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忽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荒木飛彥醒了。
他那如少年jump漫畫情節一樣的夢境也破碎了。
荒木飛彥揉了揉眼睛,看到遠山吉已經醒過來,他一下子直起身,掏出自己胸前口袋里的對講機。
“摩西摩西!這里是荒木飛彥,目標人物已經蘇醒,目標人物已經蘇醒,收到請回話!”對著對講機,荒木飛彥神情激動地說道。
“這里是對策總部!消息已經收到,正在馬上趕來的路上!請荒木君暫時安撫好目標的情緒!”對講機內傳來茲茲啦啦的電流聲,以及荒木飛彥頂頭上司的聲音。
“嗨以!我明白了。”荒木飛彥對著對講機回話。
聽到里面再無回復,他又把對講機繼續塞入胸前的口袋里,露出一個他認為最和善的微笑,看著遠山吉,說道:“遠山君,你醒了?”
遠山吉看到自己出現在陌生的病房,身邊還有奇怪的人物,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對他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害怕了。
他驚恐地睜大眼睛,然后把頭一縮,把整個身體藏在被子下。
“不要…不要!你們不要殺我!”遠山吉十分惶恐,他想起了那頭晚上的遭遇,現在他不相信任何人,這個對著他露出奇怪笑容的人,可能也是妖怪變得!
這個人等一會兒就會對他露出血盆大口,將他一口一口吃掉,嚼碎他的骨頭,狂飲他的鮮血。
“遠山君!你不要害怕!我是警視廳的人,你看,這是我的證件!”
看到遠山吉的過激反應,荒木飛彥心中大叫不好。
他的上司叫他安撫好受害者的情緒,結果他還沒說上兩句話呢,這人看起來就要崩潰了。
荒木飛彥拿出自己的證件,試圖讓遠山吉相信他。
可是遠山吉只是躲在被子里,別說抬頭了,連腳都不敢伸出來,似乎被子里就是唯一的庇護所。
“不要…不要!你是妖怪!”遠山吉在被子里大叫,因為有被子的遮擋,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他已經快被嚇破膽了,下身隱約有便意傳來,馬上就又要嚇尿了。
“遠山君,你不要害怕,我是人類!真的是人類,這里是東京大學的附屬醫院,你已經獲救了!不用再害怕了!”
看到遠山吉一副拒絕合作的樣子,荒木飛彥嘆了一口氣,再次嘗試勸說他。
“真的?你是人類?”被子里傳來遠山吉低沉的聲音。
“當然!不信你摸摸看!我的手是熱的,有溫度的!”看到遠山吉的態度松動了,荒木飛彥趕緊趁熱打鐵,將手伸到被子邊上,試圖加深他的信賴。
遠山吉只是偷偷地伸出一只手指,探了探這個手臂,發現確實是熱的,上面還有濃密的汗毛,他揪下一撮,荒木飛彥吃痛,手臂一彈差點收回去。
“很痛啊,遠山君,要揪我的毛,你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荒木飛彥的汗毛被揪下一大撮,那片地方都紅了一大塊。
遠山吉已經開始相信了,這個人就是人類。
他緩緩地放下被子,露出憋了太久,已經憋紅了的臉。
“我可以相信你嗎?你真的…是警官嗎?”遠山吉看著荒木飛彥,眼睛里溢出來了大顆的淚水。
沒想到,他活下來了,在經過了那一個凄慘而絕望的夜晚之后,他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當然了!請相信我們,我們會保護好你的!”荒木飛彥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忍不住上前拍打他的肩膀。
冰冷的白熾燈照在這間病房里,因為這兩個人的人性碰撞,一時間竟然有了溫度。
荒木飛彥把紙巾遞給遠山吉,讓他擦一擦自己的鼻涕,他的鼻涕都拉絲了,馬上要掉到床上去了。
遠山吉接過紙巾,他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抬起頭,一個吸氣,把鼻涕都吸回去了。
“砰!受害人已經醒來了?”醫院的病房被人用粗暴的手段打開了,似乎這個人的性子很急,已經連開門的這一會兒功夫都等不了了。
來的不只是他一個人,從走廊里涌進來十幾個人,在接到荒木飛彥的傳呼之后,今天留在妖異對策總部值守的人全來了。
“受害者在哪里!”破門的人是一個穿著神官服的青年男人,他雖然一副神父的打扮,可是行為舉止完全不像一個神父。
他大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揪起遠山吉的領子,兩條分叉的粗眉毛豎起,對著遠山吉吼道:“現在馬上給我交代那天發生的事情!你遇到什么了?”
遠山吉剛剛恢復的心態,一瞬間又崩了,他支支吾吾說不話來。
“別他媽的磨磨嘰嘰,快說!”粗眉毛神父看到遠山吉這個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一巴掌打在遠山吉臉上,催促他趕緊說話。
“你在干什么!Tony神父!”隨后走進來的人一把拉住他,左右各來兩個人把他架開,生怕他再對受害者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
“我…我說,那天…啾啾!”遠山吉被嚇住了,正開口準備把那天的事情告訴他們,可是還沒說幾個字,這個房間里就響起了鳥鳴聲。
“啾啾!啾啾啾啾!”鳥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啾啾!啾啾!”無數的鳥鳴聲在這個房間里回蕩。
這個聲音的源頭——
是遠山吉是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