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畢竟曾經親眼看見眾多心愛女子在眼前埋葬于廢墟之下,又或是淪落成毫無感情的執劍者,他所受到的打擊遠超于這世間任何一人。
魔神的誘惑反而促發了他的本體意識,讓他變得更加堅強,心境上達到了無數修仙者夢寐以求的止水之境。
他在曾經以為不可能戰勝的強敵面前緩緩豎劍而立,而那些回憶像無數的碎片一樣扎入他的識海。
這使得他腦海中的畫面不斷閃過無數讓他或癡或笑的場景。
是一名明眸皓齒的女子站在自己的身后,面容關切的問道,“少爺,天冷了,該加件外衣了。”
亦或是一名碧綠翠煙沙的少女生氣的對自己勸導道:“你可知那教坊司是什么地方?”
又或是金殿之中百臣跪拜,獨留一名身披皇袍的女子在龍椅之上對著自己玩味的微笑。
“恭迎長公主登基,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數的女子和觸手可得畫面開始閃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迅速,直至變得模糊不清,變得快要撐爆他的識海。
那些蟄伏的妖魔發出陣陣哀嚎,被這股力量逼得遠離了識海的中心處。
而在最后一瞬,柳若歡身體內的儷人珠猛然發作,紅光乍現一瞬,他識海中的畫面定格到了那人的身上。
她一身白衣,眸若秋水,眉似遠黛。
洛素昕。
果然兜兜轉轉無數回,他還是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他記得在他最后的記憶中,洛素昕為了改寫這世間的結局,與狐妖達成了某種協議,使得對方占據了她的身體,代替她活在了現世之中。
霎時間,這洛素昕的虛像像是一柄鑰匙一般,將他的思緒拉到了另一個時空。
這里上演著一個極其簡單的故事,這個故事就是簡簡單單講述著他身為柳若歡的一生。
整篇故事里唯獨不同尋常的是,他看到了他與洛素昕因為一柄傘相識相愛的場面,簡直可以稱為是經典故事書中的愛情橋段。
只不過在這篇故事的最后,他看到了一抹不同尋常的東西。
那是漆黑一片的迷霧,一臉迷茫的洛素昕跪坐在他的尸首前,正看著迷霧的深處。
“你想重來一次嗎?”
“你想改寫現在的結局嗎?”
“你覺得若你重生,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嗎?”
洛素昕雙眼空洞的望向迷霧深處,機械式的發問,“你是誰?”
“我是被你執念吸引而來的神明,恒古之前,我與其他神明共創了世界。但后來神明內戰,諸神隕落,這世間也僅剩下了我的衣缽傳承和一絲念向。”
洛素昕對這一切顯得不那么關心,在此刻的她看來,來人是神是魔都無所謂,她只對他剛剛所說的話語感興趣。
“我想重活。”
聽到洛素昕說出了想這一字,而那團迷霧的深處卻傳來了一聲嘲笑。
“這世間每一個故事都有著無限發展的枝節和分叉,即便是天道也可逆轉…但人心不可為。你帶著回憶重來一世,只會苦添懊悔,為自己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無能和無知感到后怕,這種事情上演十遍,百遍,千遍,萬遍都是一樣的。”
洛素昕默不作聲,只是默默抱緊了柳若歡的尸首。
“那我們來做一個賭約吧,我來讓你重活百世,你若是心神不潰,改寫結局,你便能迎來夫婦美滿的結局。可你若是百世都無法改寫最后的結局,就需手握神器,繼承我時間之神的衣缽,坐上我的位置。”
“當然…若你承受不住這百世來嘈雜的記憶,使得你記憶錯亂,淪為瘋子,那可是最后會變成連輪回都踏不進的瘋子。”
柳若歡沒聽到洛素昕最后是否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他只是看到眼前的畫面又一次逆轉,似乎像是時針再次倒轉一樣。
他親眼看著他與洛素昕一次次見面,一次次死去。
對方從第一世愛上他,義無反顧選擇一次次輪回相伴繼續重生,在下一世重回與他相愛相伴。
漸漸地,他看著那些記憶已經麻木,卻發現這些回憶的每一次發展都不相同,他與對方竟然已經活過了數以百次的輪回。
每一次故事里,對方都在執著找著不同的結局,力圖讓他在這必死的苛刻環境下活下來。
直到這一次,他自輪回發生意外,重生到了地球,才使得這數以百世都十死無生的人生軌跡中終于出現了一點點變化。
而洛素昕也從未多說過什么,她一直在這世中默默等待著自己回來,孜孜不倦庇佑著自己。
從幽王墓到白家,再到最后的洛家。
她自始至終都深愛著自己,所以才會如此對待自己,而自己卻還對她疑神疑鬼,總是懷疑她是不是有其他想象。
他也終于明白,為何前十世里獨自抗下大旗,坐擁天驕名號的自己,會在后面的輪回之中默默無聞,逐漸淪落成一介看客。
這全因她熟悉各個故事的發展走向,不斷替自己斬斷前途未知的危險,力求那活下來的一線生機。
嚴格意義上來講,自己這條命,算是對方給的。
果然,挖出了這等隱秘,他的內心再難平靜。
難道被狐仙占據的洛素昕,真正的意識已經消散在了這片天地之中,亦或是前往了下一個輪回,亦或是對神明妥協,成為了新的時間之主?
他自己最不想面對的,還是這件事。
猛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看向了眼前的兩名神使。
他身后的南康神使猛然爆成了漫天碎片,每一塊血肉都燃燒著火焰向下方落下。
這一幕像極了節慶時的煙花,只是南康神使是歸一境界的大成者,又是人妖結合的怪物,多重作用之下使得這一景象無限擴大,煙火漸漸的照亮了星空,使得那一夜西北半邊夜空都成了這一幕盛景。
“怎么…他居然還在方才那一擊之后突破了?”
青鸐有些不可置信的說出這句話。
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這男人最初的一擊沒有任何技巧,但僅僅是方才睜眼閉眼的一瞬間,他身上的劍意就開始猛然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