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們,哪里跑!”
“別過來!別過來呀!”
女匪們的猖笑和男子們的哭喊連成一片,這場景柳若歡越瞧越覺得熟悉。
半晌之后,他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英雄救美經典橋段嗎?
只不過男女身份互換,讓柳若歡有些雞皮疙瘩直冒。
“小姐,這些意外交由手下喬府的護衛處理就好,你大病初愈,還是先在車里多多歇息一會兒。”
柳若歡回頭一望,便看見喬靖柔手扶著車門,從青牛車內緩步走出。
門前的紫萱勸了兩句,但都沒有改變這位喬家小姐的心意,她搖了搖頭,隨手披上一側的墨黑襖袍,朝車隊的前列方向走去。
喬家車隊的護衛雖然不懼這野路子來的山匪,但對方人數眾多,她們唯恐傷及喬家送給白帝城的壽禮,俱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頭!前面的車隊好像不太一般,像是世家的車隊。”
山匪中有人看見了前方的車隊規制嚴整,隱隱察覺到了事情有哪里不對,出聲對著領隊的賊頭提醒道。
眼里只有美男的女賊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略微一掃,見前面車隊沒有亮世家旗幟,只當是哪個小家族。
“呵,連旗幟都不敢亮,老娘的黑風寨啥時候怕過事?你們幾個再不利索點,小心小郎君們都跑光了!”
其他女匪們聞言放下心來,興沖沖的向著男子們沖去。
喬家領隊喬嬤嬤見這群匪徒居然不退反進,眉色一皺。
之前因為臨到白帝城的地界,所以她才下令護衛們把喬家的旗幟收起來,防止與當地人產生沖突,沒想到到這有備無患的舉動居然讓對方匪徒以為她們是軟柿子,直接無視一整個車隊進行這等強搶民男的事情。
“優先護好小姐和貨物…”
“不必了,交給我來處理吧。”
喬嬤嬤的命令還沒下,便被一道清脆動聽的嗓音給打斷了。
來人衣裙飛擺,從擺好陣型的護衛群中翩翩而過,她明明步履緩慢,但速度卻比常人飛奔還快。
賊頭見車隊之中有一人離隊攔截,立馬喊道:“先把那穿黑袍的女人給老娘宰了,讓這群商隊老實下來。”
賊匪的主意不錯,但下一瞬,她們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
只見那窈窕的身影竟然緩緩懸空而起,猶如神明附體一般綻放金光,周圍憑空出現了一座金輪。
金輪的周圍有數不清的細微字符在不斷環繞游動,展現出威嚴神圣的美感。
柳若歡微微震驚,這樣姿態的喬靖柔讓他下意識的聯想到了諸天神佛的形象。
但與那些盤腿坐在蓮花上的觀音佛像不同,喬靖柔的力量不僅來自于對佛性的領悟,更多的還是源于喬家血脈的金印字訣。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應該就是萬千字訣的縮影。
柳若歡不禁感慨道:“明明前日在洞中還手無縛雞之力…這樣來看,她似乎因為那日的先祖夢境有了新的領悟,得到了足以躋身天下強者的力量。”
“你在這賊眉鼠眼的說些什么呢?”
紫萱聽到了柳若歡的一番自言自語,從車門處走了過來,她打量了柳若歡全身一眼,不安的問道:“昨日的事情,你沒有外傳吧?”
柳若歡聽這女人居然說自己賊眉鼠眼,一幅好心情也沒有了,直接摘下掛在車頭的草帽蓋在了自己的臉上,做出閉目養神的動作。
“你家主子在前面力戰不擔心,反而擔心這些咱倆的兒女情長。”
紫萱的面容頓時羞紅起來,她對著柳若歡急聲道:“我呸,小姐我熟還是你熟,打這種不入流的賊寇需要擔心嗎?還有你,別一口一個兒女情長,說得好像我們有什么一樣…”
然而話還沒說兩句,不遠處的桔梗便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也走過來插話道。
“姐姐,你在和新進來的家仆說什么呢?”
她看向柳若歡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先前被小姐單獨囑咐,便讓她覺得這個少年興許和其他人相比有些不同。
可無論盯著看了幾次,她都注意不到少年到底有何種能耐。
直到昨日他與小姐二人歸來,她親眼看見這名叫狗蛋的家仆是從小姐車廂里走出來,才認定李狗蛋身上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
紫萱見桔梗插話,急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她倉促的轉移話題,“沒什么…小姐那邊怎么樣了?”
桔梗微微歪頭想了想,覺得姐姐這副模樣有些奇怪。
“小姐剛剛出手便已經結束了,現在車隊分了一批護衛去送官,剩下的繼續前往白帝。”
接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笑道:“那些被追的男子好像是京城周邊有名的公子,雖然各個家里不比我們喬家,但在周邊一帶甚有影響力。”
紫萱無奈地問道:“這群深閨公子不好好在屋里呆著,跑到巴蜀這種山地來做什么?”
柳若歡也有些好奇,豎起了耳朵在一側偷聽。
“據說是為了白帝城城主的大壽而來,坊間流傳壽宴與下一任接班人息息相關,這壽宴便是白帝考究接班人的儀式,那些公子哥們就覺得是自己的良機。”
“良機?”
這下連柳若歡都坐不住了,他拿下草帽詫異道:“哪里良機了?我怎么沒敲出來。”
桔梗微微一笑,語氣充滿了調侃,“成為下一任白帝城的城主丈夫,這還不算是良機嗎?”
被桔梗這么一點醒,柳若歡才反應過來,白帝城城主的四位女兒又未曾婚配,這四名白家小姐就成了天下男子蜂擁的香饃饃。
看起來,即便是男女地位互調,受歡迎的一方也依然是萬人爭搶的搶手貨…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
“怎么?你也想成為城主夫人?”紫萱見柳若歡沒說話,以為他也動了這方面的心思,嘲諷道:“那些公子們各個儀表堂堂,出身名門望族,都是適齡夫家的良選,但他們仍然希望渺茫…你長成這模樣,就不要自討苦吃了。”
柳若歡哈了一聲,目露不解。
這紫萱是如何認為那些衣衫不整的男子儀表堂堂的?難不成剛才是眼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