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柳若歡心中一凜。
果然如此!所有的環節都被打通了!
他在早些時候,靠魔門的探子引路,去看了那丟失庫銀的磚砌倉庫周圍。
那銀庫四周修了厚重的石墻,與坊間鬧市隔開,進返都需要嚴查盤問。
一支運走庫銀的車隊從街道上路過,就算是有內鬼相助,附近的居民也不可能對如此大規模的車隊沒有反應。
但那銀庫后門專門引進了一條水渠,挖通了一條七八米寬廣的水道,連接到銀庫后方的運河,方便官家的銀船進來裝卸銀兩。
這水路幾乎就成了唯一能運走庫銀的途徑。
而后他接到林雅欣的線報,告訴他在城南的解氏米行倉庫里,一個月前剛巧有三艘大船停靠。
一直到現在還停在米庫的碼頭,毫無動靜。
想來定是他推測中藏匿庫銀的地點。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林雅欣的信息說,還提到了米庫鬧鬼的事情。
所以他才在方才與腳夫的交談中,聊了聊這些事情。
柳若歡把思緒調整回來,繼續問起了腳夫解氏米行的事情。
那腳夫在提到自己干了半輩子的米行時,也露出了一絲愧意,“其實我們東家以前對我們也不錯,我也不大想出賣東家,可自打這碼頭自從鬧鬼后,一個月都不曾開工了…我年輕時又與那漕幫有些過節,現在家里實在是揭不開鍋。”
寧可兒對腳夫偏離重心有些不大滿意,冷冰冰的一橫眼,“說重點。”
“哦哦,五年前,米行的老東家病死,家業就都傳到了東家小姐手里,但是…”
腳夫說到這里有些猶豫,顯得扭扭捏捏。
柳若歡察覺到她可能對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許可道:“但說無妨。”
得到許可的腳夫,換了一個口氣說起這事。
“傳聞小姐自老東家死后,整個人偶爾變得有些瘋瘋癲癲,不聽人勸。后來在兩個月前,也不知道在哪里遇見了一個野男人,不顧各個掌柜家仆的意見,把他帶回來成了親…這男人雖然長得俏,但滿臉狐媚子相。”
柳若歡一愣,感慨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詞是形容男人的,你這話不像是在說人,反而像在講鬼怪傳說。”
腳夫苦笑了一聲,感慨道:“可不是嘛,倆人開始的相識方式也有些奇妙,據說是小姐到金陵城外出玩散心,被一伙山賊攔路,后來幸得此人路過,拼死相護,才救了她一命。”
柳若歡聽到這兒也沒覺得奇怪,畢竟英雄救美這種老橋段,難免會讓女子動心。
“后來那男子就一夜之間變成了米行姑爺,本來小姐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卻知道交給下面忠心的掌柜打理,但自從那姑爺入門后,就頻頻插手這些產業。本來偌大的基業,近些年足足虧了不知道多大的窟窿…用幾個掌柜閑談時的說法,米行是頂著皇商的名頭,才沒被餓死。”
寧可兒在一旁聽完,忍不住柳眉一蹩。
女子對男子言聽計從,這豈不是違背了夫妻綱常?
隨后她意識到自己好像也莫名認了柳若歡為主,對男子言聽計從不說,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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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好夜色正濃,沒人能看到她尷尬的面色。
柳若歡則是皺緊了柳眉,方才見她說話之間如此顧忌,就料到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當他聽到居然虧了這么多的時候,也不禁動容,“什么?這么夸張?”
皇商作為漢唐中最特殊的商人群體,她們享有免去諸多稅收的權利。
按理說,除了每年交給皇室的特供,歲供,基本可以用閉著眼睛都能賺錢的說法來形容。
因此,皇商才是這些商人死命都要爭搶的名額,一旦搶到,就相當于給后世子孫留下了一個金字招牌和飯碗。
此刻居然有人頂著皇商的名頭還能做賠,實在是太過離奇。
幾人在交談之中,已經不知不覺靠近了此行的目標。
柳若歡眼前一寬,聳出一片丈余高墻,那高墻順著兩側綿延數里,左右眺望均不見盡頭。
這米庫并不在運河最熱鬧的地段,也正因如此,才能有如今相當大的規模。
腳夫在看到這面高墻后,明顯有了一絲怯意,要不是為了錢,她也不會帶這兩人奔波如此之遠,來找一個鬼屋。
腳夫咽了口口水,又有些膽顫的提醒道:“二位大人,也別怪小的沒提醒你們,傳說以前前朝開通運河的時候,那女皇奴役了三十萬民夫,日夜開鑿,累死累傷無數,后來為了省事,就下令把他們全部填埋在了這周圍附近。”
“還有這種事?”
腳夫煞有其事的介紹,“可不是嘛,那會兒很多女人都在鄉下討不到男人,甚至有些地方出現了共用一個男人的陋習。”
柳若歡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寧可兒。
寧可兒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傳聞罷了,就地掩埋是為了防止疾病瘟疫…不過這邊陰煞之氣很重,看來的確埋了不少尸首。”
柳若歡思索,從身體構造上來說,男人身材高大,的確更適合勞動,這點即使到了女性為尊的古代社會,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改動。
如此看來,面前的腳夫為了討生活,自己一個人出來干這種體力活,也算是不辭辛苦了。
“二位大人,根據之前約好的,我只負責給兩位大人帶路到庫房,剩下的就需要兩位大人自己想辦法了。”
柳若歡見她萌生退意,也不強逼她,讓寧可兒隨手又撒了一把碎銀,那腳夫才萬般感謝的磕頭離去了。
見腳夫的身影慢慢消失,寧可兒緩緩轉過身子,抬眸問道:“少主,這腳夫說的這么玄乎,你還敢進去嗎?”
柳若歡只當她故意刺激自己,聳了聳肩說道:“只是先前對那徭役的事情有些吃驚,走吧,鬧鬼不正是說明這里有鬼嗎?”
寧可兒微微一笑,伸手拽住柳若歡的衣襟,催動真氣環繞腳身,原地一跺腳,便帶著柳若歡如飛燕一般飛入高墻,跳入院中。
圍墻后的景象甚是廣衾,地上大大小小林立了數之不清的黃包谷倉。
圓柱形的谷倉上端立著稻草蓋頭,正上面帶有紅色的紙張,用黑墨寫有谷字。
在這些谷倉盡頭,隱隱約約能望見靠近運河的河灘碼頭,還有碼頭上停靠的巨大黑影,想來就是腳夫口中的大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