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幾口白水,喪狗才勉強止咳。
“你剛剛說什么?把話再說一遍?”
“紀賢!就在一樓商場那!我有幾個兄弟碰見他了!”
就是物理意義上的“碰見”。
“我勒個去!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這地方不能再呆了。
喪狗丟給古惑仔幾張鈔票。
胡亂收拾衣物,現金,裝進背包。
當了這么多年黑道中介,積蓄不少,一百多萬還是有的。
換掉身上的邋遢西服,換上兜帽衫。
拉上兜帽蓋住臉。
雖然大熱天的,這么個穿法更顯眼…
不敢用電梯,在幾個樓梯間來回換。
到了下到五樓,喪狗繼續換樓梯。
堆滿雜物和充斥小孩哭聲的過道中,紀賢一晃而過。
嚇得喪狗趕緊躲進附近門戶大開的房間里。
屋子里就一小孩和一位母親,還是印度人。
小孩子營養不良,包頭巾的母親也瘦得跟麻桿似的。
惡向膽邊生。
雖然紀賢不一定能發現自己,但拿張包票也是不錯的。
掏出手槍,從母親懷里奪過孩子。
大概五歲的樣子,不哭也不鬧。
因為沒吃飽,也沒力氣哭鬧….
出門。
很好。
沒見到紀賢的蹤影。
拉著小孩,沖進樓梯間。
隔了幾秒,紀賢才從走道拐角探出身子。
剛才的一晃,他就已經發現喪狗了。
見他沖進別人家里,紀賢怕傷到路人,沒有行動。
“抓小孩當人質,夠喪心病狂的。”
暫時沒機會,紀賢只能悄悄尾隨喪狗。
心屬性爆棚,就算重慶大廈里人擠人,人挨人,喪狗依舊逃不過紀賢的眼睛。
這人挺機靈。喪狗拖著孩子繞了一大圈,從大廈側門走了出去。
“別動!”
陳家駒和另一位重案組女探舉槍指著喪狗。
“別過來!”受到驚嚇的喪狗把槍指向小孩的頭,“再過來我一槍崩了他!”
“喪狗!我勸你還是放下武器!”神色緊張的陳家駒給搭檔遞了個眼色。
女探明了,回到車內呼叫增援。
其他人來得挺快,將喪狗團團圍住。
“都給我把槍放下,散開!!”喪狗發瘋似的咆哮,“真不怕我殺了這小孩!?”
說著,還掰開了手槍的撞針。
他真不是開玩笑的!
陳家駒眼球往上抬了下,旋即發出指示。
“散開,都散開。沒我的命令不準開槍!!”
包圍圈變松。
喪狗拉著孩子慢慢挪出重慶大廈出口。
以為自己即將成功逃走,有那么一刻,喪狗放松了警惕。
槍口稍微偏離小孩子的頭。
這就是紀賢苦苦等待的機會。
從二樓窗戶翻出,從天而降。
鐵拳直奔喪狗的右臂。
“咔嚓!”
骨碎之聲。
喪狗推開小孩,抱著奇怪彎曲的右臂,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
小孩的母親從樓里跑出來,抱著他,嘴里說著嘰里呱啦的印度話。
還跪地向紀賢朝拜。
這倆人,也太瘦了!
紀賢于心不忍,還給她們倆買了盒飯。
畢竟,這對母子也是因為紀賢憑空多出這場劫難。
行動算圓滿成功。
至于喪狗手下。有印度母女發動大廈里的朋友幫忙,很快就拼出了人像。
大部分人被海關水警截獲,少部分的頑強抵抗分子,也被送上了西天。
現在,紀賢最關心的,就是大B的刺殺令是誰下的。
以及自己頭上那兩千萬美金是怎么回事。
喪狗住進醫院,動手術打了麻藥。
暫時沒法問話。
只能等他清醒。
麻藥而已,過一晚就會消。
先回家休息。
天擦黑,紀賢跨進自家茶餐廳大門。
“媽,我餓!”
勁風襲來,斜上方四十五度角。
側閃躲過余懷蕊的奪命連環掌。
“老媽,干嘛呢?”
“干嘛!?”老媽余懷蕊怒問:“今天你是不是和羅娜一起去剪彩了?”
“是啊!”
“是不是遇到槍擊案了?”
“額…已經輕松擺平。”
“那你送羅娜回酒店后,怎么不留下來陪她?她被驚出病了,你知道嗎?
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咳嗽得那個厲害喲。
你這死小子!!瞧你辦的這破事!”
說著,又幾巴掌呼扇過來。
“好!我現在就去看她行吧!”
火速逃離危險區。
沒心思再跑,搭車前往羅娜所在酒店。
晚些時候,酒店總統套房內。
房間里回轉著清脆動聽的小調。
餐桌旁的羅娜在哼英國民謠《游逛》。
她又換上了紀賢的襯衣。
一盤紅彤彤的油焗大龍蝦,再配上一杯紅酒。
胃口大開。
剝完殼,剛吞下蝦尾。
敲門聲響了。
“羅娜,在嗎?能開門不?”
紀賢的聲音?!
裝病向紀賢母親告狀的作戰起效了!
嘴里含著蝦尾,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后,還是吐進了垃圾桶。
胡亂擦干凈嘴,使勁揉搓自己的臉。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開門。
“紀賢,你來了…咳咳!”
聲如細絲。
從表面上看,病得不輕。
紀賢連忙把她抱回沙發上。
輕柔,軟綿。
“渴…能給我倒杯水嗎?”
倒水時,桌上的吃到一半的大龍蝦格外扎眼。
細看羅娜嘴邊,還殘留著油漬。
好家伙。
都會用計了。
只不過沒必要拆穿。
害得羅娜受到槍擊,紀賢也有一定責任。
“來,水。我喂你吧。”
坐到羅娜身邊,緩緩將杯沿抵近紅唇。
清水慢慢滑入嘴中。
她身上的薰衣草香味,依舊濃郁。
窗外烏云密布,漸漸下起小雨。
“天氣太差,今晚就住在這吧…..咳咳!”羅娜特意咳嗽兩聲,提醒紀賢有病號要照顧。
艱難無視餐桌上的大龍蝦,紀賢點頭。
這么晚,公車早停了。
下雨跑回去,渾身都得淋濕。
“話說,你身上這襯衫,挺眼熟…”
“就是你的啊。上次去你家,順便帶回來幾件。”
“我的襯衫,還值得拿?”
“當然值得。我忙,你也忙。最近我倆見面的時間也不多。”羅娜低頭輕聞領子,“有你的衣服陪我,也沒那么寂寞。”
“哇哦,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太肉麻了吧。”
“去你的!”羅娜象征性拍了紀賢一下,順便把他的大腿當做枕頭,“什么也別說了。就這樣陪我吧。”
窗外細雨綿綿,屋內清爽涼快。
腿上的觸感舒適。
紀賢背靠柔軟沙發枕,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