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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夜宴

  “當然不是,我已認主,除非…除非你死了,又或者,你主動不要我了,否則,別人就算把我搶去了,也用不了。

  因為我的存留只在你一念之間,你只要動了徹底毀滅我的念頭,我會瞬間毀滅的。”器靈的聲音有些落寞,這便是它們器靈的命運。

  “原來是這樣,你這么厲害,之前的主人怎么舍得拿你擋攻擊呢。”何在摸摸那只剛產下蛋的靈雞,很是不解,這般寶物,原來的主人又怎么舍得?

  “大概,我的外殼挺硬吧,主人別看我摸著軟乎乎的,其實可結實了!雖然之前的記憶有些模糊,但當時,我確實把那道會取前主人性命的法術硬接下來了。”那器靈答道,聲音竟有些憨憨的忠厚。

  何在一愣,卻似乎明白了:定是那人知道自己會死,不想讓這神器落入他人之手,才故意讓對手毀了它。

  他心里對器靈生了些憐惜,便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給你起個名字,慶祝你重生,怎么樣?”

  “好啊好啊!”器靈不知何在是起名黑洞,高興地答應了,它跟了上一任主人不知多少年,卻不曾有過名字。

  “小乾,小坤,小盛,你挑一個吧!”何在十分民主。

  “小盛?”器靈試探。

  “好!那就叫你小盛了!”何在露出笑容,小虎牙甚是可愛。

  “太好了,我有名字啦!謝謝主人!”小盛高高興興,也是個不挑剔的。

  何在今日十分高興,不只是因為進階,更因為多了小盛。他將乾坤盛細細看了一遍,又多種了些靈稻,讓那只靈雞自己孵蛋,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乾坤盛。

  他回到客棧便迫不及待地去找沈度與暖暖,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卻不想他倆的房間都空空如也。

  何在了然一笑,自客棧門口向街對面望去,果見沈度與暖暖坐在街角茶樓二樓靠窗的老位置正喝茶聽書,暖暖偶爾回過頭,悄聲問沈度一些詞的意思。

  二人皆一身素衣,引得旁的茶客頻頻相顧。

  何在一笑,便要去茶樓找他們,卻聽見一旁的路人正指著他們的側影悄聲議論:

  “這倆人是夫妻吧?真真是神仙眷侶啊。”

  “可不是嘛,我從沒見過這般天仙人物,還是一對…”

  何在突然心中一動,他們三人今后會不會分開?

  會不會有一日,這漫漫修行路,只剩他一人獨行?

  何在有些愣神,自要了熱水,默默地泡澡,終會又這一日的吧,畢竟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他渾渾噩噩地洗完澡,打算好好睡一覺,不去想這有的沒的。

  掀開被子的那一瞬,何在驚得汗毛倒立!

  “啊啊啊啊啊啊!”

  何在被嚇得連連尖叫,只因被窩里赫然蹲著一只半寸長的多腳長毛獸!

  “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尖叫啊!”那多毛獸搓搓腿上的毛,“我的耳毛都要被你嚇掉了!”

  “吱吱?”何在聽見熟悉的尖利童音,反應過來,不由松了口氣,驚喜地摸摸它身上橘黃色的絨毛,“你回來啦?”

  “別亂摸我!”吱吱嘴上嫌棄,渾身鮮亮的絨毛卻立刻軟了下來,好多年沒人這樣摸它的絨毛了,它舒服地趴了下來。

  何在偷偷一笑,這孩子,怎么跟…我小時候一樣?

  何在想想自己小時候似乎也是這樣,心中對吱吱多了些親切。

  “你,你還挺厲害的,這么快就脫凡了。”

  吱吱聲音極小,何在卻聽得一清二楚,不禁有些得意:“是不是?我也覺得自己挺厲害的,吱吱,你反正不能離我太遠,不如以后就跟著我吧,給你做好吃的!”

  “這邊,這邊。”吱吱指揮何在幫它撓撓其他地方,卻沒有拒絕。

  何在高興極了,自己身邊多了個伙伴,“你等著,我之前學了道花雕醉雞,今日做了給你們嘗嘗!”

  晚上,何在借了客棧后院,給了些銀錢吩咐不要打擾,便開始忙活起來。

  他先將一些洗剝干凈腌入味的整雞,用荷葉包了,再添了些土豆、紅薯,埋進土里,又在土上升起火堆。

  沈度一揮手,幾張案子圍著火堆擺好,幾個人圍著火堆坐了,何在忙將下午做的醉雞端了上來,花雕酒味道醇厚香濃,大家聞著香味,頓時勾起了腹中饞蟲。

  何在頗有些廚藝天分,在花雕醉雞原有的配方里減了花雕的用量,加了些酸酸甜甜的梅子,口味便清爽干凈起來,加之火候得當,雞肉十分鮮嫩。

  雖然后廚師傅覺得這做法過于清淡,何在卻覺得,傳統花雕醉雞的味道過于醇厚,更適合成年人,而他改良過的方子口味清新,小孩子們會喜歡的。

  果然,沈度、暖暖與吱吱吃得十分開心,阿綠雖不能吃,見其他人都高興,也高興得不行,何在心里心里偷笑,這些人,果然心里都是孩子嘛!

  沈度來了興致,拿出些靈果鮮釀,說是為了慶祝何在脫凡,正式成為修士。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這靈果鮮釀度數不高,勝在口味香甜,不一會兒眾人臉上俱都染上了紅霞。

  吱吱雖看不出臉紅,身上的絨毛已十分順滑柔軟,阿綠悄悄躺了上去,頓覺舒服極極了。

  吱吱嘴上嫌棄,卻因著阿綠對它絨毛的夸獎得意極了,八只琥珀色眼睛俱都濕亮亮的,十分可愛。

  暖暖抱著酒杯吃吃笑了起來,不知是笑阿綠的真香,還是笑吱吱的口嫌體正直。

  “樂為樂為,為什么你做的東西這么好吃?”暖暖對有些酸甜的醉雞贊不絕口。

  “因為小時候,我母親經常不開心,四歲那年,我見她喜歡吃酒釀,便親手做了一碗,其實那一碗并不好吃,可母親還是笑了,雖然,只笑了那么一下。”

  何在難得聲音十分溫柔,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自那以后,我經常往廚房里跑,就是希望能常常看到母親的笑。”

  何在的眼睛里映著兩座火堆,火堆底部,是一汪清泉,他抬頭看看天,今夜的月亮銀鉤一般,很有一種殘缺的美。

  大家俱都安靜下來,何在突然得意一笑:“其實做飯這事兒不難,誰讓我是天才,什么都一上手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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