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白行簡并沒有什么太過驚訝的地方。
長生訣號稱此方世界四大奇書之一,幾經轉手,參悟的人可不止一個。
甚至,不論是慈航靜齋、乃至佛、道兩家的高手,看過此書的恐怕都不在少數,最后必然都下了無法修煉之定論。
否則的話,作為直指破碎的無上寶典,此書要么早已落入慈航靜齋之手,要么落入魔門手中,哪里會被區區石龍所得,最終便宜了寇仲徐子陵。
白行簡還敢篤定,正邪雙方都通對這門武功進行過不止一次的研究,甚至是活體實驗,陰陽雙修,甚至是七人同修的事情估計都做過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寇仲徐子陵橫空出世,恐怕這本絕世神功,會一直當作江湖中的一個不可信的傳說。
寇仲和徐子陵之所以能夠練成這門神功,絕不僅僅是照搬圖形那么簡單。
兩人未曾修煉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被人說過,資質之佳前所未見,但由于錯過修煉的最好時機,日后成就有限。
因此白行簡斷定,長生訣就如同北冥神功走吸人內力的路線修煉一樣,對修煉者的資質要求極高。
而且,單獨一個人還不行,需要兩人同修,且心性相合,才能練成。
像寇仲徐子陵這種資質的人,千萬人中都難以找到一個,哪一個不是各門各派各大勢力的寶貝疙瘩,怎么可能用來實驗長生訣。
就算是有財大氣粗到不在乎這種天才人物的勢力,也不可能暴殄天物到用兩人來實驗。
而且還恰好實驗的是最后兩幅圖。
更別說,這門武功不止要求資質,還要求心性,若非雙龍一人心如游魚,一人神似飛鳥,修煉之時恰逢傅君婥死亡,兩人心神渙散,一如道家赤子純心,加上陰陽交匯,恐怕最終結局也不會和旁人兩樣。
若是以為照著圖像修煉就能練成長生訣,根本就是找死。
雙龍練成的,是長生訣,也不是長生訣,就如同石破天練成的是太玄經也不是太玄經一樣。
他們所得,的確是長生真氣,也因此打下最堅實的基礎,但真正讓他們不斷突破的,確實各種奇遇,注入和氏璧,邪帝舍利以及各種頂尖功法,不單單只是依靠長生訣。
長生訣作為直指破碎虛空的四大奇書之一,又怎么可能只是打了個基礎那么簡單。
所以,只能說兩人練了長生訣,而不是練成了長生訣。
“系統,推演長生訣需要花費多少逆襲值。”
“叮,推演長生訣需要花費十萬點逆襲值,警告,長生訣內容境界遠高于宿主,推演后宿主有暴斃的威脅,是否推演?”
“否。”
白行簡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果然,直指破碎境界的武功,推演都是十萬起步。
此前,他試圖推演太玄經的時候,也得到了同樣的反饋。
別說他現在還不想浪費般若菩提葉,就算是想,他如今的逆襲值也只有七萬而已,其中兩萬,還是四大侍從得到宋家認可之后,他少主的話語權加大得來的。
就算是想推演也沒那個資本。
“推演甲骨文的知識吧。”白行簡無奈道。
“叮,是否花費一萬點逆襲值,推演甲骨文知識?”
“確定。”
很快,一枚枚上古甲骨文的知識在白行簡腦海中閃過,白行簡這才將目光投向那七千多個甲骨文。
甲骨文的玄妙了然于胸,長生訣的經文對他再無秘密可言。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
“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火生于木,禍發必克;奸生于國,時動必潰。知之修煉,謂之圣人。”
七千四百字的長生訣精要,直指長生玄妙,大道玄成。
有過參悟太玄經的經驗,白行簡很清楚,對這等層次的神功秘籍,只能看,只能參,絕不能引動心神真念,否則修為境界不夠,一旦真氣隨心所欲而動,輕則經脈受損,重則走火入魔。
長生訣的玄妙,與神照經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凝練道家玉骨,長生不壞。
傳言說長生訣蘊藏長生不老的秘密,在白行簡看來并非全是假的。
就好像練成道心種魔大法,活了幾百年才破碎虛空的向雨田一樣,此方世界是真的能夠得證長生的。
長生訣就是將人體先天之氣凝練成不滅玉骨,從而長生不敗,然后通過積攢長 生不死的無上生機,在瞬間達到煉氣化神,練神反虛的地步,最終破碎金剛,超脫彼岸。
這最終的境界玄妙,白行簡如今還不能把控,不過其中關乎陰陽五行運用的法門,卻讓白行簡大開眼界。
果然,長生訣不只是一門內功修煉的法門,其中對陰陽五行法門的運轉,堪稱高高高高配版的七傷拳,陰陽五行,萬物唯一。
哪怕只是簡單的參悟一下,白行簡都覺得大有收獲。
天地生成,便是源自陰陽五行之道,他修煉的混元太始經,便摹擬的萬物渾成,正因如此,他專心澆花弄草的時候,才能準確把握草木生機,使其按照他想要的方向生長。
站在白行簡身旁的秋棠冬青以及石龍此刻也發現,白行簡原本自然飄忽的身形,似乎越發難以琢磨,仿佛要從這片天地之中抹去。
不,不是抹去,仿佛他就成了天地的一部分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特,就像一瞬間整個人變成玻璃窗,看似透明,卻有沒有完全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