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克手段齊出,才看看擋住這一道寒光。
這才發現,這讓他差點兒接不住的寒光,居然是一枚泛著銀光的魚鉤。
不等他如何吃驚,那魚鉤在逼退歐陽克后去逝不減,反而借助歐陽克折扇之力,卷向其他幾人。
沙通天同樣感受到這魚鉤的恐怖之處,不敢有絲毫怠慢,怒吼一聲,手中鐵槳揮動,嗚嗚怪聲響起,凌空當頭就罩了下來,層層虛影變化不定。
看似勢大力沉的一招,卻蘊含諸多精妙后招,一桿鐵槳舞得風雨不透,仿若一條黑龍,呼嘯奔騰,縱橫四方,一招一式都帶起可怕的風聲。
當當當當!
聲聲巨響宛如寺廟鳴鐘一般,魚鉤每一次與鐵漿碰撞,都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龐大的力量震地沙通天幾乎握不住手中鐵漿,在魚鉤閃爍之下,不斷后退,一臉退出七步,直到離開戰圈之后,才站穩腳跟。
此時,魚鉤變化莫錯,劍氣綿綿,唰唰劍光分化,迷蒙幽冷,仿佛在一瞬間化作千百口長劍,同時奔向彭連虎和靈智上人。
兩人眼神一凜,心中寒意升騰。
他們可不是沙通天和歐陽克,擅使兵刃。
兩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雙肉掌。
看到白行簡一連擊退兩大高手的局面后,沒有一個人敢小看他這小小魚鉤的厲害。
尤其是兩人沒有兵刃,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傷在白行簡手中。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出手。
彭連虎號稱千手人屠,一方面指他殺人無數,另一方面,則是印證他手上功夫不凡。
面對白行簡的萬千劍光,只見彭連虎掌風變化,剎那間像是長出了十幾個手掌一樣。
掌力變化,一化二,二化四,片刻功夫,鋪天蓋地都是掌影,每一掌都是實的,掌力吞吐,掌風呼嘯,一下一下猛擊魚鉤,將那劍光擊碎,一絲一毫也不許近身。
前面三位,都是依靠精妙的招數,不斷卸力才能將魚鉤接下。
可大手印的功夫最缺的就是招數變化,靈智上人也知道自己的不足,當即運起全身的功力。
他面色一震,一掌拍出,手掌變得殷紅如血,似乎都膨脹了一圈,猛烈的掌力呼嘯而來。
這一掌,很是簡單,毫無精妙可言,卻是密宗大手印的精髓所在,別有一番神妙的韻味,看似粗淺,實則威力無窮。
一掌拍出,一股無形的氣浪席卷開來,地上雪花飛濺,層層疊疊,被掌力震動,片片卷起。
靈智上人內息鼓蕩,手掌越發殷紅,幾乎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卻是將掌力摧發到了極限的緣故。
終于,碰的一聲,靈智上人這一掌重重的拍在魚鉤之上。
一枚魚鉤,先后經過歐陽克、沙通天和彭連虎三大高手交手,如今所剩的力道已然不多。
靈智上人一掌拍來,魚鉤之上的森然劍光也被盡數拍碎,成為四人之中,唯一一個站在原地不動,接下魚鉤的人。
不過,靈智上人也絕不好受。
他雖然一步未退,也成功接下魚鉤。
可其他人,都是用卸力的法門,成功接下的這一招。
哪怕是同樣雙掌對敵的彭連虎,也是用掌風勁力的變化,一點點消磨掉魚鉤上的劍光劍氣,沒有正面與之碰撞。
只有他,用的是大手印剛猛的掌力,實打實的和魚鉤過了一招。
雖然看上去十分出彩,可實際上,大手印的掌力拍碎魚鉤上的劍光之時,一股凌厲的劍氣也沖入他的體內。
萬縷千絲劍乃是白行簡歷經四世,吸收諸多劍法精要,見識無數武功絕技之后推演出的一門頂級劍法,那里是那么簡單的。
絲絲縷縷的劍氣在白行簡的先天真氣加持下,涌入靈智上人體內,頓時宛如千萬把小劍,在他的奇經八脈之中亂竄起來。
這一下,靈智上人體內游走的真氣瞬間紊亂,面色青紅變化,呼吸困難,臟腑震顫,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不僅如此,他修煉大手印武功的時候,因為擔心大手印武功變化不足,威力不夠,因此在修煉大手印的時候,在掌中淬毒,將一門正道武學給煉成了毒砂手之類的功夫。
如此以來,雖然能夠極大提升大手印的殺傷力,卻也極大的降低了這門武功的潛力。
另外,像這種毒功,往往都有巨大的缺陷。
一個,就是修煉毒功之后,就不能停止,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淬煉更加猛烈的毒素,壓制原來的毒素,否則就會反噬。
另外一個,這種武功,最忌內力反噬,就如玄冥神掌一樣,與人對掌若對方內力勝于他,掌力就會回擊入人體,反守其害。
可若是內力足夠,修煉其他武功同樣能克敵制勝,因此這類武功,才屬于邪門歪道,為正道所不取。
如今,靈智上人雖然不是被白行簡的掌力逼回自己的內力,可他如今內息紊亂,體內真氣控制不住,儼然一副走火入魔 的樣子,同樣也壓制不住掌中毒素。
一口鮮血噴出之后,靈智上人非但身受重傷,同時臉色在幾個呼吸的時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成了一片黑青之色,儼然一副中毒之象。
看到這一幕,整個趙王府的混戰,除了梅超風還在和江南七怪的六兄妹死磕之外,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招,只是一招,只是一枚小小的魚鉤,就逼退了趙王府三大高手,將靈智上人打成重傷。
這份實力,瞬間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哪怕是丘處機、馬鈺、王處一三人,都沒想到白行簡的實力這么恐怖。
此前他們只知道白行簡很強,遠比他們要強,卻沒想到,白行簡能強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白行簡自己也有些意外。
他的實力他很清楚,一招逼退四人不成問題,但也僅此而已。
畢竟四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哪怕遠不如自己,也不是酒囊飯袋。
靈智上人重傷這件事,白行簡是真的沒有想到,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武功走錯了路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