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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利誘

  “聽聞黃老先生也是愛琴之人,難道就不想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廣陵散》?還是說,黃老先生當真要帶著這等遺憾屈死,抱憾而終?”白行簡充滿誘惑地說道。

  聽到這話,黃鐘公臉上露出幾分掙扎之色。

  江南四友,各有所癡,黃鐘公便是視琴如命之人。

  《廣陵散》古曲譜對于愛琴之人而言,不亞于生身父母,沒有任何一個愛琴之人,聽到“廣陵散”三個字能無動于衷。

  就連能夠坦然赴死的黃鐘公,也免疫不了這三個字。

  掙扎許久之后,黃鐘公苦笑一聲,“余少掌門為了拿下我等幾人,還真是苦心孤詣,居然連《廣陵散》都能拿出來。”

  “可惜,老朽去意已決,便是《廣陵散》在前,也顧不得了,只是有了少掌門這話,老朽怕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說著,黃鐘公臉上再無半點淡然,眼中滿是無盡的苦楚。

  見狀,眾人又是一陣佩服,林平之的眼中更是多了幾分憐憫之色。

  白行簡見狀,卻微微挑眉,“好,黃老先生當真是讓在下佩服,連《廣陵散》這等讓天下琴師都無法抗拒的古譜也能拒絕。”

  “好在,在下還有最后一招,若是黃老先生還能抵擋,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說著,白行簡開口道:

  “剛剛在下說了,這《廣陵散》乃是我認識的一愛琴之人,從西漢古墓中挖掘出來的。”

  “此人不僅是愛琴之人,同時也是當世少有的琴師,他有一至交好友,同樣是醉心音律之人,擅長簫管,兩人根據這《廣陵散》,改編出一驚世曲,《笑傲江湖》。“

  “此曲琴簫合奏,琴音高亢,簫聲低沉,簫聲低而不斷,有如游絲隨風飄蕩,琴音連綿不絕,更增回腸蕩氣之意。”

  “兩音忽高忽低,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復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艷,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

  “漸漸的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一片凄涼肅殺之象,細雨綿綿,若有若無,終于萬籟俱寂,《廣陵散》縱情精妙,又怎及得上那一曲《笑傲江湖》?“

  “尤其是對咱們江湖中人而言,《廣陵散》不過精妙絕倫,《笑傲江湖》方能深入人心,直達肺腑,震顫靈魂,堪稱音樂一道的巔峰。“

  “黃老先生,當世有如此傳世之曠世奇作,曠世奇人,你難道就不想見識見識,親自聽聞這一曲《笑傲江湖》?不想與那兩位嘔心瀝血,創立曲譜之人談論樂理,撫琴共奏嗎?”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極具誘惑力。

  別說愛琴如命的黃鐘公了,就算是不通樂理的其他人,也能從白行簡的敘述中,去暢想這一曲《笑傲江湖》有多么的酣暢淋漓,令人向往。

  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能聽到這一曲,感受江湖人最根本的夢想,去笑傲江湖。

  旁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黃鐘公了,只見他的雙手不住的顫抖,面色潮紅,仿佛驟然活過來的骷髏一樣,干涸的血管之中熱血沸騰,每一個器官都在腦海中叫囂著。

  “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要去聽一聽《笑傲江湖》,要去與兩位音癡彈琴論樂。”

  終于,只見黃鐘公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站起來伸手向那顆豹胎易筋丸抓去。

  眼看就要將那枚豹胎易筋丸抓到手中的時候,卻見清影一閃,一只手掌輕輕的將他的手臂扶開。

  “余少掌門,你這是?”黃鐘公不解的看著白行簡。

  其他幾人也同樣詫異,不明白白行簡為什么攔下黃鐘公,難道他改主意了,要殺了黃鐘公,在對方最不想死的時候?

  想到這里,幾人的臉色就是一白,這種殺人誅心的手段,可比豹胎易筋丸恐怖多了。

  黃鐘公同樣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熱血在這一刻退的干干凈凈,無比驚恐的看著白行簡。

  見狀,白行簡笑道:“黃老先生不要誤會,在下對黃老先生頗為敬重,只要黃老先生點頭,愿意加入我青城即可,豹胎易筋丸這等陰損的手段,還不至于用在黃老先生身上。”

  說著,白行簡收起豹胎易筋丸,隨手一扶,解開黃鐘公身上被封的穴道。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還會有這種變故,紛紛愣神片刻,隨后看向黃鐘公的眼中滿是羨慕。

  黃鐘公自己也愣了半晌,隨后向白行簡深深鞠了一躬,朗聲道:“多謝余少掌門信任,黃某發誓,日后必定以余少掌門馬首是瞻,不敢有異心。”

  白行簡伸手扶起黃鐘公,笑道:“黃老先生客氣了,來,這是《廣陵散》的曲譜,先生先收下,等日后咱們回青城,我再為你引見那兩位音樂高人。”

  “多謝少掌門。”黃鐘公興奮的接過曲譜,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白行簡見狀笑笑,看著格外失落的幾人,轉頭看了林平之一眼。

  林平之當即會意,從背上解下來一個包裹,抵道黑白子、禿筆翁和丹青生三人面前。

  “這是師傅為幾位準備的禮物。”

  只見包袱里面是兩個卷軸和一本冊子。

  他打開一個卷軸,乃是一幅極為陳舊的圖畫,右上角題著“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圖”十字,一座高山沖天而起,墨韻凝厚,氣勢雄峻之極。但見那山森然高聳,雖是紙上的圖畫,也令人不由自主的興高山仰止之感。

  丹青生大叫一聲:“啊喲!”目光牢牢釘住了那幅圖畫,再也移不開來,隔了良久,才道:“這是北宋范寬的真跡?”

  聽到這話,幾人心中一驚,連忙向其他兩樣東西看去,只見另一個卷軸打了開來,卻是一幅筆走龍蛇的狂草。

  禿筆翁顫聲道:“這、這是真跡!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張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

大熊貓文學    一覺醒來我成了小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