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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父子(上)

  好在,到底執掌青城派多年,余滄海縱使溺子,卻不至于糊涂,心中很清楚白行簡有幾斤幾兩,忙道:

  “諸位師兄弟切莫如此,他不過是稍有長進,還差得遠了,如此夸贊,只怕釀壞了他,日后如何,還要看日后才是。”

  說著,故作嚴肅地看向白行簡,“雖然此次是事出有因,但日后也要小心避免,更應勤加修煉,不負諸位師叔伯對你的厚望才是。”

  話雖如此說,但只看他快要裂到耳朵后面的嘴角就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高興。

  白行簡笑嘻嘻道:“父親放心,我自會好好修煉的,不過松風劍法和黑沙掌我都已經學會了,父親什么時候傳我摧心掌,我也好有動力學下去不是。”

  “胡鬧。”聽到這話,余滄海板著臉呵斥道:“摧心掌是我青城派的精妙武學,輕易不得傳授,便是你四位師兄,也未被傳授,你才多少斤兩,就好高騖遠,打起這絕世武功的念頭來了。”

  “以我所說,你還是好好練習松風劍法,什么時候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放眼江湖也是一流的好手了。”

  “到那時候,你便不說,我也會傳摧心掌于你。”

  “照父親的說法,我若是有了四位師兄的實力,便會傳我摧心掌了?“白行簡忙道。

  余滄海聞言笑罵道:“你這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夸你兩句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四位師兄不懼寒暑,修煉打磨多少日才有如今青城四秀的名頭。“

  “你才多少斤兩,不過偶有所得,便想與他們比肩,也就是在咱們面前,無知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傳到江湖上,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說著,余滄海搖搖頭,便不欲理會于他。

  白行簡卻不肯就此罷手,聞言道:“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俗話說得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四位師兄比我強那是自然,卻不代表我就不能后來居上了不是?“

  “若有朝一日,我當真與四位師兄比肩了,到時候父親又作何解釋,總不能我費心勞力苦修一場,最終反落的一場空吧。“

  余滄海氣極反笑,指著白行簡道:“你們聽聽這混小子的話,感情叫他用功修煉,反倒是為了我了。”

  “我看你如今是越發反了,當著我的面說這些個胡吹海螺,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也不知是哪個混小子帶壞了你,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我門規處置。”

  見余滄海動了真怒,一旁的幾個老道,諸如黃滄河、李滄江、武滄湖等人,紛紛上前勸道。

  “掌門師兄何必動怒,彥兒的話雖有些狂放不羈,到底也是一心上進,不過有些操之過急罷了,其心還是可嘉的。“

  “就是就是,少年心性,都是如此,遠的不說,就說師兄與你我二人在彥兒這般大的時候,何嘗沒有好高騖遠過,有此心總比沒此心強不是。“

  “彥兒,看你把你父親氣的,還不快快賠禮道歉,再不可胡言亂語了。“黃滄河連忙對白行簡使眼色道。

  白行簡仿佛沒看到一樣,只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道。

  “分明是父親小看人,為何要我道歉,便是門規處置,我也認了,我只想知道,若我真能和四位師兄比肩,到時候父親又該如何?“

  “放肆!“余滄海聞言大怒,矮小的身軀瞬間侵到白行簡身旁,袖袍一揮一卷,一股巨力便將白行簡甩飛出去。

  “師弟不可!“

  “掌門師兄手下留情!”

  見狀,幾個老道紛紛變了臉色,紛紛施展身法,擋在余滄海身前。

  余滄海見狀,只得停下腳步,鐵青著臉看著白行簡,喝道:“你這逆子,今日若非看在你幾個師叔伯的面子上,我定要廢了你。”

  “你不是想學摧心掌嗎?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你若真能有你四位師兄的本事,我傳你摧心掌又如何?”

  “可你若日后還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疲懶不堪,看我如何收拾你,哼!”

  甩下一句狠話,余滄海冷哼一聲,便邁步走出了飯堂。

  其他幾個老道見狀急忙將被摔在地上白行簡扶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解了半日,叫他日后不可造次云云。

  白行簡耐心的一一應了,心中卻是感慨,余滄海當時是將余人彥這個兒子溺愛上天了。

  剛剛拿一下看似怒極,可將白行簡甩出去的時候,用的分明是巧勁,除了落地的時候狼狽一些外,白行簡根本沒有感到半點疼痛。

  就連最后留下的那句狠話也是,看似嚴厲,卻連一個具體的時間都沒有定下。

  既然沒有定下時間,就不會有結束的時候,沒有結束,那么余人彥不管能不能達到青城四秀的高度,都不會面臨責罰。

  這些小心思,外人看不出來,但又怎么能瞞過白行簡和在場的一群人精呢?

  否則,余滄海乃是青城掌門,他出手的時候,其他人又豈敢阻攔,不過是看出余滄海假意為之,他們才站出來,給他一個臺階下罷了。

  此刻,聽了一群青城宿老的勸解,白行簡也是乖巧的點頭應下,末了還讓人準備了一份飯菜,親自送去給余滄海“賠禮道歉“。

  房間里,余滄海見白行簡端著飯菜走進來,臉上先是露出一絲笑意,轉瞬間繃直起來,冷冰冰地說道:

  “你這逆子,不去找你師叔伯們護著,還來我這里做什么,不怕我門規處置嗎?“

  白行簡沒臉沒皮的嬉笑道:“父親要門規處置,做兒子的只好領了,只是父親處置兒子之前,是不是也先用了飯才是,否則傷了身子,豈不是兒子的罪過?”

  余滄海本就未曾如何動怒,此刻聽見白行簡嬉皮笑臉的樣子,臉上嚴肅的神情便再也繃不住了,一把接過他手中的飯菜,笑罵道:

  “你這臭小子,現在倒是乖覺,怎么在眾人面前如此糊涂,龜兒子的,叫你老子下不來臺,若是剛剛,我真的門規處置,你可怎么辦?”

大熊貓文學    一覺醒來我成了小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