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開玩笑的吧?!你不是連五星任務都沒做完嗎?怎么忽然間跳去打七星的了?五星的裝備,對于七星,就跟紙糊的一樣!”
路明非激動得站了起來,手腳并用地跟楚子川比劃著,想要說明裝備強度的重要性。
“確實。”
楚子川沒有否認,“我現在就跟紙糊的一樣。”
“那你…”
“但我的攻擊力,超強!”楚子川的語氣很堅定。
他沒有去看路明非,將全身心投入到狩獵中,白凈修長的手青筋暴起,俯身用力握著掌機,按鍵啪啪作響。
路明非人給他弄傻了。
超強?
強不強我不知道,我覺得現在的你看上去,雖然一臉嚴肅,但是…
超拽!
路明非連忙將臉湊過去看,頓時驚呼出來,“你的血量好低!快喝藥補血!”
“不…只有絲血才能觸發‘貓的火勢立場’。”
楚子川盯著屏幕里的火龍,眼中似乎躍動著火光,“四分鐘內…結束戰斗。”
路明非呼吸一窒。
四分鐘?!
怪物獵人這款游戲極具挑戰性,兩人又是第一次接觸…
哪怕是對電子游戲有著莫大自信的路明非,自問要擊敗這名“天空王者”,在裝備不錯的情況下,他最快也要十分鐘啊!
楚子川怎么敢說在四分鐘內結束?!!
等等…
貓的火勢立場?!
路明非瞳孔一縮。
他想起來了!
那是一個以犧牲角色血量為代價,換取高額攻擊力的技能!
只有將角色的血量壓制到絲血,才能觸發!
路明非臉色一白,現在他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當初他也見過這個技能,但是沒放在心上,因為觸發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如果想要使用“貓的火勢立場”擊敗某個怪物,就意味著必須無傷通關,被蹭一下都不行。
但這對于兩位新手而言,怎么可能呢?
更不用說挑戰的,還是七星難度的飛龍…
路明非不信邪地望向楚子川的屏幕,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梁靜茹給了他勇氣。
屏幕內,ID為“拔刀挽落櫻”的男性獵人持大劍立于地上,一頭赤紅色的雄火龍盤旋在空中。
天地對峙,一瞬相撲。
雄火龍形象猙獰,攻勢很猛。
赤紅色的膜翼撲閃,澄黃的豎瞳像是要吃人。
腥臭的嘶吼聲中,它俯沖、抓鉤、沖撞、甩尾,甚至是噴火,攻勢如潮,招招致命。
而獵人的血量只有一絲,只要有任何的操作失誤,都會命喪黃泉。
他手持的合金巨劍沉重如岳,身形卻輕若鴻毛。
面對惡龍潮汐般的攻勢,獵人手術刀般精準地走位,走鋼絲般在赤紅色鱗羽間轉閃,沉默的眸子對上兇惡的豎瞳。
獵人與火龍的纏斗,像一場貼面的熱舞,又像一場血腥的困獸斗。
一次又一次,兩者回眸對視,沉默而又兇狠。
一刀又一刀,獵人拔刀重斬,舉重若輕。
刀刀入肉,骨裂肉碎。
路明非瞪大了眼,看著楚子川的操作,激動得幾乎要戰栗起來。
楚子川所操控的那名獵人,像是能預知未來!
他每一次的進攻,都提前站好了位置,提前對著空無一物的地方拔刀蓄勢。
但偏偏在他蓄勢到極點的時候,那頭龍又會傻憨憨地將自己的頭轉過去,然后被楚子川狠狠地劈中。
看上去,就像是雄火龍不想活了,自己把頭遞到刀下面讓楚子川砍!!
他們相依周旋,近身廝殺,鱗與血粘黏著飛濺,合金刀面上潭水般映照出獵人沉默的面孔。
在那一瞬間,路明非甚至以為正在廝殺的人,就是楚子川本人。
隨著一聲狂怒的嘶吼,曲終韻了,猙獰的雄火龍沉沉地倒下了。
PSP里激越的戰斗曲,也轉為輕松快樂的豐收曲。
楚子川放下PSP,緩緩站起身,伸個懶腰,回眸低頭,望向泄氣皮球一樣,癱在座位上的路明非。
“我贏了。”
聽見這句話,路明非更是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距離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遙。
本來都已經鎖定勝局,甚至連得瑟的腹稿都打好了,沒想到反手就讓楚子川一巴掌扇回去了。
“你根本就沒想過按部就班地推過去,對不對?”他盯著楚子川問。
“嗯。”
“你挖礦,養貓,徘徊在五星任務做裝備,就是為了壘高攻擊力。而你之所以不求防御力,是因為防御值對你而言,根本沒用?”
“是的,發動技能'貓的火勢立場'后,角色的血量很低很低,防御力沒有存在的意義,被蹭到都是死。”
路明非掙扎著坐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楚子川,不信邪地問:“這真是你第一次玩?!為什么你表現得這么熟練?!那頭'天空的王者'被你耍得團團轉,連你的衣角都碰不到!”
楚子川也望進路明非的眸子,誠懇地說:“我發誓,這真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玩怪物獵人。”
路明非頓時又泄氣了,癱坐在座位上。
他知道楚子川不會騙他。
難道…楚子川的游戲天賦,比我還高?!
路明非打了個寒戰。
望著頹廢的路明非,楚子川一貫平靜的臉上,淺淺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輩子沒玩過,確實如此。
但我上輩子,玩了上千個小時…
楚子川伸出手,“愿賭服輸,把那東西給我看看。”
發愣的路明非回過神來,身子猛地一僵,下一秒便像護住牛犢的母牛般,縮作一團,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什、什么東西…”
他的眼神閃躲,臉頰微熱。
楚子川微微挑眉,“臉紅了?別怕,我就檢查一下。”
眸底那位白襯衫少年越靠越近,路明非身體發顫,眼中的驚恐幾乎要溢出。
“川哥!不要啦!”
楚子川微怒,黑眸中跳動慍怒的火光。
他微微抬高了聲量,“快給我看看!”
楚子川撲到路明非的身上,路明非驚恐地掙扎。
“川哥,不要!不要!!”
在這一刻,路明非終于回想起,曾經一度被這個男人支配的恐怖,還有那被迫當眾社死的恥辱!
“真是太遜了,非非。”
楚子川彈了彈手里粉紅色的信紙,嘆了口氣,“你這情書,一看就知道是抄網上的,一點新意都沒有,怎么打動得了陳雯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