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離開這段時間,新的濟南相已經上任。
應該說不愧是花錢買來的官員,剛上來不到十天,已經開始和地方豪強狼狽為奸。
作為保護傘,以僅剩的六家宗教為基礎,在地方豪強的幫助下,又開始斂財。
本來在了解到還有個太平教的時候,差點就打算向上匯報,甚至派兵征討。
后來下面的掾吏告訴他,朝廷已經不抓拿太平教徒,再說這太平教也不是那個太平教,才作罷。
主要還是伏林兩家警告過他,還有就是濟南王表示他就是太平教徒,有種先抓他!
新的濟南相,索性也不管這個太平教。主要是他調查發現,這個太平教很低調,最多拜訪一下伏林兩家,還有濟南王,普通百姓很少能見到他們的信徒。
想來,也是避免重蹈昔日太平教的覆轍,其實就想吐槽,真想避免,為何取這名字?
這一天,新任國相李琦,正在處理文書。
就覺得很煩,從來不知道國相要做那么多的事情,文武事還要一把抓,難怪這個位置那么便宜。
“國相,不好了!”正煩著,誰知道下面的賊曹慌張過來,“浮屠祠被歹人攻破,上下一百多人,沒有一個活口!經書財物全部被洗劫一空!”
佛教從西域傳過來,要說最早的一篇經文,便是浮屠經。楚王劉英信佛教,建立浮屠祠,這濟南國的浮屠祠,便是濟南的佛教徒建立的,就在東平陵邊上。
什么概念,歹人摸到東平陵邊上,把人家一百多個僧侶都給殺了,結果大家都不知道!
“誰干的!”李琦暴怒,算算時間,浮屠祠的第二筆分賬,本來這兩天就要給了。
“這個倒知道!”賊曹連忙回答,“賊人在墻上,用鮮血刷上‘殺人者黃巾少帥是也’九個大字,怕是和黃巾余孽有關!”
“濟南國有黃巾余孽的嗎?”李琦縮了縮腦袋,要說這個他就慫了。就想不通,不是說在前任國相的治理下,整個濟南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
“還真有一撥…”賊曹連忙把昔日黃巾俘虜逃走的事情說了出來。
“前任國相,就沒有派兵討伐這些賊人?”李琦抱怨道,這種事情,既然是任上發生的,怎么不掃尾才走?
“賊人逃走之后,遁入泰山之中,不見蹤影。前任國相率軍幾次搜索,都找不到賊人的蹤跡。且月余,濟南國內都沒有賊人出沒的跡象,也只能靜觀其變。”賊曹回道。
“那怎么辦?”國相糾結,主要是心疼那些被劫走的財物。
“對方打出的是黃巾少帥的名頭,那應該是昔日某個黃巾渠帥的子嗣。不妨上報朝廷,看看能不能讓朝廷派兵來剿匪?”賊曹回道,反正這已經不是盜賊的程度,真要打他說什么都是不去的。
一般來說,不應該是兼著都尉的國相率軍去征討?
不過就這個國相的情況,賊曹根本不認為,他有能力去征討,這才有這樣的建議。
“也…只能這樣了!”李琦想了想,最后認可這個提議。
真就讓他率軍去討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是撈錢的,不是來拼命的。
再說,他也從來沒有統兵打仗過,真要上戰場,那不是送命么?
曹操已經離開太平鎮,或者說已經離開濟南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剛走不久,這邊突然又有黃巾作亂。當然知道也不會怎么樣,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現在只是白身。
消息是傳開了,整個濟南國人心惶惶,今年開始,各地黃巾賊復起。
和去年比起來,今年的黃巾賊更有破壞性,畢竟就是一群流寇,或者失去信仰的黃巾殘部。
于是在很多人眼里,如今‘黃巾’這個名頭,或許不是‘反賊’,但絕對是‘賊寇’。
送去洛陽的文書還在路上,結果濟南國又有三個宗派被滅。卻不是分三次進行,而是三個地方幾乎是同時被攻破,賊人依然是不留活口,所有財物全部搬空。
和上次不同,這次終于是有目擊之人,只說是看到上千人的隊伍,頭綁黃巾,秩序井然。
大清早在官道上,朝著泰山那邊過去。隨軍二三十輛板車,上面都是財物和書籍。
“那你怎么還活著?”李琦自然要反問目擊之人。
“他們發現草民,草民差點以為要完蛋。他們卻派人過來,與草民說,少帥麾下只替天行道,懲戒不法宗教,不殺無辜百姓。”那目擊之人戰戰兢兢回道。
頓了頓,補充道:“對了,他們的那個少帥,戴著個惡鬼面具,根本不知道真面目!”
他只是地方里閭一個百姓,早上起來,只為去十多里外的城里賣柴買米。
誰知道路上,居然在官道上,就遇到賊人的隊伍,差點以為要被殺。至少,也得被裹挾其中。
誰知道他們不殺,反而就那么輕易放過自己,慶幸的同時,又心有余悸。
“國相,此人怕是那黃巾賊留下的口舌。”有曹吏上前低聲說道。
留此人一條性命,無非把這番話宣傳出去,讓更多人知道他們的準則。
實則經過此人之口,也的確不少人知道這事。
有明白人反應過來,自從換了個濟南相后,這各宗教又開始肆無忌憚傳教,收斂錢財。
甚至和以前比起來,還有些變本加厲的感覺。
其中最可惡的,就是強行要借高利貸給百姓,過幾天利滾利,又有官府當靠山。
一個殷實之家,就能給這些教派給整得家破人亡。
他們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迫害自耕農和小地主,然后把勒索到的錢財,拿出一些去資助那些佃農。于是豪強得到田地,宗教得到錢財和信徒,佃戶得到活命的口糧。
就是這樣,明明不斷有自耕農和小地主破產,這些宗教依然是香火鼎盛。
家破人亡的還上告無門,操家伙打上門,人家還有道兵僧兵保護寺廟。
最后要么被作為盜賊打殺,要么發賣成為家奴,再不然…總之要多慘有多慘。
是以那黃巾少帥出手,滅了四家過分的宗教之后,還是有不少人拍手交好。
當然不敢公開那么做,畢竟黃巾賊是反賊,誰也不希望落得個通賊的名頭。
另外一個方面,在泰山的山寨之中,書卷在這里整理。
已經有的對比,如果有注釋的可以留下,真就重復的,就分發下去,誰要誰要。
不過繳獲的錢糧,扣除兩成發下去之外,五成送到太平鎮,三成留在山寨之中。
張鈺規定,每年年末,太平鎮和山寨交換一千人。就算沒輪到也沒關系,過兩年也會輪到。
“叔父…侄兒不明白…”張賁看向眼前鬼面人,“為何要用黃巾少帥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