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國在桓帝永興二年,隨著濟南王劉廣去世,膝下無子,曾經一度除國。
又在熹平三年,靈帝封河間王劉利子劉康為濟南王,重新立國。
“劉康信道,追求長生不老。各地方士投其所好,聚集在濟南國…”東平陵城之中,十數人行走在街道上,俱是道士打扮。
放眼望去,街上賣藝的,大多都是道士打扮。
行人匆匆而過,臉上的厭惡毫不遮掩。
“阿弟,情況我們都知道,可我們要如何獲得劉康的接見?”張寧看向張鈺。
在她看來,和濟南國的太平教徒取得聯系,這個更重要。
“你忘記我們這一路過來,我都是怎么賺錢的了?”張鈺笑著回了句。
“說起這個!”張寧頓時抱怨起來,“阿弟什么時候變得那么不正經了?!”
“并非我不正經,而是這玩意屬于客觀需要。”張鈺搖了搖頭。
窮苦百姓看不起醫生,所以看重太平教施符治病,只是真的賺不了幾個錢。
富戶家里就有醫匠,就算沒有要看病也容易,看不上施符治病,更不相信宗教。
要讓他們心甘情愿掏錢,就得另辟蹊徑才行。
話說當頭,人已經來到王府。
門房一看張鈺一行人,先是覺得為首之人頗為英俊,再看打扮頓時了然 其中一人上前,說道:“若是要獻丹祈福,各位請回。殿下今日乏了,不想見人。”
張寧看了看天色,午時未到的。
怎么在這門房口中,好像已經入夜似的?
“殿下是否乏了,貧道并不知曉。”張鈺把手深入長袖,在里面拿出一塊桃符,遞了上去,“把這塊符箓,轉交殿下即可。”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送金丹,獻長生之法的人不少,桃符的還是第一次見。
好奇看了一眼,卻看不懂上面文字。
想了想,其中一人拿著桃符,進了王府。
殿下好修道,是以天下方士齊聚濟南。
坑蒙拐騙之人不少,但總有一些有道行的。
兩人擔任門房,方士見識過不少,炫耀自己能力的多了去,初見遞上桃符的第一次見!
不管行不行,先給殿下送進去。
免得真的錯過高人,殿下還得責罰。
片刻,門房火急火燎的出來,態度變得客套,甚至諂媚:“各位道長,殿下有請!”
波皓和卜斌相視一笑,張寧卻是俏臉一紅,張鈺哈哈大笑,帶著眾人進去。
本以為濟南王會在偏殿招待他們,沒想到剛進入主殿,人已經在這里等候。
“敢問各位道長,這個桃符,是誰人繪制?”劉康來到眾人面前,急忙詢問。
“此桃符,正是貧道繪制。”張鈺上前,“敲門用的游戲之作,還請殿下莫要見怪!”
劉康聞言看向張鈺,頓時倒吸一口氣。
首先覺得這道士真是俊俏,其次是驚嘆這樣的符篆,都只是游戲之作?
那全力制作,那威力豈非逆天?!
“哈哈,道長謙虛了,就這個,也是驚艷到本王了!”劉康態度頓時又客氣許多。
“家父曾經說過,符箓之道,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是以給某人的符箓,必須要依據此人情況,計算天時地利人和方可制作。送出這一塊,雖然任何人都能用,效果肯定比不上專門制作的。”張鈺感慨道。
“原來如此,是本王孤陋寡聞!”劉康是真的被唬住,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頓了頓,主動詢問:“卻不知道長所修道法,可有讓人長生不老之能?”
“騙你的話,那就有,而且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修煉成功。”張鈺感慨道。
“那莫非實際上,并沒有…”劉康頓時皺起眉頭,不能長生,修來何用?
“非也非也!”張鈺未等他說完,“實際上就是,有,但需要堅定的求道之心,以及一定的資質,配合很大的代價,才能修煉成功。”
“原來如此!”劉康頓時大喜,哪怕張鈺僅僅是加了點條件,而且感覺沒什么變化。
不過要資質,要堅定的求道之心,這就對了!
要是沒有這兩樣作為大前提,那豈非只要家里有錢,誰都可以長生不老?
可自始至終,能長生不老的,又有幾個人?
說不通這個,那么管你是誰都沒用。他被騙了幾次,早已不會輕易相信這些方士。
甚至有幾個明顯的騙子,已經被他打殺。
到現在,沒點本事和膽量的方士,都不敢上門了!
“那道長,可否教我長生之法?這代價,只要本王能支付,自然不會吝惜!”劉康當即提出請求,酬勞更是豐厚。
人家濟南王拿整個濟南國玩修煉,法財侶地,財地肯定不缺!
“貧道門下教眾近三百人,隨貧道初來濟南國,也沒有個地方可以安頓…”張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貧道不忍看到他們居無定所,只能觍顏上門求見。”
“好說,好說!”劉康沒想到張鈺居然是這個條件,這個簡單,太簡單了!
頓了頓,正式表態:“在本王治下,各縣隨便各位選擇,立刻劃出足夠的田地和宅子給各位安頓下來!對了,要不就在東平陵這里安頓下來如何?”
“東平陵寸土寸金,豈容殿下破費…”張鈺連忙拒絕,“土鼓(今章丘)縣風水就不錯,靠山,適合修煉。”
章丘以南,便是泰山范圍。
扣除獵戶,以及上山采摘野菜的百姓,尋常罕見人煙。
以山林作為掩護,建立據點偷偷發育幾年。
遇到困難,向南遁走,可入泰山郡。
向東,可入樂安國或齊國。
張鈺最看重的,還是山那頭的贏縣、萊蕪縣、牟縣、奉高縣和博縣。
這幾個縣便是后世泰安市,及其下轄的幾個區。
同時這片區域四面環山,以后若要和漢庭作對,只要扼守幾個進入的要害…
對方就算有十數萬大軍,也打不進來!
“好說,好說!”劉康幾乎要笑出來。
土鼓以南就是泰山,山脈之中荒無人煙。
不會侵害到地方士紳的利益,自己也不需要支付多大的代價,這買賣太劃算了!
連忙招來國相,為張鈺安排下去。
估計不到明天,這近三百人的戶籍就能落實下來。
“另外還有一個條件!”張鈺想了想,繼續說道,“貧道一脈的道法,講究虔信。是以殿下若要走這條路,那只能信奉貧道這一脈。”
就其他那些方士亂搞的行為,自己這邊給濟南王調養身體,他們去敗壞,那自己努力還有何用?
“這…”劉康頓時猶豫起來,這十年,他還是遇到幾個高人的。
“心若不誠,如何修煉?”張鈺嘆了口氣,“那便是殿下與本脈并無緣分,貧道告辭!”
說完就要離開,其他三人不明白,都成功了,為何還要走,卻也只能乖乖跟上。
“道長請慢!”劉康咬了咬牙,“可否給本王制作一個符箓,若成,本王答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