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陽光灑在校園,透過樹蔭的重重防衛,灑在林暮雪的臉上,讓周圍路過的男生頻頻回頭。
與江棲野一樣,林暮雪的記憶深處也有自己青春的畫卷。
高一第一次上體育課的時候,林暮雪路過籃球場的球框邊,只見籃球場上不知道誰一個投籃未遂,旁邊另一個同伴想補一手籃,但是奈何身高有些差距一巴掌把球抽得橫飛了過來。
嗖——!
眼看著籃球在視野中急速飛,腦袋一時間有些宕機的林暮雪似乎被嚇傻一樣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啪的一聲!
那顆急速飛來的籃球在林暮雪眼前二十厘米處靜止了,中間隔著一只纖長白皙的手掌,江棲野不以為意地翻過手,笑著在地上拍了拍,“沒事吧同學。”
林暮雪轉頭看向那只手臂的主人,發現一張頗為清秀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關心的看著自己。
籃球場上剛剛拍飛籃球的男生也跑過來連連道歉,見到林暮雪擺擺手,江棲野便和張凌沖入球場。
那天她在籃球場邊看了整整一節課的籃球,如同今天一樣。
林暮雪看著籃球場上的江棲野,轉身去了小賣部,再回來時手中多了兩瓶水。
她坐到球場旁邊的長凳上,如同記憶中的場景一般,依舊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好了好了,不打了,太久沒動了。”
大約半小時過后,江棲野叉著腰,弓著身子朝張凌擺了擺手投降的說道。
“喲,班長大人也在啊?”張凌正準備嘲笑江棲野幾聲,轉頭看到林暮雪坐在一旁,連忙朝林暮雪打了個招呼。
“啥?來來來,繼續繼續。”
江棲野聞言轉頭看到林暮雪正在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立馬直起身體撿起地上的籃球,直接來了個扣籃。
“哇!”周圍還有不少圍觀的女生看見江棲野這帥氣的扣籃,驚呼出聲。
江棲野聞言朝張凌挑釁的招招手。
“算了算了,累了。”張凌好笑的搖搖頭,他那里看不出來,江棲野已經是強弩之末,強撐著扣了個籃而已。
“那這可是你認輸了啊。”
“那咱們再回去打個半個小時?張凌挑了挑眉,他沒想到江棲野現在是越來越賤了。
“呃,天氣真好,哈哈。”江棲野先將球放到旁邊的球框下面,朝著林暮雪走去。
“喏,累了吧,喝口水。”
林暮雪站起身來,剛要把手中的水遞給江棲野,就看見江棲野伸過來的手黑乎乎的,皺了皺繡眉,又將水扭開,示意江棲野把手伸過來,慢慢的將水傾倒出來,給江棲野洗了洗手。
跟在江棲野身后的張凌,此時恨不得將江棲野拖到籃球場上再去打個幾個小時,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江棲野接過水,直接仰頭向嘴里送去,噸噸噸,手中的水幾乎是瞬間便消失一半。
“擦擦吧。”
林暮雪看到江棲野滿頭大汗,從褲兜里摸出一包紙遞給他,
江棲野接過發現這包紙已經用過,打開后還能聞見淡淡的幽香。
“走吧,回去復習。”江棲野抽出兩張紙后將剩下的半包紙還給林暮雪,遞給張凌一張后,提腳朝教學樓走去。
晚上沒有考試任務,因為教室已經布置成考場,所以也就沒有要求所有人來上晚自習。
等江棲野他們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復習明早的理綜,江棲野三人進入教室的時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數學剛剛考完不少人都想對個答案啥的。
雖然老師一直強調說考一科丟一科,千萬不要對答案,但是能做到的寥寥無幾,所以此時常年霸占年紀第一的林暮雪格外引人注意。
不多會就有與林暮雪熟悉的人前來詢問選擇題的答案,于是中午那朝圣的一幕就再次出現,林暮雪被人團團圍住,隨著每一個答案的傳出,人群中忽高忽低的聲音響起。
“怎么,羨慕嗎?”江棲野和張凌兩人看著巨大的人群,江棲野忽然轉頭看向張凌問道。
“啊,羨慕啊,羨慕有用嗎?”張凌轉頭,盯著江棲野,“反正我是一次都沒有贏過她,你可以嗎?”
江棲野忽然嚴肅起來,鄭重的看向人群中還在傳遞答案林暮雪,堅定的回答,“拼盡全力。”
張凌笑了起來,鼓勵道:“加油!”
江棲野也笑了起來,“你們在干嗎呀,笑的這么開心。”林暮雪說完答案后,人群很快就消散,林暮雪也走了過來,看見江棲野和張凌笑的十分開心,忍不住問了一下。
“沒事,你看這晚霞多美呀。”江棲野朝林暮雪示意道。
“嗯,確實很美。”林暮雪轉頭看向窗外,此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只剩下一片紅云倒掛在天邊。
也許是晚霞確實很美,也許是發現林暮雪三人都在看著窗外,教室里越來越多的人轉頭看向窗外,不少感性的女生還發出驚嘆聲。
江棲野前世離開校園之后,曾見過無數次的晚霞,但是無論什么時候看,都覺得遠不如從教學樓窗口看到的晚霞漂亮。
晚上,晚自習下課后,江棲野和林暮雪并肩走在前往自行車棚的路上,“對了,我還沒問過你想考哪所學校呢?”
聽到林暮雪的問題,江棲野忽然有些愣神,這段時間他還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害,我還沒想過,你呢?”
“我也沒想好,可能會去南方吧,聽說南方的宿舍條件比較好。”
“好,那我也去南方。”
不多會江棲野在看到林暮雪騎上自行車出了校門之后方才轉身回了宿舍。
一回到宿舍,涂茂林啪的一下把門給關上,另外一個男生將江棲野抱起摔在床上。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涂茂林帶著全宿舍將江棲野的床團團圍住,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床上的江棲野。
“啊呸,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江棲野看著周圍的一圈人一副三司會審的模樣,沒好氣的說道。
“嘿,兄弟們,他還敢反抗,抄家伙。”
涂茂林聽到江棲野的話,大手一揮,從自己床上抽出一根皮帶,折疊起來朝著江棲野扯得啪啪作響。
“誒,不是,你們問啥了嗎?我坦白個錘子哦。”
江棲野看著周圍那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果斷從心。
“老實說你和班長咋回事?”
見到江棲野不準備反抗,涂茂林從床底下摸出個馬扎,坐下準備吃瓜。
“什么咋回事,就普通朋友。”
江棲野一臉懵逼,還以為要干啥呢,自己都已經做好誓死守護要害的準備了,結果,就這?
“還狡辯!”涂茂林說著又把皮帶拿了出啦,在手里扯得咔咔作響,“李浩,把證據拿來。”
李浩同學把手機遞到涂茂林,江棲野此時身上還有一個人,禁錮著他的雙手,“自己看看,證據都被人拍下來了。”
涂茂林把手機遞到江棲野眼前,得意洋洋的說道。
江棲野剛看到手機,然后手機黑屏了!
江棲野一臉黑線,李浩過來將手機再度解鎖之后,江棲野看到照片上,江棲野和林暮雪在自行車停車棚并肩而立,兩人扭頭對視,面帶微笑,照片是在一個高一的走讀學生拍的,還附加了一份文案,“他們倆笑起來的那一刻,我面前的天空都失了顏色”,加上文案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含情脈脈”的樣子。
只不過當時他正在和林暮雪談論考大學的事情,怎么扯到戀愛上去了?更何況都這個時間點了,你面前的天空有個屁的顏色啊。
江棲野正準備跟他們解釋,但是余光瞟到宿舍窗子外面有一張大臉,正是班主任陳浩,江棲野艱難的轉過頭來,拼命的朝涂茂林使著眼色。
“老江,我跟你說,別給我使眼神,你不說個一二你就別想脫身。”
涂茂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抄著皮帶,左右兩邊站著侍衛,頗有一番審理犯人的模樣。
江棲野絕望的閉上雙眼,沒救了這娃。
班主任老陳適時推門而入,圍在江棲野床前的眾人扭頭看見班主任進門,迅速彈開找到自己的事做,洗衣服的洗衣服,掃地的掃地,上廁所的上廁所。
涂茂林也僵硬的轉頭,和老陳對視一眼,江棲野感覺那個瞬間,兩人視線交匯的地方必然是有電光火石的。
老陳黑著臉,伸出手。
涂茂林自覺的將手機放到老陳的手上,放之前還不忘點個鎖屏。
“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
老陳收到手機后也沒多說便直接離開,但越是這樣涂茂林就越心驚膽戰,學校一向不讓帶手機,被抓到免不了請一次家長。
涂茂林耷拉著臉,“完了完了,李浩你的手機被收了,看明天老陳怎么說,要是請家長的話我就把手機還你,要是不請就只能明年領了。”
李浩到沒有這么悲觀,拍了拍涂茂林的肩膀,安慰的說道:“老陳不會請家長的,最多讓你多做幾分卷子,月假應該就會還的。”
“唉,我說何必呢?為了一個謠言,這下好了,舒服了吧。”江棲野站起身來,嘚瑟的說道。
第二天,辦公室。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