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們,我是新秩序聯席會議總席李汝,今晚,中京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恐怖襲擊,數以萬計的無辜市民在恐怖分子的卑劣和罪惡行徑下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矗立九百三十一年的新秩序聯席會議總部大廈在爆炸中崩塌,無數英勇的監察執行局、秩序局探員們犧牲,我們無法相信眼前的慘狀,感到無比悲哀與憤怒。
調查此次邪惡事件元兇的工作正在進行,我已下令,監察執行局和秩序局將全力找出肇事元兇,將其繩之以法,在此期間,任何膽敢擾亂城市秩序的人將被視為我們的敵人。
今晚,我請求你們與我一起為受到傷害的人祈禱,為那些受傷的兒童祈禱,為那些安全感被打破的人祈禱,我祈禱他們能得到雙子神的安撫,正如雙子神在‘嗎那’中所書:使你們不在黑暗中困頓,不懼怕邪惡,因你和我同在。
中京不會忘記今天,我們將永遠捍衛天幕下的秩序。
感謝希安。
愿雙子神庇佑中京。”
落地窗外,天幕重新模擬著漆黑的夜晚,城市電源已經正常供電,只是依舊不允許機動車和飛艇出行,動視互聯也沒有恢復連接。
隨著總席李汝的聲音響徹整座中京,一群群武裝無人機游曳半空,街道重新出現閃爍著警示燈的巡邏艇。
ASK大廈34層,某個房間。
落地窗前,K吐出一口煙霧,罵了一句:“真他媽扯淡。”
“喔,民眾需要這樣的聲音,”塔姆聳肩,“令人安心的演講。”
K搖了搖頭,沉默片刻,低聲道:“原來是李涼啟動了天幕武器。”
“喔,是的。”
“然后呢,你說的融合是指什么?”
“在進入地堡的時候,他和‘恢復記憶的李涼’交替蘇醒,控制身體,并且交替的頻率不斷加快,經過我的觀察,在四公主的賭局中,他們完成了融合。”
K緊張道:“那融合成什么了?是哪個李涼?”
“喔,始終只有一個李涼,K,區別只在于記憶,”塔姆想了想,“我認為李涼依舊沒有恢復缺失的記憶,但他被那段記憶所塑造的性格卻恢復了,短暫影響了他的自我認知。”
“不明白。”
“等他的思維重新統一,可能會變得更理智,更成熟,或者更淡漠,”塔姆咕咕笑道,“但他本質上依然是我們認識的李涼。”
K困惑道:“為什么會這樣?”
“喔,我同樣無法理解,但是,恢復記憶的李涼曾讓我去問薩隆。”
“然后呢?”
“薩隆拒絕回答。”
“什么?”K挑眉,“理由呢?”
“他說,這件事關乎創世泰坦的秘密。”
K沉思片刻,問道:“什么是創始泰坦?”
“喔…說來話長,傳說中…”
“長話短說。”
“喔,一個古老的,靈理世界原住民種族,擁有永恒的生命與神明般的力量。”
“這樣…”K摘下墨鏡擦拭,隨口說道,“回頭我試試能不能從那個小號的薩隆嘴里套出消息。”
“喔,雅萊莉女士正在這樣做,”塔姆咧嘴笑了。
這時。
佐爾格推門走了進來,平靜道:“K,塔姆先生。”
“嗯,”K捻滅煙頭,“怎么樣?”
“李汝已經全面接管了監察執行局,王山被任命為新的秩序局局長。”
K愣了:“王山還活著?”
“是的,”佐爾格點頭,“在我們去地堡的同時,王山救出了被關押的李汝。”
“他媽的…”K罵了一句。
“戰爭開始前,聯席會議的各部門機要人員一部分被轉移,一部分被關押,所以李汝才能這么快地掌控局勢。”
K皺眉:“地堡呢?現在地堡在李汝手里?”
“沒有,李汝派了很多武裝無人機看守通道,但沒有進去。”
“喔?”塔姆驚訝道,“為什么呢?”
佐爾格走到落地窗前,仰頭看著天幕:“因為希安已經知道了中京發生的事情,把天幕徹底封鎖了,卓斯堂而皇之地在下城區內戰,李汝難辭其咎,李涼現在是她的救命稻草。”
“哼…”K冷哼一聲,嗤笑道,“她應該很榮幸,一次替三個門閥背黑鍋。”
佐爾格搖頭:“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復雜,希安只是封鎖了中京市的天幕,但卻沒有任何命令和行動。”
“大概上面打起來了,”K聳肩,“我押希安贏。”
佐爾格看著K笑了笑:“其實你說的很有可能,上城區發生了某些變故,希安來不及處理下城區的事情。”
“至少新世界沒了,”K坐進沙發里,仰頭靠著閉上了眼睛。
“喔,確實值得慶幸,”塔姆咕咕笑道。
佐爾格打開一瓶啤酒,在K對面坐下,喝了一口問道:“涅槃大廈被摧毀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K沒有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信,”佐爾格隨口說著,遞給身旁的塔姆一瓶酒。
“我帶人從聯席會議總部起飛,十多分鐘就趕到了涅槃大廈附近,先去了立交橋下,發現距離涅槃大廈最近的位置,越野車,摩托,ATV停得亂七八糟,都沒熄火,但是人沒了,從腳印上看,該隱帶著人徒步去了涅槃大廈,這完全不合理…”
佐爾格瞇了下眼睛:“是的。”
“我聯系不上豪斯,只能跟著腳印走,沒多久,我在涅槃大廈飛艇停泊場的墻上看到了一個洞,鉆進去以后我才發現,整座涅槃大廈沒有一點動靜,當時我認為可能是視角的問題,所以沿著外圍移動,一直走到另一個角落,然后,我看到了老唐。”
K睜開眼睛,停頓了幾秒,“老唐瘋了,嘴里不停嘟囔,我費了很大勁才聽懂,老唐翻來覆去地在說:‘他笑了’。”
房間里十分安靜,燈光昏暗。
K幽幽說道:“然后,我抽了老唐幾巴掌,他說了另一句話,‘快爬’,我反應過來,老唐應該是爬進了給排水管道,想從管道直接爬到‘新世界’所在的位置,他最早成功過一次,沒想到這時候竟然還敢嘗試。”
佐爾格已經喝完了啤酒:“然后呢?”
“然后…”K點著一支煙,“涅槃大廈靠近樓頂的位置突然出現交火的閃光,我還沒來及沖進去,天幕就亮了,緊跟著正上方的天幕就開始蓄能,看那個動靜我就知道,那絕對不是掩護,是他媽的摧毀。”
“嗯,”佐爾格又打開一瓶酒。
K低沉道:“等涅槃大廈消失,我爬進坑里,找到了尊主,而且發現排水管道竟然還在,水哥,豪斯還有一大堆人擠在管道里,他們全身骨折,就像…被硬塞進去的。”
佐爾格驚訝道:“他們都活著?在哪兒?”
K瞥了一眼房間深處的門:“那里有動視的全自動診療儀,受傷的人都在里面。”
“沒人醒來?”佐爾格站起身。
“沒有,”K搖頭,“所以,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佐爾格緩緩走到那扇門前,悄悄推開一道縫隙,往里看去。
全自動診療儀內閃爍著紅色的光,該隱平躺在上面,李涼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似乎睡著了,更遠處靠墻的病床上,隱約能看到水哥和豪斯。
視角所限,佐爾格沒看到其他人。
他搖了搖頭,準備關上門,突然,目光一轉,他看到靠近門這一側黑暗的墻角,老唐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臉色蒼白,死死盯著診療儀上的該隱,竟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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