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琦還是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心中暗自告誡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前世那種人人平等的時代了。
對幾人拱手道:“鄉下人不懂規矩,晚生去年秋闈考中了舉人,但因家中突遭變故父母雙亡。
因而沒有參加今年的春試,萬萬稱不得老爺的,只是那些鄉民胡亂叫而已,晚生可不敢自稱老爺”
那人還想說什么,之見中間一個三十多歲,穿著一身錦袍的人擺了擺手,那人就閉嘴不再說話。
蕭琦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之見這人國字臉,上唇兩撇胡子,下巴蓄著三寸多長一縷山羊胡。
看體態有些偏胖。
看到這里蕭琦心中打起了幾分小心,因為前世的歷史他看過一點,宋朝的皇族都胖。
他倒是不敢想這個就是皇帝,但是今天這架勢,再看這人的體型,絕對是皇族跑不了了。
千萬可不能哪句話說錯,把一個王爺給得罪了,那自己想完成夙愿任務就難多了。
蕭琦連忙說道:“如若眾位貴人不嫌家中簡陋,可入內一敘,里面院子中倒有棵大樹還有些樹蔭。”
只見錦袍那人點點頭:“也好走的乏了,正好進去歇息一下。”
蕭琦遠遠的看了一下遠處停這的幾輛馬車,心中腹誹:是坐車坐累了吧,就這幾步走累個毛線啊。
不過他還是客氣的閃到一旁,請那幾名兵丁先進去,查看是否安全。
別說一位皇族,就是普通的官員,也不可能別人一邀請,自己就貿然進去陌生的地方。
待得那些人在前院中院查看了一圈,然后領頭的出來請那中年人進去。
他才邁步往里走,蕭琦依然站在門旁等幾人都進去了,才跟在幾人后面進去。
期間他拿眼掃了一下那位鐵匠,之見這個五大三粗的家伙,現在只是低著頭只看著自己的腳下,連頭都不敢抬。
蕭琦心說:這家伙怎么回事,你倒是給個眼神啊!福禍你總得給個暗示啊!
不過他什么回饋也沒得到。
進入院中,蕭琦趕緊把樹蔭下的幾個小凳子搬開,對那中年拱手:
“貴人稍等,晚生這就去搬幾把椅子來。”
連著搬了兩趟,算是把家中的八把圈椅都搬了出來,請這些人坐下說話。
張秀這時候也很有眼力勁的去廚屋燒水去了。
蕭琦發現自己其實搬一把椅子就夠了,因為那七把圈椅根本就沒人坐。
那位國字臉中年人坐下后倒也沒有跟其他人客氣,直接指著那名鐵匠,問蕭琦:
“今日路過此地,聽得他與人爭吵,起因是因為他說打造的那桿槍柄有主了。
而另一人非要強行買走,據他說那槍柄是你請他打造的?”
蕭琦趕忙拱手說道:“回貴人,晚生確實請這位爐侯師傅為晚生打造了一柄槍,后來感覺槍柄輕了,就又請爐侯師傅從新打造一柄鑌鐵槍桿。”
“哦?你不是讀書人嗎?還會武藝?”
“回貴人話,晚生父親與岳丈都是行伍出身,我父十八年前一戰左腿落下殘疾回鄉。
岳丈大人為隊將,可惜去年戰死與北伐中。晚生和拙荊多少會些武藝。”
聽蕭琦說到這里,那中年人面色一肅:“不想你夫妻二人都是忠良之后!”
看了一眼旁邊的兵丁:“去把他的槍柄拿來。”
那人趕忙出去,不大會兒就扛著一桿鐵棍進來,蕭琦趕忙去接過放在一旁。
那中年人看著那桿槍柄:“想不到你一個讀書人,竟然舞得動如此沉重的兵器,可否舞給我看看?”
蕭琦聽了一驚,倒不是因為讓他舞槍,而是因為在這個時代,在別人面前隨便稱我或吾的只有皇帝。
倒不是別人這么稱呼自己不行,而是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都不用第一人稱稱呼自己,那樣會被人覺得不懂禮數。
久而久之我或吾變成了皇上的專屬自稱,因為他是九五之尊,怎么自稱都沒人敢說什么。
所以宋朝的皇帝一般在公眾場合自稱朕,私下都是自稱我或吾的。
沒楞幾秒,蕭琦趕忙拱手:“好叫貴人知道,晚生這槍有些霸道,舞起來怕驚了貴人,不如晚生就拿這槍桿舞吧。”
那人擺了擺手:“無須害怕驚了我,盡管拿你的槍舞吧!”
蕭琦依言去取來了他的那桿槍,覺得換槍桿太耽誤時間,就往后多退了一些距離,開始舞起了他的霸王槍。
舞的時候,蕭琦專門換了一個方向,面對著大門。
他可是知道,如果自己對著這個很可能是趙眘的中年舞槍,那氣勢絕對會嚇著他。
別看他說的好聽,真把他嚇得褲褲濕了,自己兩口子估計只能殺出條血路亡命天涯去了。
即便是這樣,那人也被他舞槍的氣勢給鎮住了,等到蕭琦一套槍法舞完,一拍圈椅的扶手:
“好槍法,這槍法可是你家傳的么?”
蕭琦忙把手中的霸王槍放到一旁,躬身施禮:
“回貴人話,晚生父親不許晚生習武,此槍法乃是晚生的師傅教的。”
接下來隨著中年人的問話,蕭琦就把自己編造出來的師傅,跟這人講了一遍。
不過為了以后自己的計劃能夠很好地實施,蕭琦把自己的這個莫須有的師傅說成了世外高人。
能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那么高的高人!
至于怎么高,蕭琦就開吹自己師傅周游列國,路上對他有歹心的人不知凡幾,但是他老人家從來沒有出過意外。
不過現在因為老人已近百歲年紀,就不再遠游,而是只在附近這幾國間尋訪故友。
這中年人倒是問了他不少其他國家的事情,蕭琦就把周圍的國家講訴了一下,然后就是更遠的國家,最后講到了非洲和歐洲。
這些事情使得這些人大吃一驚,原先那個對蕭琦挑毛病的那人又喝到:
“黃口小兒不要信口開河,蠱惑人心。”
蕭琦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不知道這人是誰,反正能跟在這個很可能是皇上的人身邊,還能插話,還是不和他鬧僵的好。
這些人走了沒多久,突然蕭琦家又來了一群人。
開門之后竟然是一位宦官領著人來宣讀圣旨!
圣旨意思很簡單,說蕭琦兩口子兩門忠烈,增補因喪誤考的蕭琦為殿試進士同出身,并命其暫為禁軍武功大夫(從七品)領一營人馬協守健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