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瀚學府坐落于南部,在眾多上古圣族,以及圣宮勢力之間,野蠻生長。
因為每年結業的學子,都具備極強的資質和能力,常常被周邊勢力選走,故而打響了一片美譽和名聲。
今日,是羅瀚學府一年一度結業的日子。
他們學府當中,兩百年前問鼎首席天字號的學子,今日終于也要結業了。
作為整個羅瀚學府,最著名的人物,他的結業自當飽受關注,更是吸引八荒勢力,紛紛前來參加,準備伸出橄欖枝。
而關于這位首席天字號的傳奇,在兩百年時間里,那是絡繹不絕,如雷貫耳。
有人戲稱他是天的寵兒,是極具氣運于一身的天子。
當然,他的實力更是有目共睹。
一百六十年前,莽河內水妖禍亂,萬丈巨浪席卷蒼生,毀滅波瀾崩于前,轟蕩到羅瀚學府之前,他卻面不改色。
后來,有人驚駭看見,他從容踏空奔走,身后墜落了一個巨大的頭顱。
一百三十年前,黑暗動蕩爆發,幕后黑手覆滅兩千里生靈,卻在羅瀚學府面前忽然止步,自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后來,有人追蹤發現,那個幕后黑手乃是乾陽宮宮主,事后突然暴斃!
八十年前,羅瀚學府天降異象霞光,靈氣突然瘋狂暴增,更有一座圣梯顯露,但圣梯卻無人踏足,凝聚半月后消散。
五十年前,羅瀚學府遭遇其他學府的首席挑釁,兩大首席駐足而立,他依舊面無表情,負手而立。
僅是半柱香,那人忽然拱手,面色蒼白匆匆離去。
沒有人知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根本沒有任何交手的痕跡。
但在半月后,忽然傳出當日與他對峙的那人,一睡不起陷入了永眠。
此事震駭了方圓萬里,更在整個圈子當中,形成了不可想象的風暴。
諸如此類的事情,絡繹不絕層出不窮,在兩百年時間里,造就了一個無敵傳奇。
然而羅瀚首席卻是低調無比,至今顯露在外的實力,也就只有區區十方武皇罷了。
今日將有一批學子,即將結業,首席同樣包含其內。
因為他,整個羅瀚學府,在不久前就已經匯聚而來大量的勢力之人,其中不乏有準圣強者坐鎮的存在。
每一方勢力的目標,自然都是首席,誰若能俘獲此人,加入宗門當中,那必當是底蘊空前絕后的變強。
現今學府內,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一切事宜。
某一處洞府外,羅陽憑欄嘆息,連連搖頭,眼眸泛著復雜,只是他的面貌在外人的視線中,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樣子。
“馬上就要離開學府了,這可如何是好。”
羅陽的故事,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兩百年時間里,所謂的傳奇都是扯淡,壓根與他半毛錢關系沒有。
當年水妖禍亂,殺到學府十里外,府主立刻遣散所有人,只有他被嚇得雙腿發軟。
后來終于哆嗦著趕緊逃奔,哪成想那頭水妖莫名其妙就死了!
更糟糕的是,有人目睹了這般畫面,看見他神色平靜從容,一點波瀾都沒有,誤以為就是他干的。
殊不知,他內心慌得一批,所謂從容不迫。
那只是面癱啊!
打小開始,自己就被遺棄,面容永遠保持著一副姿態,冷漠異常,目空萬物,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那種。
父母可能以為是不祥之兆,一個嬰兒呈現如此模樣,著實被嚇得不輕。
對于這個病,他也暗中尋覓了不少古籍,更是尋醫無數,但最終都沒有找到任何緣由。
甚至那些庸醫,居然認為他身體非常正常,沒有異狀。
羅陽唯有嘆息,明明就是面癱,天下居然無人能夠診治?
還是說,這張臉,真就是不詳唄?
隨著長大,便進入了羅瀚學府,誰知發生了一系列詭異的事情。
還有那一次的黑暗動蕩,他正在學府外閉關,努力沖刺著四合武皇的境界桎梏,等到他狂喜睜開雙目走出時。
外面已經匯聚了大量學子,莫名其妙就圍過來高喊著他的名字。
一頭霧水還不算,接下來任何詭異的事情,只要發生,都全部歸咎于他的頭上!
什么圣梯顯露,靈氣爆發,霞光迸濺,異象層出不窮,皆是如此。
搞的這些年過去,如果不是清楚自己身上的厄運,以及這張臉的‘不詳’。
他甚至真的會以為,自己乃是氣運天子!
眼下八荒勢力都有強者前來,欲要將他收入麾下,這要是日后露出了破綻,豈非是人頭落地的局面?
心急如焚,惶惶不可終日。
這時,洞府外廊道上,走過來一道身影。
“首席,府主讓我們準備準備,馬上就要進行結業大典了。”
來人名為牧子歌,是他的結拜兄弟,兩人當年共同進入羅瀚學府,已 有兩百多年的交情。
“我這就去收拾一番。”羅陽說著,走回了洞府。
有些時候,他真的很想告訴自己的兄弟,那一切真相。
然而面癱這個秘密,實在難以啟齒。
牧子歌站在原地,等候著羅陽,神色頗為悵然,心中更是倍感唏噓,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
這座亙古學府,迎來了離去的時刻。
“終究是茍不住了,只能換個地方繼續茍。”
牧子歌不知是何等滋味。
他出生在一個莽荒領域,毫無人煙的地方,祖爺爺告訴他,出生那一天忽有天象降臨,引動蒼穹波瀾。
很有可能是身上,具備著某種不可想象的天資。
于是他便聽從了祖爺爺的告誡,在滿是兇險的武荒世界內,需行茍道。
這一茍,就是兩百多年。
為了能讓自己的棲身之地,不被外界摧毀,他好幾次冒險出手。
誅殺了禍亂水妖,拍死了幕后黑手。
更是有很多次,他都凝聚出了圣梯,嚇的他不敢繼續修行,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鞏固著大至尊圓滿的境界。
每當圣梯顯露,強迫他必須晉升時,他都趕緊重新堵上桎梏,好久好久不敢出門,以免異象突顯。
周如復始,一次又一次。
“爺爺,我活的好艱難啊。”
牧子歌太累了,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沒有一個絕對的大背景罩著他,那么無論加入何等門派。
最終的結果可能都要遭殃,畢竟武荒之大,無法揣測。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具備著何等天資,又是否會被他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