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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張可識得本帥?

  水坡集丁啟睿中軍大營外,左良玉迎面碰到了保定總兵虎大威,他笑著打招呼道:“呦,虎帥也來啦。”

  虎大威平日對于左良玉的為人十分不齒,但此刻大家同在一個戰壕里,至少在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否則又何談同心戮力共剿流寇。

  “左帥,聽說永寧伯率軍來援,已經到朱仙鎮啦。”

  “嗯。督師召集咱們前來,該是為了此事!”

  “張誠這位小友,幾年不見,竟連立戰功,如今都做到伯爵啦,真讓我這個老哥哥汗顏啊。”

  “喔,這么說來,虎帥與永寧伯還是舊交嘍。”

  “哈哈。”

  虎大威笑得十分大聲,道:“也算不上舊交,十一年入衛勤王時,張誠還只是個騎兵千總,我與他曾在巨鹿與虜賊血戰,可惜終是大敗虧輸啦。”

  “噢。當年戰事,某在事后也曾有所聽聞,盧督臣就是在巨鹿為國殉難的。”

  “哎。當年之事不提也罷…”

  “虎帥不必憂傷,今日既有永寧伯率師來援,待我等先殺敗闖賊,解了開封之危,還要請虎帥為我介紹永寧伯,大醉三百杯。如何啊?”

  “哈哈。那當然好,這張誠也是酒中高手,左帥可不敢輕敵呀。”

  “哈哈哈…”

  說到這里,他們二人竟一起放聲大笑起來,正待并轡進入丁啟睿中軍大營的營門之時,遠處一陣蹄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他二人策馬回身望去,卻見正是總兵方國安領著二百精騎,疾奔而至,近前便拱手拜道:“左帥,幾日不見,可想死國安啦。”

  左良玉會心一笑,道:“國安啊,你這陣仗可是有點大了呀。”

  方國安笑著回道:“最近賊寇探子頗多,路上不安全,多帶點人馬以備不測。”

  他這時才注意到虎大威,也抱拳道:“原來虎帥也在這里,方國安見過虎帥啦。”

  三人并轡進了丁啟睿大營,左良玉居中,虎大威、方國安分在兩側,不過左良玉卻只是與身邊虎大威有說有笑,并不怎么搭理方國安。

  而方國安也不覺得尷尬,更是與左良玉的中軍副將徐恩盛有說有笑,似乎十分相熟的樣子。

  方國安,字磐石,浙江諸暨人氏,少年時是鄉間聞名的無賴,曾參與盜牛團伙,為族人所不齒,更因此而被驅逐離鄉,后投身在左良玉營中為兵卒,因作戰勇猛,積功而升任副將。

  朝廷上在左良玉勢力做大之后,欲分其部眾,而弱其勢,因此晉升方國安為總兵官。

  可方國安雖然已經升任總兵官職銜,卻仍暗中依附于左良玉,事事皆對其言聽計從,可以說他相當于是左良玉的外營而已。

  這一次,左良玉明知來丁啟睿大營頗多兇險,卻只帶了徐恩盛和四名親兵,其實并非是他糊涂所致,而是因為有方國安奉命帶來了二百名精銳騎兵。

  方國安——才是他的底牌所在!

  左良玉、虎大威等三位總兵進入大帳時,前保督楊文岳已經到了,就坐在丁啟睿身邊有說有笑,而另一位總兵楊德政也已在座,顯然比他們三個到得都早。

  在四大總兵中,楊德政屬于督師丁啟睿一系,就連丁啟睿標營副將楊德勤都是他的表弟,而楊德政所部在四大總兵中也僅次于左良玉,雖不如虎大威所部精悍,但在人馬上卻比虎大威多了許多。

  看到左良玉等人進來,楊德政忙笑著起身相迎,就連丁啟睿與楊文岳也站了起來,以示對左良玉的看重,算是給足了面子。

  “督師,聽說永寧伯率師到了朱仙鎮北面,此事可真?”左良玉才一坐下,便直接了當地問起永寧伯來援之事。

  丁啟睿看了一眼楊文岳后,才揮手示意楊德勤道:“楊副將,你給幾位總兵介紹一下吧。”

  楊德勤走上前前來,先是介紹了萬光金來丁營送信的事,接著他又提到還有兩隊永寧伯麾下哨騎,前往楊文岳保定軍中送信,約定水坡集這邊再堅持數日,以期夾擊闖賊。

  他介紹完情況后,又向左良玉、虎大威、方國安等介紹了萬光金,并取出永寧伯張誠送來的書信和萬光金的腰牌等物。

  左良玉接過書信只掃看了一眼,那上面并沒有寫什么軍事,只是言說勇毅軍已開進朱仙鎮北二十里下寨,要丁、楊、左再堅持些時日。

  這也能理解,畢竟送信一事并不穩妥,騎兵在途中會遭到敵人的攔截,或死或被捉,一旦這樣的事情發生,信件自然也會落入敵手,所以書信中自然不會寫的太過詳細。

  左良玉將書信交給虎大威后,眼神一直沒有離開他,對于虎大威的反應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

  畢竟,在座諸位督師、總兵里只有虎大威與永寧伯張誠是舊交,這來送信的人是真是假,也只有虎大威最有發言權。

  當然了,目前還只有左良玉一個人在心底存了這種想法!

  虎大威雖然是一員武將,但也久在軍中歷練,左良玉的這點小心思他又如何看不懂呢?

  “萬光金,你可識得本帥?”

  聽得虎大威問話,萬光金才從后排走上前,抱拳道:“卑職有幸曾在巨鹿與虎帥并肩殺奴,怎會不識得虎大帥。”

  “嗯。”

  虎大威點著頭說道:“某記得當年你還是個把總,如今在永寧伯麾下任何職啊?”

  “回虎帥,卑職現任勇毅軍威遠營羽林騎甲總領都司銜副把總”

  “不錯,都做到都司啦。”

  忽然,虎大威又脫口問道:“本帥記得,十一年勤王時,你就是把總,怎的張誠這些年不斷擴軍,你卻成了副把總呢?”

  “回稟虎帥,當年把總才只三隊人馬,而今一總已是五百余精騎,可是今非昔比啦。”

  “哦,倒是怪本帥唐突,忘了你如今已是都司啦。”

  虎大威似乎想起什么,又問道:“當年你是在陳錚這小子麾下吧。”

  “是,當時陳將軍任卑職的哨總。”

  “他如今是何職事?”

  “陳爺,如今是勇毅軍白虎營領參將銜坐營主將。”

  “啊。真快啊,十一年入衛京畿時,他還是一個百戶,如今都已是參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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