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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田皇親府上歌姬?

  大家提到的左夫人,都覺得她是女流中堪比秦良玉一般的了不起人物。

  她雖然并不帶兵打仗,卻同樣是弓馬嫻熟,性情豪爽,頗有男子氣概。

  數年前,祖大壽在大凌河與奴賊作戰,失利被俘,不得已之下投降了建奴,后欺騙奴酋黃臺吉要幫他詐取錦州城,才被放歸。

  當左夫人知曉此事原委后,就堅決反對他幫奴酋黃臺吉詐取錦州。

  左夫人勸說祖大壽道:“你既已平安歸來,投降之事大可作罷。錦州城墻堅厚,兵多糧足,既是奴酋黃臺吉親來,也可堅守數月,以待援兵。

  你現下當立刻向朝廷上表請罪,把大凌河之戰中如何戰敗被俘,不得已才行詐降建虜之策,為的是賺回性命,好繼續盡忠報國,用一片誠意,將一切如實上奏,聽憑皇上處置。

  這事關乎千秋名節,萬萬不可背主降奴!”

  祖大壽在左夫人的勸說之下,聽了她的話,將自己被俘的經過如實上奏朝廷,崇禎皇帝得知真相后,果然沒有懲罰于他,非但赦免其罪,還仍然命他駐守錦州。

  這件事在遼東大地幾乎已是盡人皆知,所以大家每每談及左夫人,都會帶有幾分敬意。如今,這位左夫人雖然年逾五旬,卻仍然能開勁弓,騎烈馬,祖大壽被困在錦州城中,她也是心中焦急。

  因此每日都率領府中仆婢,還有二、三百個家丁死士,出城操練騎射戰陣,只盼著早日解了錦州之圍。

  張誠雖然并沒有見過這位左夫人,可自他到了寧遠城后也是久聞其名,雖然對祖大壽其人,他心中另有評價,但這位左夫人確是使人敬重。

  張若麒與馬紹愉在一旁極力贊同左夫人去松錦前線,他認為此番援錦必可成功,我王師大軍十數萬精銳,與數萬奴賊對戰,還不是旗開得勝,手到擒來。

  而左夫人如果前往錦州城下,反會更加激發起祖大壽的戰心,如此理應外合,正可一鼓而退奴賊。

  而謝四新、李嵩、劉子政卻都是搖頭表示不贊成之意,他們認為援錦之戰,現下還還看不出勝算幾何。

  正所謂兵兇戰危,如果左夫人真的到了松錦前線,這萬一要是有了些許閃失,反而會動搖軍心,而且左夫人救夫心切,也會對判斷戰機不利。

  張若麒說道:“政老也未免太過悲觀。這一次用兵卻與往日不同,洪督久歷戎行,對排兵布陣之事,非一般大臣可比,何況我王師更是數倍與奴,且入援各將,俱是久經戰陣,卓著勞績。

  再者,十余萬將士,個個摩拳擦掌,只待與奴一戰,解錦州之圍,看來并不如政老所想的那么困難,一旦我軍越過松山,建虜見我兵強勢盛,或許就會自行退卻。

  若是其不知退卻,那就內外夾擊,將之一鼓擊潰!”

  張誠在一旁悠哉悠哉閑逛,這時聽了張若麒的話,強行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在心中笑罵了一句:“真是草包!”

  果然,劉子政就冷笑著說道:“自萬歷末年以來,國朝幾度用兵遼東,初時皆認為是必勝之局,卻每每以失敗告終。

  建虜雖為夷狄,卻也是民風彪悍,尤是老奴以來,更擅耍詐用奸,遼陽、沈陽、廣寧皆因此為建虜所乘,可見在兵事上不可小視之。

  古人云‘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反觀今日遼東之軍事,我等正要慎于料敵,先求不敗,而后再來求勝。”

  張若麒雖被搶白數落一番,卻仍是意圖想要壓服劉子政,他繼續說道:“陛下憂心遼事,催戰甚急,我等忝為人臣,便惟有進,沒有退,只能勝,不能敗!

建虜雖強,但只要我軍將士上下一心,臨陣不怯,勇于殺敵,也必然會將之擊敗,豈可未曾臨敵,卻先自畏懼  政老,吾輩食君之祿,身在軍中,更是要體諒皇上催戰的苦心啊。”

  劉子政對他的話不以為然,立刻就頂了回去:“雖有皇上催戰,但今次遼東軍事,關乎十數萬將士安危,遼東數十萬百姓安危,更關乎國朝之存亡,又豈可作孤注一擲!”

張若麒再次被他搶白,覺得顏面有失,急切道:“目前,我軍士氣甚旺,且常有小勝劉子政這一次更是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說道:“士氣甚旺,也是徒具其表。張監軍可曾到各營仔細看過,可曾親與各營士卒交談過  至于所謂小勝,不過是雙方的小股遭遇,互有殺傷罷了,卻與大局無關,今天捉到虜賊幾人,明天又被捉去幾人,這算不得真正的戰斗。

  真正的戰斗要雙方拿出全力,一戰以決勝負,如今,卻還根本談不到,倘若只看偶有小勝,抓到幾人,殺掉幾人,而不是從根本著眼,這就很容易上當失策。’

  張誠在一旁見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執起來沒頭,便走過來捅了捅吳三桂,示意他出言制止。

  其實,吳三桂也看出他們二人針鋒相對,也知不是什么好事,更怕因此生了芥蒂,致使稍后的酒局不歡而散。

  他趕忙笑著起身勸止,又盛情請大家前往花廳入席酒宴。

  酒宴極其精致,各式菜肴齊備,更有多種遼地野味,不過,大家吃喝都很文雅,張誠倒是稍覺不便。

  在酒宴上,吳三桂為了避免張若麒與劉子政再起爭執,也有意不談軍事,只說些坊間閑話,風月之事,以求大家愉快的吃酒。

  他更是叫出幾名歌妓出來侑酒助興,清唱一曲,但不知為何,終未能使酒宴上的氣氛歡快起來。

  于是,吳三桂揮退了侑酒的歌妓,嘆息道:“敝鎮久居關外,連一個像樣的歌妓都尋不到。諸位都是從京城來的,像這些歌妓自然是入不得法眼。

  什么時候,遼事稍息,我也想到京里去飽一飽眼福!”

吳三桂的幕僚們馬上就接言,紛紛談起京師的歌姬如何如何  張若麒為著夸耀他交游甚廣,就放言談及曾熟度往田皇親的府上赴宴,每每必有歌妓侑酒,馬紹愉馬上就接口說道:“聽聞,田皇親明年又要去江南,預料他必會再攜美姬歸來。

  吳總兵將來如到京里,可至田皇親的府上以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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