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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為何推我出任兵備

  武安縣衙門前,縣丞房德威急步趨前抱拳拜道:“恭賀張將軍旗開得勝,武安百姓莫不感念將軍活命之恩德,早晚燒香禱告,祈盼將軍早日得勝歸來啊!”

  張誠也是笑著抱拳道:“呦,房縣丞…”

  他說到這里猛地抬手再次輕拍了一下額頭,改口說道:“哎呀,我該稱縣尊大人才是。”

  原來,朝廷的公文已經明確了,由縣丞房德威來接任武安知縣一職,縣丞雖說是一縣的副手,但相比于知縣,其就相當于一個打雜的而已。

  這還是因為河南最近災情、匪情尤重,沒有人愿意來這邊任事,才輪到他這個佐貳官撿了個便宜,一步登天也成了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在古代,只有知縣一人可以稱父母官,是為一縣之尊,所以也稱為縣尊老爺,而縣丞之與知縣,雖只差著一品而已,但這一品的跨越卻是極難。

  如今,縣丞房德威終于如愿以償,即將接任武安知縣,他心情極好,也深知張誠如今的實力,宮里有皇上寵信,朝廷上也有兵部尚書的支持,而且其自身更有強大的兵馬做后盾。

  別人想巴結都還找不到門路,房德威得天獨厚,有季佑慈這個關系,他又怎會放過,當下滿臉媚笑的上前再拜,口中說道:“張將軍笑話啦。都是托了張將軍的福,全因武安去年安置災民得力,非但放賑活民無數,更修渠墾荒,今年便不慮旱災啦。

  所以,朝廷嘉獎堂尊大老爺,下旨升為正五品的按察使司僉事,實授衛懷兵備道職,小人這也是托了張將軍同堂尊大老爺的福,奉旨接任本縣堂尊的缺。”

  張誠笑道:“應該,應該。房大人也為武安百姓們勞心勞力,早該升為堂尊老爺啦。”

  他們互相謙讓著,最后還是季佑慈率先進府,張誠與陳九皋隨在他身后,房德威卻說什么也不肯先進,硬是牽著林芳平的手一同步入縣衙大門。

  眾人進了大門,又過儀門,到大堂而不入,直接就到了后堂,又是一番謙讓,最后仍是季佑慈坐在上首,張誠與陳九皋分作兩側,再下面便是縣丞房德威與林芳平,還有主簿、攢典諸官吏。

  諸人落座之前自是少不得一番客套,張誠為武安諸官介紹了陳九皋,他給張誠面子,在季佑慈跟前才沒有端起京營的架子。

  可如今在房德威等人跟前自然不同,房德威等人與他見禮之時,他可是連眼皮不動一下,只是哼哈的應著。

  房德威與諸人聊了一會,他也知道張誠同季佑慈定必有些話要說,便以下去看看酒菜準備得如何為借口,識趣的退了出去。

  季佑慈直到這時才看了眼陳九皋,對張誠說道:“妹夫,我對兵事并不熟知,卻為何推我出任衛懷兵備?”

  張誠笑了笑,他不急不緩的說道:“舅兄無須擔心,我麾下得力戰將陳忠,舅兄也是見過的。他如今剛剛升任游擊將軍,我已命他領一隊兵馬留駐沇河鎮。”

  他接著說道:“陳忠手里現在雖只兩千多人馬,但在豫北已是首屈一指的兵馬,何況他還會再募一部,那時便有一營三千余人馬,基本上可保衛懷兩府不失。”

  谷雍張誠喝了口茶水,又繼續道:“何況我在河南岸的邙山那邊,還有楊家兩位舅兄與各寨的七八千鄉勇,急切之時,也可借來一用。舅兄大可不必為兵事擔憂。”

  陳九皋這時插言道:“對唄,張老弟麾下的兵馬,那可是個個精悍強勇,以一當十,不對,應該是以一當百。

  連闖賊都在開封城下被咱們給殺敗了,這河南還有那些賊寇能擋得一擊啊!”

  他說著就轉頭朝張誠一努嘴,說道:“對吧,老弟!”

  張誠一臉無奈的看著他,說道:“哥哥說的都對。”

  季佑慈這時問道:“妹夫,如今旱情洶洶,饑荒遍野,每年的收成都不夠活民,又怎能養得如此大軍?”

  張誠笑道:“邙山那邊的鄉勇,不用我等出一分的錢糧,只是將來舅兄到任之后,要設法為其提供些盔甲軍器即可。

  而陳忠那一營軍士,我此前已請準朝廷,在沇河鎮開設鈔關以養軍,何況在懷慶府境內我也已建起十余處村寨,安置了一萬多的饑民,他們耕種所得,除了留下自己食用外,都可用來養軍。”

  他雙目看著季佑慈,沉聲道:“舅兄只須在兵憲的位置上,爭取將衛輝、懷慶兩府的軍械、錢糧盡可能多的調撥給陳忠即可,但也不必為難,錢糧方面陳忠也可以自行解決。

  倒是工匠和船夫、淺夫、堤夫這些,就非舅兄出面調解不可,將來盔甲、軍器、銃炮肯定會有不足,且損壞的也需修補,如此就要工匠。

  而陳忠駐軍懷慶,必定要渡河支援開封方向,這渡船總是要自己掌控一些才好,所以要招募些船工、船夫,且淺夫、堤夫常年在大河沿岸,其熟悉地利,逢戰之時,大有用處。”

  季佑慈似乎聽明白了,他略作沉思,片刻后,開口說道:“我盡力而為吧。”

  他抬頭對張誠又說道:“妹夫,你此番回軍后,又要前往遼東救援錦州之危,與韃虜對戰,不比流寇,切不可稍有大意,遺憾終生啊!”

  張誠心知季佑慈這番話情真意切,完全是出自本心,他如今已是季府的姑爺,可以說是休戚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對季佑慈回道:“舅兄放心,忠忱在十一年時就曾與韃虜對戰,深知虜騎的厲害,絕不會粗心輕敵,更何況此番援遼,更有八總兵的十余萬兵馬前往。”

  張誠在心里深知,此戰是必敗之局,可他卻不能此時點破,其敗非不能戰之故,乃是后方催戰,再加屯糧被襲毀,軍心渙散,而王樸之逃,更引發諸總兵競相奔逃之亂局,豈能不敗。

  季佑慈這時又叮囑道:“忠忱啊,前時韃虜入寇,其還未敢放手一戰,可今次其在遼東,卻于我不利,萬事皆要小心為上。”

  房德威這時推門進來稟報酒菜均已備好,請諸人入席,張誠與陳九皋便陪著季佑慈一同往偏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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