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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見過林副將、張副將。”
張誠與李見明、溫輝簡單寒暄兩句,便跟過來迎接林登猷和張國威兩位副總兵。
林登猷年今五十的樣子,略顯富態的身形,穿著寬大的常服,顯得十分的和藹可親:“呦呵,這不是宣鎮的小酒壇子嚒,都成將軍嘞!”
眾人都大聲笑了起來,張國威身材高大,略顯威猛些,也是一身常服,很是合體,他走近些,才對張誠道:“張誠,你何時前往上北路啊。”
張誠也是啞言失笑,這他喵的前身到底是個啥樣的怪人,二十二了還沒娶妻,天天介飲酒尋歡,還狎妓鬧事,連綽號都這么有個性,還宣鎮小酒壇子?
在一陣大笑聲中,眾將入座,楊國柱自然坐在主席首位,張國威則被他拉著坐在了客席首位之上,今日酒宴,本就是給張國威踐行,他明日就要啟程返回永寧城了。
他們二人坐在最尊貴的兩個坐席上,背靠著西花廳的影壁,這是今晚的兩個主位,另一個副總兵林登猷則坐在第三個位席上。
他們兩位副總兵分坐在第二和第三位席,眾人都沒有意見,可楊國柱卻叫張誠坐上了第四個位席,就在他和林登猷的中間。
雖說張誠此刻已是從三品的衛指揮同知,按官階是高于那同為游擊將軍的李見明和溫輝,但若是論起年齒,他可是差了一大截啊。
那李見明和溫輝自是心中不服氣,卻也不好多說些什么,都是一般默默的受了,可郭英賢卻不樂意,他就嚷嚷著:“這扯不,不挨著,喝酒多費勁啊…”
“楊帥,兄弟這盞酒敬老哥哥,此番入衛勤王,楊帥可是為我宣鎮揚威啦。”張國威在楊國柱敬過酒后,便提杯回敬道。
楊國柱穩穩坐在那里,道:“唉,國威你可不能這么講,此番我宣鎮確是揚威京畿,確是忠忱一人之功,我可不敢貪了。”
張誠坐在一旁,聞言忙道:“幸賴楊帥威武,我等勤王才稍建微功。”
“哈哈…”
楊國柱笑著道:“忠忱,你就不要謙虛了,能得盧督臣賜字,你還是我宣鎮唯一之人,今番入衛,更箭射多爾袞,陣斬那瑪瞻和岳托,我可不敢貪墨了你的軍功。”
一片笑聲中,眾人都是端起酒盞,又共同喝干。
一眾軍將推杯換盞的,初時還有些規矩,酒喝得多些,也都不守規矩了,那張國威走過來,拉著張誠的手,道:“張游擊,將來上北路但有需要,老哥哥定為你撐住嘍,放心大膽地干,這宣鎮,有楊帥,有我在,翻不了天…”
當晚的酒席,張國威和張誠無疑成為主角,他們又都是姓張,酒足飯飽之余,張國威更是拉著張誠,非要與他認為一宗,論年齒按兄弟相稱。
張誠倒是不以為意,一頓酒局而已,卻沒想到,就是這頓酒局,確是認了一個坑人的老大哥。
酒宴正酣時,郭英賢已然忍不住,他拽著張誠就不再撒手,連連碰杯,連連干杯,就是楊國柱都看不下去,連連勸說,也是無濟于事,只能搖著頭,不再理睬。
直到亥時,酒宴方才結束,好在林芳平與眾護衛職責在身,滴酒未沾,他們護著已經喝得有些暈頭的張誠,回到張巖的參將府邸時,陳忠已在門前等候多時。
第二日,卯時,張誠便被渴醒,他沒有招呼別人,自己在房中的木桌前坐定,拿起桌上的涼茶,便自斟自飲起來。
喝了幾盞涼茶,煩渴的感覺稍減,他便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今后的路,到底該如何走?
首先,娶妻成婚是必須的,都已經二十三歲了,再不娶妻成家,就會被當做另類,這對自己將來不利。
盡早娶妻,盡早誕下兒子,對于自己的未來,才會有幫助!
其次,盡早去上北路,不管這一步是對是錯,都要去闖他一闖,無論如何,總比這鎮城要好混得多,各種的盤根錯節要簡單許多。
喝了些茶水,沒有那么渴了,外面天色已略顯明亮起來,他披了一件披風,便步出屋外,吹著春風,只覺酒意散去,思緒卻越發清明起來。
辰時,陪著母親和嬸娘用罷早飯,又聊了一會,無非是關于張誠婚事的一些內容,這些他都交于母親和嬸娘做主。
他相信母親不會坑兒子,不過,他的要求也絲毫沒有改變,無論如何,婚事確定之前,張誠都堅持要親眼見過之后,才能答應。
這第一位妻子,他可不想娶回一個丑八怪!
雖說,以后還可納妾,但這正妻也要看著順眼,哈哈,雖說是二次為人,但這喜好美貌女子的性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辭別母親,張誠便回到前院,陳忠早已等候在此,見張誠遠遠走來,忙迎上去道:“將爺,那刁大成已經到了,正在左偏廳中候著。”
張誠也不再擺譜,他在陳忠的陪伴下,徑往左偏廳而去。
“將爺,這么一個混混無賴,也值得一用嚒?”
“呵,這你就不懂了,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價值,有些事情,你我都不方便去做,可這刁大成去做,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我要他成為我的一頭驢,像狗一樣的驢!”
“像狗一樣的驢?”
“對,給老子拉磨,還得幫老子咬人!哈哈哈…”
“刁大成,你手下現在還有多少個小混混?”
東偏廳內,張誠坐在主位大椅子上,沉聲問著。
坐在右側下首位置的刁大成,恭謹的答道:“回將軍,原來有那么三十來個人,我這幾天正在打發著,都散了去,散了去…”
“刁大成,你現在手下都有哪些產業?”
這話問得刁大成一身的冷汗,你別看他前日晚間說的好聽,愿意將家產都獻出來,投身張誠門下,可若張誠真的要他如此做,他也是極其肉疼。
戰戰兢兢的刁大成回道:“回將軍,小人手里有房產兩處,酒肆、賭坊各一間,莊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