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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激戰

  佟守山剛命令兩名護兵帶上盾牌,去守護著正在拿柳樹條抽打韃子分得撥什庫卵蛋子的馬元。

  這邊就轉身對著他麾下軍士喊道:“大家都準備好,待會韃子要是過來了,手里的銃炮記著招呼上。玩弓的小子們,瞄準了你就管射,別等咱喊你了啊。”

  他這邊都是近百的宣鎮精騎,此刻戰馬都松在官道南面的荒地里,留幾名軍士看守著,他們持著銃炮弓箭守在土墻后,個人的長短兵器盾牌啥的,都靠著在土墻上,準備一旦韃子沖過肉搏時候再用。

  聽到佟守山的喊話,弓箭手精神一振,只等著韃子露頭,持著三眼銃的軍士,也聚精會神的看著石橋上的動靜,他們中一些人已將三眼銃放在土墻上,手里舉著盾牌格擋著韃子的輕箭拋射。

  只是一會的功夫,清軍的輕箭已經拋射了四輪,八百余支輕箭,已造成明軍近三十人負傷,其中近二十人直接后退而去,無法繼續作戰。

  自石橋上逼來的兩隊清兵,仍是重甲兵持盾在前,輕甲善射之神雕手在后偷襲壓制。

  此刻,他們已行進至石橋中間位置,前后有近二十人被火銃擊死擊傷,他們只要再沖上來三十步,就與守在土墻大車后的明軍短兵相接了。

  此時,排銃也打了三輪,有輪到第一排打射火銃,但可能是平時訓練不足,或是臨戰緊張的緣故,第一排銃兵還在忙著裝填子藥。

  韃子的輕箭連番拋射,銃兵要燃放火銃不及躲避防護,已有十余人被落下的輕箭射中,向后退出了射擊隊列。

  但是石橋上韃子神雕手的重箭不斷射來,三排銃兵不斷有人被他們射中,這些韃子神雕手射來的箭矢力道非常大,而且都是瞄的人頭面胸口,被他們的箭矢射中的大多危及性命。

  張誠已率騎兵千總部七百余騎士,趕至北邊的石橋處,步兵千總梁松與護衛也已策馬隨張誠先期趕到此地。

  張誠看著部下奔過石橋,便對梁松說道:“梁老虎,咱先奔南橋,想殺韃子,你就率部追上來。”

  他說完便率眾護衛,策馬過了石橋。

  張誠大聲喝令:“左右哨與吾合為中軍,前哨為左翼,后哨為右翼,各部第次行進,以中軍號令行事,不可輕易接敵。”

  說完,便打馬向南奔策而去,涼水河此段為自西北向東南流向,南邊石橋距此地二里開外,張誠的目標是一里外的一處山崗。

  南邊石橋處。

  石橋上的清軍重步兵,持著盾牌已不斷逼進到二十余步距離,并不斷在盾牌縫隙間,投出一桿桿投槍。

  大車上已滿是韃子投射來的輕箭和投槍,車后的火銃兵只剩不足四十人,他們又打射了三輪火銃,前后一共打射六輪,但是火銃質量不行,光炸膛就有四桿火銃,而且啞火也挺多的。

  沖來的清軍重步兵已僅剩不足二十人,仍是向前沖來,就算兩側的神雕手,也被火銃和時不時射去的冷箭收割了十人左右。

  但是那個清軍的甲喇章京,聽到這面火銃爆響之聲已漸漸稀疏,他急忙大聲吆喝叫喊著,又有五十余韃重步兵,收起弓箭持盾在后面追來,準備一股作氣沖過石橋。

  最前面兩排韃子重步兵左手上持著大盾,右手上紛紛拿起短斧和鐵骨朵,個個都是兇神惡煞一般的神情,怪聲嚎叫著,猛地發起沖鋒。

  此刻,大車后的銃手剛剛燃放完火銃,來不及裝填子藥,陳大寬怒聲喝令:“銃兵退,弓箭齊射,準備近戰接敵,殺!”

  銃手依令大步退后,繼續裝填子藥,官道南北兩側的弓手則紛紛張弓搭箭,尤其是官道南面土墻后,一些騎士的三眼銃擺在土墻上,手里握著投槍,已經舉起。

  清軍重步兵猛沖上來,他們根本就不去推動拒馬樁,而是全力沖來,把全身力量集中到盾牌,大力沖撞在拒馬樁上,生生把拒馬樁向兩邊撞開。

  前邊的清軍剛剛沖過石橋,官道南北兩側七十余支箭矢,如暴風驟雨般密集飛射而來,其中還夾著一些投槍。

  一個格外矮壯的清軍重步兵,盔上黑纓,身后高高的一桿背旗,料想這人定是那個帶隊沖鋒的分得撥什庫,他身上鼓鼓囊囊的,猜想應是穿了三層盔甲,胸前一個明亮的護心鏡。

  他身上一下子就掛起十余支箭矢,卻并未影響他的行動,大聲吼叫著就奔大車沖去,一下子撞在南邊的大車上,大車立時被他的猛力撞得向后飛出丈許遠。

  但是別的重步兵就沒他這么幸運,立時就有十余人倒地慘嚎著,他們有的被射中頭面部,更有幾人竟被投槍貫穿護身的盔甲,躺在地上不住掙扎著。

  張誠站在一處山崗上,手里舉著翰林編修楊廷麟送給他的千里鏡,遠遠看著不到二里外的清軍,一眾騎士都掩身在山崗后,等待著他的軍令。

  張誠觀察了一會,沉聲說道:“韃子都是下馬步戰,看樣子要破橋了,陳錚你領前哨往東奔去,襲擊韃子的騾馬,都是些輔兵和包衣在看護著,務要將戰馬驅散,不使韃子騎乘;

  大可,你領后哨從橋頭處沖過去,把三眼銃都集中到騎隊左側,沖過時對著韃子弓手燃放,然后再兜回來,與我夾擊韃子步隊。

  右哨隨我居右,左哨張廣達居于左,分做兩路,直沖韃子弓陣,以三眼銃開路,務要將其擊穿,截為三段,再折回圍殲之。

  諸君,當陣前奮勇,殺奴!”

  “殺奴!”

  陳錚等四位哨總齊聲低喝著應道。

  步兵哨總陳大寬見那韃子分得撥什庫撞開了大車,掄起手里的長斧就砍過去,那韃子支起盾牌一架,“咣當”一聲大響,震得那分得撥什庫向后退了兩步。

  他大叫了一聲,正待再次沖上。

  “砰…砰…砰…砰…”

  一陣銃炮轟鳴聲傳來,官道南側土墻后,濃濃的白煙升騰,近三十桿三眼銃在不足二十步的距離,打出一個齊射。

  那韃子分得撥什庫被兩支三眼銃射出的銃彈同時擊中,即使他可能穿著三層盔甲,在十步距離上,也是無法保護他。

  一顆銃彈直射在他胸前的護心鏡上,登時將護心鏡擊得碎裂開來,他的身形也因之停滯,嘴里一口鮮血和著唾液,就吐了出來。

  又一顆銃彈猛然射來,直接擊碎數層鎧甲射進胸口,只見他矮壯的身軀,猛然向后飛起,又重重跌倒地上,一股血箭自他前胸迸射開來,他身軀不住掙扎扭曲,哀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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