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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劍道

  清晨。

  一心道場。

  “呼、喝、呼、喝…”

  整齊劃一的呼喊聲,響徹了整片鄉野。

  生活在附近的村民,早已習慣了這種動靜,對此毫無反應。

  “今天起的好早啊。”

  “你也是,去買菜啊。”

  “是啊。”

  貝拉米一伙行走在霜月村的道路上,不斷有村民從他們身旁路過。

  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見到了一伙形似海賊的陌生來客,這里的村民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

  “這個村子,給人的感覺好奇怪。”

  “這是自信啊。”貝拉米感慨道。

  真是少見的情形。

  就連普普通通的平民,都不害怕海賊。

  這個小村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普通。

  就算在北海,普通人也還是會害怕海賊的。

  “有了力量,自然就自信了。”貝拉米很快就想明白了為什么。

  霜月家在這里經營了幾十年,如果還會懼怕東海的雜魚海賊,那才是怪事。

  “這里的村民,似乎人人都會一些劍術。”

  德雷克隱隱察覺到,這些村民在行走和呼吸的時候,都和常人有所不同。

  “好眼力。”貝拉米贊許的點了點頭。

  他可沒有告訴過德雷克這里的背景,能單憑眼力就從這些村民身上看出劍術的痕跡,真的很難得。

  “船長,你似乎對東海很熟悉?”

  他們已經接連去了好幾個小村子,這段旅程看上去好像毫無目的。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不算熟悉,我只是比別人多知道一些東西。”

  “不要糾結這些無聊的問題了,走吧德雷克,我們去道場里看看。”

  貝拉米迅速掐滅了德雷克的好奇心,穿越的秘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呼、喝、呼、喝…”

  一進入一心道場,整齊的呼喝聲越來越響亮。

  “都是些孩子啊。”怪不得聲音聽起來這么稚嫩。

  只見一群未成年的小鬼站在一片空地上,用力地揮舞著木刀。

  空地一旁,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認真教導著什么。

  貝拉米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霜月·耕四郎。

  “好像有客人來了。”貝拉米一行剛踏入道場,耕四郎就抬起頭看了過來。

  “看樣子不是來找麻煩的。”

  耕四郎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了貝拉米身前,“不知道客人來此地,所為何事?”

  “學劍。”貝拉米指了指他腰間的武士刀,“聽說一心道場的劍道師傅非常厲害。”

  “我特意來到此處,正是為了和您學劍。”

  貝拉米向身后招了招手,“把錢拿出來。”

  羅士拿著一個大箱子,把從盧布尼爾王國中搶到的一些財寶,丟在了耕四郎面前。

  這些財寶并不多,大概價值幾百萬貝利,但這已經是貝拉米海賊團大半的財富了。

  上次搶錢貝拉米嫌煩,根本沒有搶到,他們又經歷了一場暴風雨,期間丟失了許多物品。

  能拿出這么多錢,已經很不容易了。

  “真的只是來學劍嗎?”對于這些錢財,耕四郎并不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貝拉米身上那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個家伙,到底殺了多少人。

  別人感受不到,耕四郎卻是看的一清二楚,貝拉米身上的生靈怨氣,都快要化為實質了。

  霜月家家學淵源,耕四郎卻是知道,唯有萬人斬的屠夫,身上才會出現如此濃厚的怨氣。

  東海什么時候來了一個如此可怕的人物。

  等等,這個形象!

  貝拉米的長相,還是非常有辨識度的。

  耕四郎只是在腦中搜尋了片刻,便認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北海瘋狗貝拉米!”

  一聽到這個綽號,貝拉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北海瘋狗,可真是有夠難聽的。”

  “6000萬懸賞的大海賊,沒想到會來我這種小地方學劍道。”

  “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風波。”

  耕四郎這是在婉拒了。

  但貝拉米可不管這么多,“不用擔心,有人來鬧事,那就殺光他們好了。”

  “一個初學者,從拿劍到入門需要多長時間?”

  察覺到貝拉米的態度,耕四郎無奈地嘆了口氣。

  6000萬只是貝拉米明面上的懸賞罷了,他很清楚,這條瘋狗在黑市的懸賞可是快要接近五億了。

  這種人物,還是盡量不要得罪的好。

  “我見過的,最快只要半天。”既然作出了決定,耕四郎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先里面請,我們慢慢談。”

  他帶著貝拉米一行,來到了道館的會客室。

  “最慢的,幾年入不了門也是有的。”

  “劍道資質的優劣,通常從出生起就已經注定了。”

  一說到這個話題,耕四郎卻是頗為感慨。

  他口中的那個半天就將劍道入門的人,正是他的女兒古伊娜。

  古伊娜是他平生見過劍道資質最高的人,耕四郎也一直以她為傲。

  但是…

  太可惜了。

  “那你看我,需要多久才能入門。”

  貝拉米想要的,也只是入門而已。

  他并沒有在劍道上深入的想法,一大堆拳法就夠他學的了。

  武裝色也要鍛煉,果實能力的開發也不能停止。

  六式·六王槍剛開了個頭,還沒有來得及深入。

  三檔也不完善,需要更多的醫術知識。

  四檔稍微有了一點頭緒,但一直抽不出時間去摸索。

  再分心,就真的貪得無厭了。

  耕四郎仔細看了看貝拉米的雙手,又看了看他的眼睛,隨后拿起腰間的武士刀,遞到了他手中。

  “請揮一劍。”

  貝拉米拿起武士刀,對著空氣隨手揮舞了幾下。

  他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卻讓耕四郎狠狠皺起了眉頭。

  “請恕我直言,如果閣下只是想學一點粗淺的劍道,我的弟子就可以教導你。”

  貝拉米有些不明所以,“我做得有哪里不對嗎?”

  不是讓他揮一劍嗎?他揮了啊。

  耕四郎一把將武士刀從他手中奪了過去,“你并不是在揮劍,你只是揮舞一根木棍罷了。”

  “揮劍的時候,請務必要虔誠。”

  “如果做不到的話,就請閣下回去吧。”

  “虔誠?”

  聽到這個詞語,貝拉米一下就愣住了。

  虔誠是信徒在參拜神佛的時候,才會用到的字眼。

  只是揮劍而已,何至于此?

  耕四郎一眼就看出了貝拉米心中的疑惑,他嘆息了一聲,開始為此解釋了起來。

  “閣下在體術上的造詣,想必非常驚人。”

  這一點,瞞不過他的眼睛。

  “那么您應該很清楚,修行體術的過程其實就是不斷打磨身體的過程。”

  “沒錯。”貝拉米點了點頭。

  道理很簡單,但體術修行本就是這么簡單。

  “但劍道是不同的。”

  “劍道的修行,更加注重心靈上的磨礪。”

  “如果說體術修行是在不斷錘打一塊鋼鐵胚胎,讓其越來越堅韌。”

  “那么劍術修行就是不停打磨一把寶劍,直至其完全開鋒。”

  耕四郎的比喻非常形象,貝拉米幾乎一下就徹底領悟了這其中的區別。

  錘打和打磨,看上去相似,內地里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修行思維。

  “很有意思的劍道理論,受教了。”

  雖然只是一家之言,但是貝拉米還是感到頗為受用。

  “就憑這幾句話,這點錢財就沒有白花。”

  區區幾百萬,能換來一個劍道名家的指點,真是血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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