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要吃點什么？”
姜老伯端著幾個菜走出后廚，望著只有一個客人的酒館，面色微怔，他雖老，但并不傻。
“來壺老酒就好。”
姜老伯默默走回柜臺，取出一壺老酒放下，但視線卻在不斷打量著這個平靜的年輕人。
他很好看，穿著單薄的白袍，披散著發絲，雙目一動不動，盯著手中的一卷古經，但在那雙眼中，一個個字符像是活了過來一般，不斷交織演化，很是驚人。
“姜婷婷什么時候回來。”
姜老伯一愣，下意識道，“應該快了吧，婷婷基本上半月回來一次。”
“嗯。”
“小哥是來找婷婷的？”姜老伯很是緊張，老來喪子，只剩下祖孫相依為命，他真的不想再有意外發生。
但就在他剛想說什么時，一個胖胖的道士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老人家，來壺好酒和兩個配菜，這天寒地凍的，找個酒家真不容易。”
突然，他的目光一轉，看向了臨桌，當然，他并非看人，而是直接盯上了那卷古樸的經書。
“無量天尊，人多驅寒，小兄弟肯定不介意。”胖道士很是自來熟，念了一聲道號，直接坐在了洛天宸對面，但那瞇起的眼睛中，卻有精光不斷閃爍。
“兄弟，我給你說，來這之前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這貨是段德？”洛天宸目光微閃，表面搖頭道，“貧道要等有緣人，暫時不方便探險。”
“咦，你也是道門中人？師從何方？”胖道士頓時來了興趣。
“貧道師從渡神，道號渡人。”
“渡神？”胖道士疑惑，他走南闖北，經歷大大小小墳墓數萬不止，挖掘古籍無數，從未聽說過這種道派。
“貧道有經文一卷，道長要論道一番嗎？”洛天宸打量了胖道士兩眼，突然笑了。
“你先來。”胖道士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笑容滿面。
“仙道貴生，無量度人，鎬正左適，婆泥煞靈，悲昭均疆，洎南磛魁，靜夷損光，混元覺緣…”
“這是…無量你大爺的，這是靈寶天尊的渡人經，你想渡我！”胖道士一臉見了鬼一般，一瞬間沖出了酒館外，反應大的驚人。
“應該是段德沒跑了。”洛天宸倒是很平靜，剛才的不過是一個試探，憑他想渡段德根本不可能。
“要不要搶了他？還是必須搶了他？”洛天宸沉思，原本他打算到時候去星空深處謀化誅仙四劍，但那個路線太過遙遠，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完成的。
況且，誅仙陣圖還掌握在一尊接近準帝的老神手里，想要獲取，難度不小。
“道友好手段，貧道左思右想，我覺得咱們可以合作一把。”段德跑的快，回來的也快，宛若一陣風，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怎講？”洛天宸問道。
“貧道精通各種考古事項，而道友你上可渡鬼神，下可渡活人，我們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再完美不過。”
“有道理，千里之外的姜家我曾觀看過，內存大墓成片，龍氣蒸騰，多半埋有不少大人物，說不定還有恒宇大帝的棺槨，我可以無聲無息帶你摸入姜家，到時候…你懂的。”洛天宸微笑。
“摸字用的妙啊！”段德豎起了大拇指，一臉猥瑣，他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人是個絕佳隊友，簡直是深得此道。
“咳咳…”姜老伯面皮抽搐，你們幾個意思，我不是個姜家人？當我的面打算盜我先祖，是個人都不可能當作沒聽見。
“登山尋水口，入穴看明堂，觀龍定穴，貧道此生能一觀大帝之墓，可無憾矣，可惜了那妖帝墳消失的太快。”洛天宸遺憾道。
“那妖帝墳就是個大坑，不提也罷，貧道這幾年出中州，入南北兩域，不管是姬家還是紫山都有踩點，只要道友有出入的辦法，整整三座大帝墳，貧道也有信心把它給考察了。”
“道友大才！”洛天宸親自倒酒，與段德互吹不斷，讓這清冷的小酒館多了許多生氣。
大半天后，天色漸漸暗淡，夜幕降臨，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少女飛快的從外面沖了進來，帶動一片片冷風。
“爺爺，我回來啦！”小少女很是歡快，但當她望向那兩個醉醺醺的猥瑣酒鬼后時，微微一怔。
“姜家大墓不能亂動…內存極道帝兵，須從長計議。”
“道友…你可否信我？我說能進姜家，那肯定能進，道友只管準備好挖掘工具，咱們今晚就去盤了它們！”
“對，盤了它…來，再干一杯！”
“他們…”姜婷婷眼角直抽。
“噓，別說話。”姜老伯想要拉住姜婷婷，但突然間，他的手一空，在一聲驚呼中，姜婷婷出現在了那個年輕人身邊。
“道友，咱盜亦有道，不搶人的。”段德雖然醉醺醺的，但目光深處卻很清醒。
“是啊，咱們不搶人。”洛天宸瞇著眼，但手指卻對著姜婷婷的眉心一點，一縷縷黑光帶著大道波動傳了去。
段德坐正了身子，目光如豆，心中實則不斷震動，他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氣息。
“別傷害婷婷，她…”姜老伯想要上前，但卻被段德拉住。
一時間，整個小酒館都寂靜了下來，只剩下一股股陰森而冰冷的本源之力不斷擴散。
這股力量太陰寒了，以姜婷婷為中心，黑霧席卷，像是多年壓抑后的釋放，始一出現，就已鋪天蓋地涌了出來。
洛天宸手指輕敲，打在虛空上，蕩起成片的漣漪，封禁八方，所有的太陰本源像是聽話的孩子，紛紛縮了回去。
“這是…”姜婷婷睜開了雙眼，清凈無邪的眸子閃過一縷震撼。
“以后主修這個就行了，嗯，你知我知，小娃娃拉個鉤可好？”洛天宸微笑，伸出了小拇指。
“好。”姜婷婷同樣伸出了小拇指，就連臉上都綻放著笑容，與那個修長的手指印在了一起。
“道友，咱們姜家走起，今晚必須干票大的。”洛天宸起身。
“你傳了她圣人經文？無量天尊，我的天賦也很逆天啊，要不你也傳我一卷？！”
姜婷婷站在門口，望著那個與胖道士勾肩搭背的修長背影，想要將其記住，但不知為何，越是努力，那道身影就越淡，漸漸的，就連最初的臉都模糊了，仿佛之前發生的只是一場夢。
但腦海深處，那密密麻麻的跳動經文，告訴著她，這是真實存在的。
不問來歷，不問姓名，直接傳下一部大帝經文，她想象不出那人的目的。
“婷婷，你沒事吧？”姜老伯關心道。
“爺爺，我沒事，天冷，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姜家一趟。”姜婷婷回應，早熟的小臉上，綻放著暖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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