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種魔,似乎與那大夢萬古的路子重合了一部分…”
“不同的是,大夢萬古,是在自己的夢中經歷一段段人生,最后或許將由虛化實,進入紅塵之中。”
“而道心種魔…是將自己化作內外之魔,在現實中潛入眾生心頭,跟著經歷無數,閱遍萬古滄桑…”
逍遙站在太陽神教山門前,閉目體會著之前的種種,周身浮動著一絲絲朦朧的道痕,隱約間仿佛九重天上的神祗。
剛剛采摘了四只金烏體內的“心靈大藥”,完整的施展了一次道心種魔,讓他對這條獨特的道路,有了一種更深的認識。
“有些心急了,一瞬間完成四次采摘,算得上竭澤而漁,其實在‘養魔’的階段停留一段時間會好些,采到的果實也會更豐碩。”
“另外,下次應該尋一些真正的天縱奇才進行‘種魔’,那些人的心靈之中有寶藏,到了收獲的那一日,或許將帶給我無法想象的回饋。”
“當然,風險與收益成正比,選擇這些人的同時,反饋回來的魔念幻象也會成幾何增長,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翻船。”
逍遙心思電轉,心中閃過幾個人的名字,決定將眼前的事情料理完后,去試試。
“死了,都死了,烈月、火玉、婆娑魔、徒影,都死了!”
“整整四個絕頂大能,金烏族不會放過你的,還有太陽神教,你們等著被滅族吧…”
少了第三條腿的赤潮趴在地上咬牙切齒道。
“是么,我恰恰相反,我會放過你,包括金烏族的所有人,希望你們都能好好活著。”
逍遙淡笑道。
眼底有無數光怪陸離的異象在變幻,靜靜看著赤潮,與他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相結合。
無聲無息間,又一枚魔種被種下,栽在這只小金烏的心頭。
甚至連赤潮自己都沒有察覺,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一眼,他內心里住著的,就已經不僅僅是自己了。
“吱吱,放了他吧。”
“啊…”
吱吱鼓動著自己圓滾滾的腮幫子,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逍遙:“偶滴神啊,真放啊…”
“真放。”
“好吧!”
吱吱隨手解開赤潮的束縛,收回了那股磅礴的神力,心說今日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這狼還有吃草的時候。
“你…”
赤潮先是一愣,沒想到逍遙真會放了他,隨后拍打著翅膀化作一道金光沖上云霄,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同時在心中冷笑連連,這個自大、愚蠢的家伙,居然真的縱虎歸山。
果然就是個剛剛出道的小年輕,連生死大敵都會放,真以為自己會感激嗎?
絕不可能!
過不了半日,他就會帶著金烏族的千軍萬馬前來,然后用最惡毒的手段來折磨那小子,讓他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后悔。
赤潮心理盤算著金烏族里幾種相當有名的酷刑,心里一陣暢快,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點漆黑的種子隨著他劇烈起伏的情緒,正在生根發芽。
“老大,我不明白,那頭傻鳥如果帶人回來,我們會有麻煩的。”
吱吱站在逍遙肩頭,仰著小臉奇怪道:“我們自然不需要擔憂,但太陽神教怎么辦?”
“這段時間我們自然先留在這里,老丈不會不歡迎吧?”
“歡迎,自然歡迎,貴人想住多久都沒問題。老朽這就上山去安排最上等的屋子。”
陽道烈呵呵笑道。
這樣一個少年至尊要長住于此,誰會拒絕?自然是無論住多久太陽神教都愿意收著。
“如此一來就沒有問題了,不怕他帶人來,就怕他不帶人來,嘿嘿,我希望他帶來的人越多越好。”
“…老大,這不會是你修行的一部分吧。”
吱吱很敏銳,斜了逍遙一眼,從他反常地行為里嗅到了不少東西:“那山里那頭叫東君的金烏你打算怎么處理?”
“他不是來論道的嗎,等一會兒我自然也與他論道。”
逍遙隨口道,末了又補充一句道:“論六欲心魔之道。”
吱吱點了點頭,呃,畫風正常了,大魔王又回來了,這很老大。
“轟!”
這時候,東君已經出手了,猶若一輪金色的天日冉冉升起,鎮壓八方,大有天下獨尊之意。
同行四人的死和赤潮的倉促逃離,并沒有讓他退縮。
因為他與那些廢物是不一樣的。
雖然同在仙臺二重天巔峰,但他身具六禁左右的戰力,連那些活化石級的人物都只能與他平輩論交。
橫推一個沒落的太陽神教并不難。
“殺!”
太陽神教當代教主怒吼,面對東君的鎮壓,手中紫陽刀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噴薄著華貴的紫炎逆天而上。
“噹——!”
紫陽刀與一根根璀璨的金色神羽相撞,在虛空中留下灼燒的痕跡。
“哈哈,陽虛彥,你不行!”
東君冷笑道:“我與你論道,是希望你拿出一些祖傳的真東西。譬如那太陽古經,否則,你這太陽神教教主,怕是要做到頭了!”
戰況激烈,教主陽虛彥雖然有心殺敵,但無力回天,一開始就落在了下峰。
金烏族是天生的火神,生來就會控火,再加上后天鍛煉,在陽火一道上的修為造詣不可謂不強。
東君更是金烏族內的佼佼者,不但修為高深,還在體內精煉出了一縷太陽精火,足以免疫天下絕大部分除了太陽古經外的至陽之力。
故此,陽虛彥的刀與華貴紫火,對他來說幾乎沒什么作用。
能夠維持到現在不敗,已經是陽虛彥這數百年來苦修不斷,每日兢兢業業的最大成果了。
“可恨…若非我族古經遺失…今日那輪得到這個鳥人撒野。”
陽虛彥心中憋屈,交手百回之后,手上越發不支,體內的《紫陽丹虛經》不斷被金烏陽火壓制。
“嘭!”
東君冷笑著尋到一個空隙出手,一拳砸飛陽虛彥手里的刀,同時體內孕育已久的殺招爆發,心口火光一閃。
一只金色的三足神鳥沖出,摧枯拉朽地撕裂了陽虛彥的護體神力,破入其體內。
金色火光一閃,一陣破碎之音響起,陽虛彥體內輪海、道宮、四極、化龍、仙臺一起破碎,一身修為在這一刻,被斬得干干凈凈。
“虛彥!!”
眼見這一幕,守門人陽道烈怒發沖冠,嘶吼一聲,縱身化作一道火龍,濃縮了一身道行,口含一枚赤色的蜃陽珠殺來。
赤龍含珠落九天!
“小道爾!”
東君寒聲出手,道:“罷了,廢掉一個也是廢,廢掉兩個也是廢,今日本座殺得起興,干脆就屠了這滿門。陽道烈,當日赤陽好心放你一馬,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轟!”
東君橫空,如傳說中眾生膜拜的太陽神祗降臨,背后生出一對垂天之翼燃燒著無窮的大火掃來。
狠狠砸在火龍身上,像是一對天界神刀斬落,不但狠狠斬碎了陽道烈性命相交的蜃陽珠,還狠狠撕裂了他的道基!
“噗!”
陽道烈口吐鮮血,被這一刀劈飛,身體險些斷成了兩截,炮彈似地倒飛出去,接連撞碎了三座宮殿,才砸落在地上。
“年老體弱,不堪一擊!”
東君哈哈大笑,意氣風發:“所謂的圣皇傳承也不過如此,真的很菜,我一人就足以橫掃你們。”
“師傅!”
“教主!”
“狗賊,我和你拼了!”
不少年輕有血性的弟子怒吼,起身站出來,不忍師門受辱,寧可玉石俱焚。
“老大…”
吱吱忍不住看了逍遙一眼,低聲道:“里面有幾個人身上流淌著皇血,雖然已經微弱到極點了,但畢竟是圣皇后人。”
“不著急,正所謂不破不立,這只金烏做得其實還不錯,徹底打碎了他們一切原有的根基,這樣一來,接下來修我傳得太陽古經也就容易多了。”
逍遙淡笑道,靜靜地站在邊上負手而立。
他知道這頭金烏暫時沒有殺人的打算,想留著太陽神教上下弟子的性命,慢慢拷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而他與吱吱說話時,沒有神識傳音,所以很自然地飄入了東君耳朵里。
讓這頭囂張霸道的金烏霍然轉頭,一雙金燈似的大眼睛冷冷盯著逍遙:
“你說你要傳這些人太陽古經?小道友,莫非你也是這太陽神教中人?!”
“暫時不是,不過接下來就說不準了。”
逍遙懶洋洋地答道:“你還不動手嗎,太陽神教里還有幾個老前輩,算是他們最后的底蘊了,都在仙臺二重天。不過年齡大了,你下手輕點,斬掉修為就好,別留什么道傷。”
暗中原本幾個準備殊死一搏的老家伙:“….”
太陽神教眾人:“…”
守門人陽道烈:“…”
“哼,不知死活。”
東君面色陰沉道,自然能夠讀出逍遙言語之中的輕視。
但他確實看不出逍遙的深淺,出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謹慎,東君自體內取出一件圣人之兵——九翼落月刀。
雖然比不上金烏一族的鎮族之寶,但也遠不是一般大能級人物能夠抗衡的。
圣人之下,一切皆為螻蟻。
濃郁的火光噴薄,東君揮動著圣人之兵斬落,刀光劃破長空,留下九道神翼般的虛影殺向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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