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浩然九洲,除去寶瓶洲外,其余九洲明面上都有十三境修士存在。
每一洲都有一位公認修為最高之人,就似桐葉洲的那位老觀主,就似北俱蘆洲的火龍真人。
陳玄要向火龍真人求得那門煉山道訣,便免不了要親自去那座趴地峰一趟。
披麻宗地處北俱蘆洲最南端,而那趴地峰則在另一頭。
陳玄此行來北俱蘆洲,除去求那道訣之外,還需尋木、火、土三行的本命物,因而并不急著直奔趴地峰。
披麻宗渡船落下渡口,依照浩然天下的不成文規矩,凡是渡船船客,在船即將落向渡口時,不得先行御空而去。
這規矩在浩然天下的八座大洲都適用,可此地是北俱蘆洲…
劍修御劍化虹,余下的修士,或是騎著坐騎飛走,或是御器而起,徑直自披麻宗上空飛過,絲毫不將這座宗字頭山門放在眼里。
一位披麻宗供奉終于看不過眼了,長劍出鞘,劍光拔地而起,將一位橫空而過的洞府境修士擊落在地。
渡船上的修士不但不懼,反而愈發興奮,數百位修士一齊御空,密密麻麻如同蝗潮。
“當真是人杰地靈!”
陳玄見狀不由得感慨一句,卻見身側的榮暢也躍躍欲試,似要御劍而起。
“看來我也只能入鄉隨俗了?”
陳玄無奈一笑,身形化作云霧散開,下一瞬便出現了百里之外。
“陳玄,我還要回師門領命,你若是經過浮萍劍湖,記得來找我喝酒。”
榮暢立在劍上哈哈大笑,劍尖直指西北方向,劍光化作一線,瞬息至五百里之外。
陳玄立在披麻宗祖山腳下,聞言嘴角微翹。
披麻宗是骸骨灘中最大的仙家勢力,但不知為何卻并未統轄全境。
據說幾千年前,披麻宗祖師從中土遠游至此,卻被北俱蘆洲幾位囂張跋扈的劍仙逼得只能停留在南邊,他最終將宗門選址在這座遠古英靈戰場中。
披麻宗祖山腳下有一座壁畫城,城墻壁上有八幅壁畫,分散各處,每一幅壁畫之中都居住著一位神女,修為最低也是地仙修為。
披麻山祖師與壁畫神女立下了一個約定,后世弟子需為八位神女尋得有緣人,作為交換,這才允許披麻宗居于此間。
千百年來,城中壁畫八去其五,僅存三位神女留在畫中。
陳玄對神女沒有絲毫興趣,不過城中有不少包袱齋與仙家鋪子,他想去碰碰運氣,看看是否能尋到一件合適的本命物。
不出所料,一無所獲。
城中那些仙家鋪子,無論底蘊深厚,大都有幾件用作鎮店的寶物,開價都是以幾十谷雨錢起底,可惜品秩卻都是法寶,無有一件半仙兵。
披麻宗的那艘渡船之中,其實也有一家鋪子,鎮店之寶恰好是兩件半仙兵,只不過是一對上古劍仙道侶的殘留飛劍,并無五行屬性。
無可奈何,陳玄只能在城中隨意逛了逛,買了些北俱蘆洲特有的小物件,打算送給遠在寶瓶洲的陳溪。
松溪曾向陳玄說起過骸骨灘的三處必去景觀,除去壁畫城外,還有搖曳河河神廟,以及那一座不受披麻宗轄制的鬼域谷。
陳玄沿著搖曳河一路北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卻未曾見過一道跨河橋梁,反倒是有不少渡口與船只。
渡口旁常有茶鋪,售賣本地特色的陰沉茶,陳玄并未停留,繼續前行,又是一個時辰,終于在距離鬼域谷百里處見到了那座河神廟。
陳玄立在河邊蘆葦叢中,望向廟宇,卻見香火霧靄沖天而起,攪動云海,化作七彩之色。
“氣象不俗,可境界卻為何如此稀松?”
陳玄望向河中撐桿的一位船翁,雙眼微瞇。
山河神祇雖也走的是十五樓大道,但修行方式與尋常練氣士大有不同,他們所依仗的,是山河轄內的香火多寡,以及有無氣運不俗的凡人。
陳玄有定海珠傍身,對于氣運一事本就有著極其敏銳的靈覺,而那老船翁身上的香火功德之氣,濃郁到幾乎為實質,他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你既主動現身,我倒要瞧瞧看你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
陳玄輕輕拂袖,一步跨出,瞬息至河中小舟上。
“哎呦呦,白日見鬼了!”
老船翁似乎被突兀出現的陳玄嚇了一跳,一個趔趄,竟是一不小心將船篙丟進了河中。
“老伯莫慌,晚輩不過是個學了點輕身功夫的劍客罷了,你看我腳下還有影子呢。”
陳玄兩腳輕點水面,一把將長篙撈了起來,隨即再度點水上船,笑著望向老翁。
“那便好…那便好。”
船翁心有余悸地接過船篙,偷摸摸地望向陳玄足下,待到見了影子,總算是放下心了。
“老伯,去往河對岸要多少銀錢?”
陳玄坐在舟頭,俯下身子捧了把河水,輕濯面龐。
“小本生意,只收你八錢…三錢銀子。”
老翁似乎對陳玄依舊心存芥蒂,竟是主動將船錢下壓了不少。
“老伯,我此行出來的急,手頭有些緊,可否再通融通融?”
陳玄笑呵呵地起身,白底云紋法袍隨風而動,看著便不是俗物。
“這…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你得稍待片刻,再等兩位船客,否則這一趟老朽就要虧到姥姥家了。”
船翁思忖片刻,還是答應了陳玄的無理要求,只不過加了個條件。
陳玄有心看看這河神究竟要整什么幺蛾子,于是點了點頭。
“如此,晚輩便先行謝過了。”
船翁長舒了口氣,隨即望向岸邊,只盼著再有船客前來。
陳玄不時仰望天空,卻未曾見到有一人御空過河,他心中猜測這是此地的某種規矩,卻也摸不清門道。
半刻之后,一位穿著襦裙的妙齡女子,邁著小碎步踏上了舟頭。
陳玄望向河中依舊空著的七八艘船只,沉默片刻,接著側過頭去,不看那女子哪怕一眼。
“老伯,可否載奴家去對岸?”
女子不動聲色地瞥了陳玄一眼,接著望向船翁,聲音很是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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