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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天門大開

大熊貓文學    逆行諸天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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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請訪問  江湖,廟堂,市井。

  俠客,臣子,百姓。

  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運。

  尋常百姓氣運若游絲,江湖草莽氣運或巨或細,轉瞬消弭,廟堂臣子的氣運隨官位品秩而變。

  天下九成九的人,終其一生氣運也難以成型。

  天下一小撮的人,生來貴胄,氣運如蛟如龍。

  離陽皇宮之上,有一條金黃氣運天龍,凡俗不可見,真人方可尋,它身長九百九十九丈,只差一丈便可化身成為有靈天龍。

  那一丈,被白淵汲去了。

  “離陽數百年謀劃,終于將這天下一統,龍虎道統本得以大興,卻被北涼與武當壞了氣數!”

  仙人身騎白鹿,行在空中。

  “無妨,天上與人間,絲絲縷縷勾連不斷,定不會讓北涼成事!”

  仙人手提符劍,踏云而行。

  “那一劍去了何處?”

  仙人身披羽衣,忽而驚覺。

  太安城大街小巷不計其數,橫縱相交如同棋盤。

  有一條小巷,巷中有一口枯井,井中曾養真龍。

  三位仙人恰好立在井上百丈處。

  一劍破井而出,如同蛟龍出水。

  劍氣直沖斗牛,撼動天幕。

  “道友助我!”

  年輕道人急忙出聲,余下兩位仙人連忙立在其后,各出一掌,按在他的肩頭之上。

  郁壘一劍劃過。

  缺一口。

  兩劍揮出。

  缺兩口。

  第三劍遞出。

  劍氣映照太安城,天上似有銀鏡。

  郁壘悄然斷開。

  千里之外,武當山有人神游。

  有人白衣負劍,立在三位仙人之前,可那三人卻毫無所覺。

  “人間怎會有如此劍術?”

  年輕道人手中無劍,心中也已無劍。

  “請天龍!”

  白鹿仙人眉心一痛,他連忙出聲。

  余下那位道人身上羽衣漸放毫光,離陽皇宮廢墟之上,天龍睜眼,豎瞳大如山岳。

  天龍騰云駕霧,一爪朝著三位仙人身前抓去。

  陳玄笑著看向那龐然大物,一劍遞出。

  天龍身下云霧化劍,轉瞬在龍身上下攻了千次,龍淵化成一道流光,直刺逆鱗。

  陳玄一手掐訣,生出一方通體金黃的玉虛法印,其上有雷弧跳動。

  三仙終于看見了那道元神——也看見了落在頂上的那方大印。

  北涼二十萬大軍傾巢出動,自那太安城南攻入城中,秋毫不犯俗世百姓,只殺離陽士卒。

  宋念卿幾欲出手,卻被柴青山所阻。

  “師兄,如今的形勢,只有依附于北涼,方可保存劍池。”

  柴青山看著那殺氣騰騰的無數北涼軍,心中生出一絲悲意。

  如今的離陽之于北涼,不就似天下劍士之于陳玄么?

  誰能與其爭鋒?

  太安城南五十里。

  有一瘸腿將軍策馬而來,他嘴角咧開,似乎在笑,眼角落淚,又似在哭。

  太安城南三百里,千丈高空。

  少女御劍而行,只差三十息便可抵達太安。

  “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個小浪蹄子!”

  太安城西北五百里,一襲白衣不斷飛掠,甚至不顧體內如同沸水的氣機。

  北莽有魔頭名洛陽,數百年年年思大王。

  清涼山王府。

  有丫環一襲紅衣,身段婀娜,她悄然鉆入梧桐苑中,潛入世子臥房,她瞧了瞧那空無一人的軟榻,抿了抿嘴,鉆入被窩之中,輕輕一嗅。

  有馬夫缺門牙,笑呵呵地溫了一壺黃酒,慢慢飲盡,這才背上劍匣,去往太安。

  天上有天人,人間有凡人。

  天人落子人間,本欲讓春秋混戰數百年,本欲讓離陽北涼北莽各自“相安”。

  北涼不能滅離陽。

  北涼不能獨稱王。

  天人如是言道。

  若是人間一家獨大,那么莊家倒是穩賺不賠,落子北涼的一夕暴富,可下注離陽與北莽的,怎生奈何?

  所以讓春秋提前結束混戰的黃三甲必須死,讓離陽過早一統九國的徐驍必須死,讓北涼白蟒吞天龍的徐鳳年必須死。

  這是天人說的。

  但不是陳玄說的。

  所以陳玄笑著看向天上,笑著看向那條竭力掙扎的天龍。

  他望向天門,笑著開口。

  “放你娘的屁。”

  龍淵瞬息刺入天龍逆鱗之中,直入龍首。

  長劍回掠,陳玄握劍。

  輕輕一揮。

  離陽那道通天氣柱瞬息斬落。

  直直向天一刺。

  天門大開。

  “我欲問劍于天,可敢接劍?”

  陳玄真身立在武當玉柱峰頂上,瞬息不見,跨越千里,來到太安,身魂合一。

  廣陵道,某個青衫儒士忽然抬起頭。

  “徐鳳年氣吞天下,你卻是氣蓋天穹。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他想了想,這才接過自己的話茬。

  “當飲一大白!”

  曹長卿笑了笑,望向路邊酒壚,他摸了摸衣袖,卻嘆了口氣。

  東海,某座島上。

  同樣是一襲青衫,同樣是兩鬢斑白,這位儒士的日子卻要滋潤的多。

  他捏起酒杯,輕抿一口桂花酒,這才捻動書頁。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他輕聲喃喃,即便這些詩句早已牢記于心,但他依舊會時常翻閱。

  “驚個屁,天色暗了,恐怕要下雨了,去把衣服收了。”

  婦人半躺在床榻上,小腹略微隆起,她往嘴里塞了一顆青梅,這才對著儒士說道。

  軒轅敬城輕咳兩身,將書卷合上,這才起身走向院中。

  他抬起頭,看向那道被一劍斬開的天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也罷,算我一個。”

  軒轅敬城將一件件衣衫收好,無聲無息地入了陸地神仙境。

  兩禪寺,白衣僧人將女兒架在脖頸之上,一個小和尚立在他身前,忽然望向天空。

  “師父,天若是變了,那還是天么?”

  小和尚名叫南北,李當心的女兒名叫東西。

  李當心笑了笑,他望向天空。

  “變了就變了,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關你屁事。”

  武當山上,李淳罡終于打磨好了木劍,他抬起頭,輕輕將木劍一拋。

  吳素看向太安城的方向,沉默片刻,御劍離去。

  鄧太阿握著一根桃枝,想了想,還是將劍匣背在了身上,他一步跨出,竟是落在天門之外。

  大蓮花峰,洪洗象也邁出一步,武當八十一峰各起一道水橋,逐漸化作一道天梯。

  太清宮外,王重樓眉心紫金紋路大放光華。

  襄樊城蘆葦蕩。

  隋斜谷吃了三柄劍,打了個飽嗝。

  他看向天空。

  天門之外。

  鄧太阿十二劍齊動,桃枝搖曳。

  一柄木劍輕飄飄地飛入天門。

  一柄法劍同樣遁入天門之中。

  兩劍士一道士率先為天下人開道。

  三十六天人出天門即貶為凡人。

  直至那一尊巍峨法相踏出門外。

  人間人稱之為白帝。

  “陳玄,你若不再作亂,可為天上第六帝。”

  那尊足有萬丈之巨的法相,輕輕彈指,便將鄧太阿擊飛至東海之中。

  木劍法劍齊齊落下人間。

  陳玄笑了笑,畢竟他曾殺了白帝的轉世身。

  “沒睡醒?”

  他這樣問道。

  于是一劍揮出。

  萬丈法相斷一臂,散落天下,人間氣運大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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