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網天字一等共計九人。
院外六劍奴便占據其六,加上驚鯢與玄翦,九人竟已現身八位。
如此盛況,在整座天下也是頭一遭。
分散的六劍奴不足為懼,但若是齊聚一處,各司其職,就會化為一座最精妙的殺人機器,單以殺力而論,幾乎等同于一位半步天人。
主攻者真剛先手而動,真剛劍無愧其名,剛猛無敵,摧枯拉朽,一劍斬碎了宅院的大門。
門上的冰塊四散而開,白亦非的冰魅術似乎又精進了幾分,竟是能夠做到冰封宅院。
黑色劍氣自門內席卷而出,滿地青石磚瓦碎裂,一劍襲來,黑劍與真剛劍相交,真剛自知不是玄翦對手,連忙猛退。
羈絆者登場,滅魂與轉魄自兩側襲來,青紅兩劍勢如破竹,直朝著玄翦胸前刺去。
玄翦卻不管不顧,身形再空中閃動,一劍朝著真剛刺去。
青紅兩劍殺氣濃烈,劍氣溢出,竟是遙遙割破了玄翦面上的肌膚。
驚鯢瞬息而動,粉色劍氣綻開,將這兩劍擋住。
“干將莫邪?”
驚鯢眉毛一挑,神色有些驚訝,畢竟這兩把劍乃是農家重器。
滅魂轉魄連忙撤去,或許,此時應當叫她們干將莫邪。
這兩把劍以血肉淬成,生來不詳,乃是弒君之劍。
今日這兩把劍現身此處,其寓意已然清晰——不殺嬴政誓不罷休!
玄翦繼續朝著真剛而去,劍氣滾滾,勢大無比,真剛避無可避。
投機者魍魎手持雙劍,自空中翻了一個跟斗,這才兩劍擋下玄翦黑劍。
“兩個叛徒,也敢如此猖狂嗎?”
助戰者仗劍朝著驚鯢襲來,亂神劍雖然也是越王所鑄,但卻不屬于越王八劍。
亂神劍攜帶風雷,威力巨大,驚鯢劍被一劍斬開。
但驚鯢卻并非不敵,她在空中輾轉騰挪,不斷劃出一道道直線,亂神雖然力大,但速度遠不及驚鯢,一時竟是被纏住了。
又是一劍朝著驚鯢襲去,這一劍無聲無息,即便是驚鯢這等高手,也是在劍快接近之時才有所察覺。
一個蒙眼老者揮劍而來,原來是隱藏者斷水襲來。
真剛見驚鯢與玄翦都被纏住,連忙朝著門內奔去。
不料一黑一白兩道劍氣蛟龍瞬間襲出,猝不及防之下,真剛被兩劍重傷。
兩條冰蟒自院外攀附進來,白發紅衣,白亦非立在半空,笑容戲謔。
“我不知道是何人給你的勇氣?”
陳玄靜坐在屋內,淡笑著落下一子,甚至不曾看過白亦非一眼。
嬴政隨即落子。
韓非坐在一側,看得津津有味。
“韓國血衣侯,拜見秦王。”
白亦非揮了揮劍,一道冰菱瞬息朝著嬴政刺去。
木劍飛掠,一劍將冰菱斬得粉碎。
“許久不見,國師大人的飛劍之術愈發精妙了。”
白亦非收斂了笑意,兩條冰蟒載著他朝著院內襲去。
一根根竹子被冰雪包裹,葉片宛如琥珀。
紅白兩劍先后揮動,劍氣與寒氣相互交織,就要來到三人身前了。
陳玄再落一子,萬物回春,冰雪消融。
木劍接連穿梭,再次擋下兩劍。
“事到如今,秦王還不逃離嗎?”
白衣非立在院外,一步步朝著三人走去。
“弱者的悲哀,就在于認為別人與他同樣弱小。”
韓非嬉笑著看向白亦非。
紅劍動了,白亦非的身形朝著三人飛速襲去。
木劍回轉,陳玄握劍。
一劍刺出,歪歪斜斜,返璞歸真,劍氣與劍意蘊藏在劍身之中,直到與紅劍交接,這才陡然綻開。
紅劍暴退,白亦非的右臉被劍氣割傷了。
“國師大人的劍術的確高妙,若是只有白某一人,自然不是國師對手。”
白亦非揮了揮手。
黑白兩道影子在空中閃動,分別朝著陳玄身旁兩人而去。
又是一劍揮出,金線自窗口劃出,猛地綻開,化作一道鋒銳的金色劍氣,瞬息將墨鴉與白鳳重傷。
“侯爺莫非是在與我玩鬧?”
陳玄落子,屠掉了嬴政的大龍。
月色如水,柔和撒下,三人端坐屋中,氣定神閑,宛若天上人。
韓非的面色突然一變。
只見天上那輪皎潔明月黯淡幾分,卻在瞬息變成血色。
“掩取蔽日,陰盛晝暗。這是掩日!”
三人之中,就屬韓非最是博聞強記,他一眼便認出這異象是掩日劍所造成。
一位蒙面黑衣之人出現,左手持鞘,右手握劍。
猩紅到有些發黑的長劍揮舞,那人隨著掩日劍一起朝著陳玄襲來。
白亦非也趁機再動,冰菱悄無聲息地繞到嬴政身側,卻被陳玄彈指擊碎。
面對來勢洶洶的兩人,陳玄第一次起身。
數百個金色篆字瞬息漂浮在空中,陳玄人隨劍動,一劍裹挾著金字,破開了遮天蔽日的異象。
木劍劍尖連點,一息之內,竟是連刺百劍。
金色劍氣宛若數百根金針,直朝著掩日與白亦非刺去。
兩人一齊揮劍,金色劍氣消弭。
一前一后,兩人再度踏空,劍勢愈發兇猛,劍指嬴政。
陳玄右手握劍,左手朝著遠方一點。
“就讓龍淵先飛一會。”
木劍揮動,劍意籠罩住整座宅院。
一輪血色落日在夜空中懸掛,日月同輝,甚是壯闊。
白亦非面色一變,這落日劍意之中,似乎暗藏玄機。
風消失了,月光似乎被停在了空中,整座宅院都靜止了下來。
身處在這座宅院的所有人都覺得時間似乎變慢了。
金色劍氣如同絲縷一般,在院中飄蕩。
絲絲縷縷瞬息綻開,后院之中,掩日與白亦非身上同時綻開一道道血痕。
大門之外,六劍奴被數十縷劍氣洞穿。
時間繼續流動。
白亦非與掩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前門之外,四人抓住了機會,一劍劍攻向六劍奴。
嬴政看著立在窗前的陳玄,心神搖曳。
韓非雙眼微瞇,方才那一瞬,就連逆鱗劍靈都未曾反應過來。
一道金光劃過天空,龍淵劍自城外飛來。
“看來大局已定。”
嬴政起身,笑著看向天空。
轟~~
一道巨大的冰柱自院子地下而起,將整座宅院頂起在半空之中。
眾人隨著宅院一齊懸空。
一把冰劍已然刺入陳玄胸前。
陳玄面色一痛,左手握住冰劍劍刃,鮮血順著劍刃不斷滴落。
“你也配與亦非動手?”
女人笑著將劍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