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的戰亂快要結束了。
秦宮一角,不大的院落里,身穿黑色衣裳的青年正在練劍,不,準確的說是正在拔劍。
黑衣青年長的很白凈,只不過面色有些冷漠,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噌~”
一聲劍吟,冰冷的泛著寒光的劍身抽出,瞬間又回到劍鞘之中。
先后兩個動作,卻只有一個聲音。
“還是不夠快。”
陳玄握住劍,睜開眼。
“來到這個世界快二十年了,練劍也有十年光景了,只是似乎還不夠快。”
他結束了每日必行的一千次拔劍,盤坐在地上,雙眸緊閉,似在冥思。
陳玄本以為自己不過是穿越到了春秋戰國,直到一年前發生了那件另天下震動之事。
兩個劍客聯手闖進秦宮,硬生生在三千秦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甚至于——差點刺秦功成。
“殘劍?飛雪?英雄世界…”
陳玄看似閉眼休憩,實則在看一個玄奇的面板。
“宿主:陳玄。
年齡:20歲。
技能:拔劍術(登峰造極),劍術(爐火純青)。
任務:擊敗長空(未完成),擊敗殘劍(未完成)、擊敗飛雪(未完成)、擊敗無名(未完成)。”
陳玄只想說世事當真無常。
他重生到此方世界后,日夜練劍習武,十余年如一日,只為了安身立命。
終于劍術初成的那一日,又發現了這個世界并不是自己以為的那么簡單。
直到他聽聞殘劍飛雪二人之名時,系統才悄然浮出水面。
這個來歷不明的系統,來的有些晚。陳念這樣想著。
“統領大人,大王召見。”
身著黑甲的侍衛走進他的小院,躬身低頭,不敢直視陳玄雙眼。
“不敢讓大王久等,陳某這就去覲見大王。”陳玄拿起擺在矮幾上的劍,起身朝外走去。
“進殿佩劍,這等殊榮也只有統領大人有吧。”侍衛恭敬地看著陳玄的背影。
秦宮大殿里沒有任何綢緞珠簾,只有黑色的柱子與石板。
這是殘劍與飛雪二人行刺后,秦王下令的結果。
秦王,這位即將結束戰國亂世的雄主,此刻正跪坐在高臺之上,面色凝重地拔出自己的佩劍。
陳玄跪坐在臺下默不作聲。
“聽聞近日你的劍術有所精進?”嬴政擦拭著泛著寒光的劍身。
“回大王,略有所得。”聞言,陳玄大概猜出了秦王讓他來的目的。
“自你成為禁軍統領以來,立功不少,只是不知,你的劍術與殘劍飛雪相較如何?”秦王雙眼微瞇,一手握著劍柄,另一手扶著劍尖。
“未曾交手,臣不敢妄言。”陳玄握著劍柄,劍身藏在劍鞘中。
除了秦王與他之外,再沒有人知道這把劍未曾開鋒。
秦王是王,是稱孤道寡的王,是王就不可能沒有疑心。
只是秦王不清楚,對于陳玄而言,劍開鋒與否差別已經不大了。
“這一年你日夜教習禁軍,寡人看已經初有成效。
既然你不知殘劍飛雪的劍術如何,不如讓你出宮去領教領教。”
秦王將劍歸鞘,慢慢從高臺走下。
秦王將劍平遞到陳玄身前。
陳玄抬起頭。
“定不負大王所托。”陳玄雙手接過秦王佩劍,沉聲道。
一匹快馬在荒野之上奔馳,激起陣陣揚塵,陳玄看著前方隱約飄起的炊煙,猛地甩了一下馬鞭。
不大的一個集鎮,按照秦國的規制,這里應該是一個亭。
陳玄牽著馬緩緩走進集鎮,道路兩邊的建筑都是磚木結構,黑瓦黑磚,秦人尚黑。
他來到一家棋館。
“客人是來下棋還是聽曲?”
門口的侍者牽過馬,開口詢問。
“我不懂棋,但是聽說此處有位老先生的琴音高絕。”陳玄環視四周,緩緩道。
“客人請。”侍者目送陳玄入內,牽著他的馬去了馬廄。
陳玄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棋館四面都是房屋,中間留了一大片空地,散布著幾座亭子。
其中一座亭子里,兩人正在對弈。
“長空?”陳玄喃喃。
對弈兩人中,一人雙目緊閉,聽聲下棋,他身前橫放著一柄槍,槍頭被布袋裹著。
陳玄自顧自地找了個亭子,獨坐獨飲,很是悠閑,甚至還給彈琴的老者扔了幾枚錢幣。
“特為先生而來。”陳玄笑著看向老者。
長空耳朵一動,依舊閉著眼,下了一子,無聲地笑了笑。
“長空先生棋藝高超,在下自愧弗如。”與長空對弈的中年人笑著說。
下一瞬,中年人一劍襲來,長槍未亮鋒芒,但槍桿恰好抵住了對面襲來的劍尖。
“你是何人。”長空右手持槍,左手端起碗,喝了一口酒水。
“秦宮七大高手,特為捉拿反賊長空而來。”中年人雙手緊緊地按著劍柄,可是那劍尖再也不能下移一寸。
陳玄搖了搖頭,這種程度的劍,他十二歲就達到了,秦宮明面上的高手,實在有失水準。
清幽雅靜的琴聲在棋館中回蕩,一個穿著黑色亭長官服的人走進棋館,開始下雨了。
原本坐在棋館各處的幾人湊到一處,正好七人,為首一人正是那個中年人。
七人先是輪番上陣,劍勢看似迅疾,但在棋館中某幾人的眼中,全是破綻。
所以,長空在未亮槍頭的情況下,弄折了七人的長劍。
長空朝著門外走去,黑衣人開口了。
“止步。”
“小小亭長,有何貴干?”
“此地歸我管轄,你是大秦通緝的要犯,你,不能走。”
陳玄一邊飲酒,一邊笑看著兩人做戲。
“長空先生,此人劍術似乎不弱。”陳玄決定給原本完美的一出好戲加一點顏色。
長空斜眼看了陳玄一眼,亮出鋒利的槍頭。
兩人對視片刻,他們無從得知這個突然闖進他們計劃中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他們只能按照預設的計劃進行。
亭長先發制人,右腳一踏,騰空而起,一劍朝著長空刺去,速度奇快,甚至于劍尖連斬幾枚雨滴。
長空連忙用長槍格擋,不過亭長的劍術遠非先前七人可比,長空握槍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猛地一撤,一個側身,槍出如龍,寒芒朝著亭長脖頸襲去。
一曲終了,陳玄笑著再扔過去幾枚秦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