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屏住自己的呼吸,她知道狙擊手在樹林之中最容暴露自己的時候,是鏡片開始反光的時候,當她靠近這個狙擊手的時候,眼睛瞥過樹冠,最終找到了帶有一絲反光的地方。
是那里?
樹冠上,死亡射手注意到國王的車隊在其余車隊護擁之下,進入泰米—格。
最好的狙擊時刻在于國王下車的一刻。
單片鏡片中,國王在司機的引領下,下了車。
阿伯羅溫伯爵歡快地鞠躬,迎接喬治英王大駕光臨,他身旁站著妻子碧、妹妹茉黛女士,還有可靠的仆人長和女仆長,死亡射手在艾瑟爾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艾瑟爾很吸引人。
這感覺吧,就好像是茫茫人群里的天然神圣。
一個國王如果掀下他的紫袍和王冠,扔進人群之中,他就再也沒有能夠吸引別人的地方。
可是,這個女人即使是一名女仆,她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衣冠楚楚的王后,她有著一頭卷曲的灰白頭發,典雅莊嚴得如同圖畫里走出來的美人,她是那么美麗,可是在那名女仆面前,竟然讓人毫無興趣。
仿佛是拿著凡人的美,去與日月辯論,誰的美更為持久,誰的美更為神圣?
誰的美才是真的美。
國王、王后與泰米伯爵幾乎站在一起,那個女仆長敏快地扶起王后拖曳在地上的鯨骨長裙。
‘就是這個時候了。’
死亡射手手指滑向扳機,他一槍殺死三個人。
那個女仆離他們太近了。
不過,那又怎么樣?
他要人死,就絕對不會讓人活過第二天。
德皇和阿瑞斯下令要讓英王一家人全死,那么牽扯進一個小小的女仆算什么。
扳機微微扣下。
就在這個時候,稀疏的小雨中,突然閃現一個事物的影子。
死亡射手本來就要開槍了,但是雨水中出現的那個身影是何等偉大,他背對自己,突然又轉頭俯瞰向自己,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看見一切,他的手背有一道卍字符…
當他看向自己的時候,時間似乎是靜止了。
只一瞬間,這個身影消失了。
剛才那只是幻覺。
死亡射手心里咯噔一下,吞咽下口水,經受過長壽手術改造的他,見多識廣,但是今天絕對是他第一次遇見的情況。
剛才那位…就好像是在問他,你真的要開槍嗎?
這真的是你的想法嗎?
你不應該是這么污穢的人吧?
“我是一名專業的殺手。”死亡射手這樣告訴自己。“殺死他們,是我的責任。開槍吧,沒有什么好怕的。”
“這樣會沒來由得擔心,我真的是應該多睡覺了,肯定是因為最近熬了夜。”
他看著國王和王后隨著伯爵走入房子。
那個女仆長隨之進門。
死亡射手心里在嚎叫,為什么,這么好的機會,他居然放過了。
‘可惡啊。’
‘這個叫做喬治的蠢貨,真的應該好好感謝那個女仆。’
不過…
即使是進了房子里,依然可以嘗試強行狙擊。
子彈可以穿過墻壁和窗戶。
死亡射手調整心態,突然之間,他感到背后如芒背刺,一陣風刮過他的后腦勺。
‘后面有人!’
他迅速轉身,狙擊槍槍口對準身后,要開一槍。
娜塔莎預料到了他的舉動,在他這么做之前,搶先踩在樹枝上,小跑入死亡射手的…懷抱,抓住他的手臂,然后借著助跑帶來的慣性,整個人來了一個后空翻。
死亡射手的右臂,被她連帶向上翻折,咔嚓一聲,被輕易地脫臼。
兩個人從樹上,掉了下去,娜塔莎的玉腿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最好別動,先生。是誰安排的你。”
死亡射手立刻說:“我什么也不會說。”
“是嗎?”娜塔莎囂張得甩了甩頭發,性感地說:“那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背后的人是誰。走吧,諸神要見你。”
死亡射手一臉蒙逼。
諸神?
這個漂亮的美女特工,怎么會說出這種胡話。
可是瞧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說謊。
泰米—格內,國王和王后坐在伯爵妻子碧,預先準備好的席位上,桌子、茶杯、酒杯都是金的,餐叉和盤碟都是銀器。
室內有三盞用水晶葡萄裝飾的掛燈,栩栩如生、光彩奪目。
讓伯爵松了口氣的是,國王和王后對這一切都很滿意,妻子碧很擅長應對這個場面。
當碧發現,毫無目的的閑談無法打動喬治國王的心的時候,她立刻把俄國大帝改革海軍的事情拿出來給喬治英王說,喬治英王對這個很感興趣。
不列顛海軍,是他的驕傲。
是帝國王冠上最亮眼的珠子。
艾瑟爾仔細地觀察國王何時換餐。
按照規定,如果國王換下手里菜肴,其余人都必須換下手里的菜肴,即使是在吃,也不得不停止。
如果國王停止用餐,其余人就不能繼續用餐。
而且,每個話題開始之前,就必須由國王先開口,其余人不得先開口。
多么冰冷的階層意識。
艾瑟爾覺得惡心,她覺得自己可能聽了太多父親的教導,以及他在工黨的演講。
父親經常強調的一點是,上帝創造了他們,那么所有人都應該是平等的。
艾瑟爾不禁疑惑,為什么有人可以享受統治別人?
有仆人跑到艾瑟爾身旁,快讀低聲道:“有人找你。快去吧。”
伯爵等人注意到了艾瑟爾離席,英王覺得這個女仆不夠尊重人,再重要的事情,應該也沒有接待他更重要吧。
伯爵快速為她道歉。“很抱歉,我們的女仆長是個性子歡快的女孩。”
王后矜持地點了點頭。“我倒是很喜歡她,剛才進來的時候,我聽你叫過她的名字,是艾瑟爾對嗎?她真的很漂亮。”
伯爵緊張地看了眼碧。
泰米—格頂層仆人的小閣樓里,黑寡婦娜塔莎坐在艾瑟爾的床被上,她把四件神物遞給艾瑟爾。
“這些是…藝術品?”艾瑟爾傻傻地問道。
“親愛的。你是要笑死我。”娜塔莎笑了出來,“這些是用來吃的。”
“吃吧,全世界最幸運的人。”
“你會誕下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因此你得到了這些即便是國王也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這些…是諸神贈予你的不死神藥。”
羅馬——梵蒂岡。
阿瑞斯攜帶不滅的戰爭神性,從阿爾卑斯山脈的山腳走到另一邊的山腳。
毀滅吧。
他從低地國家,追著美國隊長和神奇女俠,一路來到了梵蒂岡。
阿瑞斯舉起手中的戰爭之斧,一道血紅色光落在斧頭上,化為滔天的光輝斬向羅馬天主教堂,要將其中的教皇——神奇女俠——美國隊長全部殺死。
阿瑞斯露出血腥的笑意。
可惡的人慘死在自己眼前,仿佛歷歷在目。
他就是這么膚淺。
就這么直接。
空氣中縈繞著悲哀,一道嘆息忽而響起。
阿瑞斯嘴角的笑容僵硬了起來。
因為這道嘆息出現在自己耳旁。
一個人用兩根手指捏住自己的斧頭,他的雙眼有如星空,孩子的面容,帶有神性的表情。
“我本…不想提前插手。”
“但是你讓我沒有辦法啊,退下吧,現在還不是我們交戰的時候。”
森光語氣和緩道,甚至帶著一點慵懶,未變聲的奶聲令人能忽略他的威嚴,只是阿瑞斯臉色大變,便快速往后退。
“主神?”
阿瑞斯曾經屠戮過整個奧林匹斯山,他見識過主神和神王的力量。
A級就是主神級,就是外神級。
魔亂人間。
森光一指點出,空氣中抽離出來可怕的氣息,無數黑紅色影子化作人形,起舞、打斗,每一個小人都在自相殘殺和攻擊阿瑞斯。
這是天魔策最邪惡的武功。
取自紫氣天羅和真傳道劍罡同流。
阿瑞斯揮舞著戰爭神斧,戰爭神性一個個摧毀了黑紅色的影子,在空氣中流下一道道金色的神力光輝。
“為什么要與我為敵?”
阿瑞斯大吼。
森光淡淡道:“你今日走,我不攔。”
“你要再往前一步,便是死。”
阿瑞斯仿佛是聽到了笑話,他砸碎了最后一個影子,大笑說:“一戰就是我的戰爭神國。”
“你就算擁有主神的力量,又能怎么樣?”
“沒有神國,你無法在地球上發揮出真神的力量。”
森光輕飄飄推出一掌,可落在阿瑞斯眼中,是那么可怖。
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掌中閃爍卍字符。
如來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現。
梵唱連連,佛光照耀。
戰爭神性籠罩的戰爭神斧與這一掌相觸,激發出無數神性火花。
戰爭神性之中有別的變化,無數武器從其中變換出來,從一開始的冷兵器到后來的熱武器,每一次變化,都增強一分戰爭神性。
如來神掌之中,佛意浩瀚,萬物皆無,百事皆空。
兩者竟一時間不分上下。
阿瑞斯感受到了不同于宙斯和奧林匹斯其它主神的神力,性質不同,而且似乎更加有活力,其中蘊含的變化,甚至隱隱超出了奧林匹斯整個神系的戰爭潛力。
這是當然的。
佛教和奧林匹斯神話相比,肯定是更主流,更浩瀚。
森光察覺到了阿瑞斯能屠殺奧林匹斯所有神的奧秘。
因為人類的戰爭進步了!
沒錯就是這么簡單。
戰爭神一開始還不強,在荷馬史詩之中老是被雅典娜壓著打,可是隨著人類戰爭的進步和癡迷,阿瑞斯越發強大,以致于到最后殺死了包括宙斯在內的諸神。
另外,如果自己預料得不錯,阿瑞斯應該是在伯羅奔尼撒戰爭殺死了宙斯,毀滅了奧林匹斯神域。
一個念頭出現在森光腦海。
如果出現了核彈,阿瑞斯會變得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