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顯得陰暗而沉寂,那張巨大的蛇皮已經被他們遠遠甩在了身后,地上的蜘蛛尸體漸漸稀疏起來。
他們轉過又一個彎道之后,終于發現前面立著的那道結結實實的墻。
哈利對著墻上那兩條交纏著的蛇嘶嘶說了一句“打開”,隨著石墻裂開,他們終于走進了真正的密室內,斯萊特林的巨大雕像就佇立在房間的最深處。
一道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雕像的最下方,像是在欣賞著這具雕像。
“弗雷德?”羅恩認出了那道身影,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呼喚了一聲。
那道身影轉過身來,蒼白的臉上掛著戲謔的笑意,眼睛沒有關注其他人,只是上下打量著哈利·波特。
“弗雷德?你醒了?”哈利抿著嘴唇,聲音嘶啞地道。
湯姆沒有回答,他的眼睛沒有離開哈利的臉,其中隱藏著近乎貪婪的神情。
“快跟我們離開這里,弗雷德。”羅恩呼喚道,“這里很危險,有一條蛇怪,它隨時都可能過來!”
“它不受到召喚是不會來的。”湯姆的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繼續盯著哈利,顯得漫不經心。他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搞來的魔杖。
哈利和羅恩突然感覺心里發冷,哈利艱澀地道:“你就是那個繼承人?”
羅恩嗓子里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他蒼白著嘴唇,有氣無力地道:“弗雷德,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隨即他便哽住了。
湯姆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了,他直直地看著哈利,沒有給其他人分去一點目光。
“是啊,我就是那個繼承人…”湯姆說道,“很有趣吧。”他發出了一陣尖厲刺耳的狂笑。
布萊恩輕輕推了推眼鏡,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他沒有發現日記本的蹤跡。
羅恩幾乎癱軟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哈利用魔杖指著湯姆,咬牙道:“不,你不是弗雷德!你是控制了他的那個幽魂!”
湯姆把玩著手中的魔杖,饒有興趣地道:“那又怎么樣呢?這具身體是他的,你可以稱呼我為弗雷德·韋斯萊,也可以稱呼我湯姆·里德爾。當然,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更希望你稱呼我為…”
他頓了頓,轉而說道:“你知道嗎?我對你很好奇,哈利·波特,我一直在這里等著你…”
“你為什么想見我?”哈利氣得聲音有些顫抖了。
“哦,是這樣的,哈利,有人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了。”湯姆玩味地道,“你的那些驚險迷人的往事。”
他的目光從哈利前額上那道閃電形傷疤上劃過,神情變得更加饑渴了。
“我有許多問題等著問你呢,波特。”湯姆道。
“什么問題?”哈利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比如說,”湯姆臉上露出快意的微笑,“一個嬰兒,沒有任何神奇的魔力,是怎么打敗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的?你怎么能夠安然無恙地逃脫,只留下一道傷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卻被摧毀了?”
“你為什么關心這個?”哈利冷冷地道,“伏地魔的事發生在你死后許多年。”
“伏地魔。”湯姆輕聲道,“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哈利·波特。”
布萊恩似乎看到湯姆的目光向他這里瞥了一眼。他瞇了瞇眼睛。
羅恩倒吸一口涼氣,噔噔噔地退后了好幾步,臉色慘白地盯著湯姆。
湯姆用魔杖在空中畫了幾下,寫出三個閃閃發亮的名字:湯姆·馬沃羅·里德爾。
然后他把魔杖揮了一下,那些字母自動排列成一個句子:我是伏地魔。
“看見了嗎?”湯姆小聲說道,“這個名字是我在霍格沃茨上學時就用過的,當然啦,只是對我最親密的朋友用過。我知道有朝一日,當我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時,所有人都不敢輕易說出這個名字!”
哈利的腦子似乎僵住了,他木木地看著湯姆·里德爾。就是這個人殺死了他的父母,還有那么多其他的人…
許久之后,哈利終于強迫自己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平靜卻充滿仇恨:“你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
“你說什么?”湯姆厲聲問道。
“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哈利呼吸急促地道,“即使在你力量最強大的時候,你也不敢試圖控制霍格沃茨!鄧布利多讓你聞風喪膽。”
湯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得陰沉而冷漠。
羅恩終于鼓起了勇氣,站在了哈利身邊,手中瑟瑟發抖地攥著他那根幾乎斷成兩截的破魔杖,指著湯姆道:“把弗雷德還給我們!”
“哈哈哈…”湯姆再次發出了一聲冷厲的狂笑,他輕聲道:“你們可以想辦法來拿啊,試著殺死我,看看他會不會跟我一起死?”
哈利和羅恩氣得臉色鐵青。
“或者說,來等價交換,怎么樣?”湯姆話語輕柔無比,“偉大的哈利·波特,想必你很愿意用你自己來交換吧。我得到你,而你們…”
他指了指自己,眼睛里冒出了詭異的紅光:“得到他。”
哈利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死死地瞪著湯姆,手中的魔杖微微顫抖著。
“別聽他的,哈利,”羅恩聲音艱澀,語氣顫抖地道,“他在騙你…”
布萊恩平靜地欣賞著這出話劇表演,目光在四處逡巡著,心里在想鄧布利多究竟在不在這里。
“你為什么要我?”哈利聲音沙啞地道。
“我對你身上的力量十分好奇,哈利·波特。”湯姆笑著道,“在你的過去,我的未來,我們一共遭遇了兩次,兩次我都沒能殺死你。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呢?”
“因為我的母親因救我而死,”哈利因拼命壓抑著怒火而渾身發抖,他生硬地說道,“我那普普通通的麻瓜出身的母親,是她阻止了你殺死我,讓你變成了一個躲躲藏藏、令人作嘔的老鼠!”
湯姆的臉扭曲了,隨即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原來如此,你的母親為了救你而死。是的,我記起來了,那是一個非常有效的保護咒,鄧布利多一直宣稱的‘愛’。”
他顯得有些嘲諷和厭惡起來,道:“說到底,你身上沒有任何特殊的東西。我本來一直想不通,你知道,我們之前存在很多奇特的相似之處,都是混血統,都是孤兒,由麻瓜撫養長大,也都是蛇佬腔,甚至我們的長相還有幾分相像呢…但說到底,你只是運氣好點罷了…”
“那么,我想了解的就這么多了。”湯姆臉上的獰笑更加明顯了,語氣極盡諷刺地道,“那么,要不要獻身于我,來拯救你的這個朋友呢?我們全身充滿‘愛’的大英雄?”
“哈利,別聽他的!”羅恩緊緊拽住哈利的手臂,咬牙切齒地道。
哈利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的時候,一陣空靈神秘的歌聲飄了過來,歌聲越來越高,讓人血脈賁張。
一個石柱頂上冒出了火焰,一只金紅色的大鳥從火中飛了出來,金光閃閃的尾巴像孔雀尾巴一樣長長的,金光閃閃的爪子上抓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裹。
它在空中演奏著神奇的音樂,向著哈利飛了過來,把爪子中那個破破爛爛的東西扔在哈利腳邊,然后重重地棲息在哈利的肩頭。
它收攏了兩扇巨大的翅膀,停下了歌唱,閉合上尖尖長長的鋒利金喙,兩只亮閃閃的黑眼睛直直地看向湯姆·里德爾。
“福克斯?”哈利驚喜地道,感覺著大鳥的金爪子輕輕抓著他的肩膀。
“一只鳳凰…”湯姆惡狠狠地瞪著它,又看向地上的東西,那是那頂臟兮兮的分院帽。他開始放聲狂笑起來。
“這就是鄧布利多送給你的東西?一只會唱歌的鳥和一頂破帽子!”湯姆的笑聲震得密室似乎都在微微發顫。
“好了,現在,說出你的選擇吧,哈利·波特。”湯姆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冷冷地說道。
“我不會任你宰割的!”鳳凰給了哈利勇氣和信心,他斬釘截鐵地道,“我會自己從你手中奪回來!”
“非常好,那就讓我們比試比試吧。”湯姆看了一眼福克斯和分院帽,似乎覺得非常滑稽,“看看鄧布利多給你的最好的武器,和斯萊特林留給他的繼承人的…”
“對我說話吧,斯萊特林——霍格沃茨四巨頭中最偉大的一個!”
他嘶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