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對外戰爭史上,曾經創造出一個“一漢當五胡”的故事,并且以這個方式,打的匈奴人哇哇直叫,使其后面果斷走向了分裂。
愿意低頭的,直接把漢朝認作了爸爸,還特別有感情,誰說它跟漢朝沒關系,歸順的南匈奴人就得跟誰過不去。
不愿意低頭的北匈奴,則是開始了遷移,越過大陸,來到了另一端,給統治地中海的羅馬帝國帶去了無比的驚喜——
以西方古代的繪圖技術,地圖上的比例是失衡嚴重的,除了羅馬自己,北部地區被描繪成了狹隘可憐的模樣。而且受限于眼界,長期認為全世界就只有地中海這么一塊地方,到了中歐部分,差不多就到了世界的盡頭。
結果正是從那么個在羅馬人看來極為落后蠻荒的小道中,莫名其妙的涌現出了源源不斷的奇怪勢力,跟地獄之門似的,給歐洲帶來了巨大改變。
匈奴、突厥…
以上都是在雙方不知情之下,中國送給西方的大禮包。
被中國人打敗的蠻夷帶著殘余力量,跑過去又把歐洲欺負的要死。
足以見得古人有多能打架。
而締造“一漢當五胡”這個神話,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中原王朝對北方蠻夷的巨大技術優勢。
馬鞍馬鐙讓本來不熟練騎馬的漢人迅速的組建出了自己的騎兵,還能和匈奴人在草原上追逐,把客場轉變為主場。
厚實的甲胄和利刃,讓自己不會輕易受傷,還能一刀砍死對手。
文明之間的差距讓漢軍看起來跟開了高達差不多。
可惜等到唐宋之際,中原文明和草原部落間的差距慢慢縮小,遼國還跟大慫搶起了正統地位,自然也就再沒重現“我能打十個”這樣的神話。
而經過朱見濟努力的發掘后世經驗,眼下的明軍,也算和同時代,再次拉開了距離。
雖然蒙古人也會用火器,但最為開放先進的蒙元時代,也就弄了大銃這個粗糙炮出來。
現在明朝的火炮、長槍,乃至于土手雷,見識過嗎?
徐永寧嫌棄大炮笨重,可其他的小玩意兒,卻是都帶著的!
在柳陳出城迎擊的隊伍面前,明軍仿佛開了掛,幾排火槍射擊過后,自己還沒有接近,隊友就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
短短時間內,他們氣勢洶洶的沖出來,又手忙腳亂的爬回去。
其長官也心驚于明軍的武器厲害,決定關閉城門,死也不開,又派人從其他城門走,去往土魯番通風報信。
雖然他又愛財又蠢,可對也密力虎還是挺忠心的,不至于一看到明軍過來就想著投降。
當然了,重點是大明的肌肉沒對著他們亮過。
要是真趕上了漢唐的國際影響力,一看到明軍的日月金龍旗,連刀都不用拔出來,就能嚇得一堆人搶著投降。
不過沒關系,徐永寧不是很挑剔的人。
對面不知道自己的厲害,那就讓他見識一下嘛!
他打算讓人去柳陳城下埋一堆土地雷,直接把城墻給炸開。
然后在塵土飛揚中,沖進去踏平這座土城!
搶他娘的!
但在城里,除卻得知外敵來襲,慌張的想用各種方法保全身家的人之外,還有一波隱藏分子在暗中窺探。
在徐永寧來到之前,他們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這群人,在大明的國家編制里,被稱作“錦衣衛”。
雖然比不上傳聞里的厲害,但在針對性的滲透下,在亦力把里這座東大門里,還是有不少人盤踞著的。
畢竟在訂制下西征計劃后,朱見濟已經讓人過去當間諜了。
兩三年下來,即便是被也密力虎直接控制的土魯番城,也被他們滲透了好幾個進去。
像柳陳這個最接近大明的西域城市,更是難逃被透個精光的結局。
因為當地的執政官根本就沒有這種意識。
拿了偽裝成商人的錦衣衛塞過來的銀子,還有大量的珍寶器物,只要不是當眾說“老子要造反”,“讓回回去養豬”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對方都是隨便的。
有人要拿錢來考驗干部,
這肯定是能考驗成功的。
等乾圣六年一開始,打著經商名義在這邊落腳的錦衣衛就在為“里應外合”做準備了。
他們不動聲色的在住宅下面挖了地下室,藏了一大堆兵器,順便的這些年收集的情報都轉到了朝廷手里。
眼下徐永寧一來,擊退了城中反擊隊伍,已然讓和平了多年的柳陳城上下心慌意亂,正是他們搞事的好時機。
“不用多管別的事,只要打開城門,引入天兵,咱們便贏了!”
最麻煩的問題,往往只需要用簡單粗暴的手段來解決。
這個想法,跟徐永寧極為貼近。
就看城里城外,誰的手速快一點,能夠爽起來了。
相對于徐永寧還需要派人繞路,去柳陳守備薄弱,少有人注意的地方挖溝埋雷,再點火引爆,城里這群錦衣衛做事更有效率。
在經過短暫的商討后,他們便決定用詐——
明軍兵臨城下,柳陳長官再蠢,也不會繼續把城里的漢人老板當成可以任由自己擺弄的取款機,讓他們自由活動了。
如果守城艱難,遲遲不能讓城外的明軍退去,指不定他還得把手里的漢人推出來宰了泄憤,借頭顱一用,安定民心。
甩鍋嘛,
這是政客的本能。
所以只是待在挖出來的地下室里,他們也能猜到,眼下柳陳長官已經派出衛隊,搜捕城里的漢人了。
也許的確有無辜商人受了連累,不過為了帝國崛起,這些人委屈一下也是應當的。
錦衣衛們找來一些繩子,把自己虛綁上,裝作被俘虜的模樣,要去城墻那邊,被柳陳長官狠狠唾斥,然后當成人質,展示給城外明軍。
至于押送他們的人,則是西域真正的二五仔,實打實的本地人。
對方本是柳陳原來的小貴族,家族從古至今都在信奉佛教,是祖傳的虔誠教徒。
可等到統一土魯番地面的也密力虎皈依綠教,還用刀子強迫所有人一起跟著信后,對方家族就垮了。
作為異教徒的代表,他們家被也密力虎劃入了嚴重打擊范圍,年邁的父母被殺,弟弟逃跑去了哈密。
自己則是舍不得土生土長的柳陳,在散盡家財賄賂長官,并且和原配離婚,迎娶了一位蒙著黑頭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淑女”,宣布改信后,茍且偷生留了下來,并且在城里擔任了一個小小的衛隊長。
他本人是被迫信仰的綠教,如果沒有明軍強勢插足,哪怕心里再不甘,過去幾代,子孫也會變成真的狂熱教徒。
在綠教擴張的過程中,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情況。
幸好明朝過來解放西域了。
他的弟弟在哈密被梁白開收編,加入了偉大的錦衣衛,然后跟著柴犬一起回到了柳陳,兄弟重逢。
然后,他就成了西部錦衣衛的編外人員。
為了信仰、為了父母,還有恢復家族的期望,就算家里還有個綠教女人盯著,他也硬著頭皮和漢人攪和在了一起,小心翼翼的不讓人發現。
只等今天過去,大事便成了!
對方擺出一副淡定的表情,帶著虛綁起來的漢人,光明正大的往城墻方向而去。
跟他們一塊的,還有很多漢人老板。
有的驚訝于自己待遇的落差,還在不停強調自己有錢,和長官認識,讓衛隊人員對自己放尊重點。
每年都塞那么多錢給人,不可能…真宰了自個兒吧?
“敵人都來了,你們為什么還不上去防備!”
“待在城下躲著,有用嗎!”
走到接近城門的地方時,眼看再貼過去就要引起注意,二五仔的佛教徒神色自若,對著駐守的城里士兵斥責道。
“好歹多去幾個,保護城主閣下。”
“這些漢人都是被綁好的豬玀,哪里需要你們這么多人看著?”
“現在是你們表現的時候了!”
自家在柳陳經營多年,對于還沒有徹底被綠教征服精神世界的原住民來說,還是有點威望的。
他們看了下對面雙手都纏繞上粗繩的漢商,心里猶豫一下,還真被騙走了一些人。
主力本就出城跟徐永寧拼了一次,被打回來后還在舔舐傷口,留在城下守門的人,是不多的。
所以站在最前面的被綁漢商尋求到機會,在身后打了個手勢。
虛綁的繩子迅速從他們手上脫落,藏在寬大袖子里的短銃被拔出來,十來個人一齊開槍,直接給面前的柳陳守衛爆了一地的頭。
隨后,十人轉身排成一行,為隊友守護好后背,剩下的幾人大步跑到城門處,打開了柳陳大門。
一座用粘土夯出來的城罷了,城門根本比不上中原的規模。
中原水土足夠,長的大樹無數,自然能夠支撐起巨大城門和宮殿的修建。
即便用了同樣的方法,中原的城門也不是幾個人能夠輕易推開的。
但西域不行。
它的技術,資源和財力,都無法支撐起一座強大城池的建設,很多房子都是用西域隨處可見的泥沙夯起來的。
充當城門的木料在脫水之后,也變得更加輕松。
于是,
就在徐永寧讓人去挖溝埋雷不久后,他就見城里突然射出來了一枚特殊的竄天猴,帶著長長的綠色煙尾,向著自己釋放某些信號。
這是錦衣衛最新的消息傳遞方法——
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操他媽的,這城里的二五仔比咱們手速還快!”
徐永寧也被通知過其中意義,當即吐了把口水去給干燥的西域土地潤了潤。
他一邊罵,一邊迎著已經洞開的城門跑馬沖鋒起來。
“走走走,跟老子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