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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痢疾

  這幾年,除了兀良哈因為大明有意的經濟滲透,從而維持住了大體穩定外,草原上的其他勢力其實沒消停過。

  也先死后,汗位被阿剌知院奪取,但其殘余勢力沒有被剿滅。

  其長子博羅納哈勒統領的杜爾伯特部和次子阿失帖木兒統領的準噶爾部都試圖向著阿剌知院發起報復。

  毛里孩、孛來帶著小王子也自稱蒙古太師,要把阿剌知院這個離經叛道,背叛了偉大黃金家族的家伙干掉。

  如果不是因為這老頭死死抱住了大明的腿,讓方瑛幫了他好幾次,阿剌知院的老婆孩子估計早就在圍攻之下,被人用鹽腌入味了。

  “不過,如果那達巴拉干不夠聽話,可以從瓦剌部中重新選個機靈的。”

  草原的穩定,那是勢力需要平衡,也需要大明擴張影響力。

  朱見濟并不是很關心具體是誰來當大汗。

  “阿嚏——”

  就在太子殿下跟臣子商量對草原新的干涉行為時,旁邊把玩玉璽的景泰帝忽然打了個噴嚏。

  他的鼻下流出來了難堪的液體,讓周圍的宮人立馬慌張的送上一張紙巾。

  “無妨,只是覺得有些冷意…”

  景泰帝笑笑,不以為意。

  但說話卻帶上了一些鼻音,顯然是鼻道堵塞了。

  朱見濟眉頭一皺,察覺到了不妙。

  他覺得好爸爸是因為吹風吹久了,有些感冒了。

  在沒有感康、感冒靈這種藥劑的時代,一個小感冒也是可以給人帶來巨大傷害的。

  懿文太子朱標,好像就是死于風寒?

  于是朱見濟沒多久就讓臣子退下,然后把太醫叫過來給景泰帝診斷。

  景泰帝覺得兒子有些大題小做,但一片孝心,自己又不能拒絕,最后還是伸手讓老太醫診脈問安。

  可惜時間太短,景泰帝也只是有些流鼻水,并沒有多余的癥狀,讓太醫不敢斷言。

  距離祭天到現在也才幾個時辰,

  哪有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能診斷出病情的?

  為了保險起見,太醫還是給景泰帝開了幾個防寒暖身的方子,跪請皇帝自己保重龍體。

  這些任性的貴人,是真的能折騰他這個老頭子。

  “你下去吧!”

  “沒什么事情,青哥兒莫要如此慌張!”

  景泰帝呵呵一笑,讓太醫退下。

  不過他知道,好大兒為什么會如此緊張。

  不就是因為三年前他得的那場大病嗎?

  “青哥兒放心,為父長命百歲,還要看著你加冠,娶媳生子呢!”

  景泰帝反過去安慰神經緊張的兒子。

  朱見濟看他的臉色還是有些紅潤,想著也許是小感冒,沒多久就能靠免疫力給解決了,方才松了口氣。

  他爹是真的讓人不省心。

  這體質比自己這個小孩子還差。

  好在果然是虛驚一場——

  景泰帝之后幾天,雖然的確由于寒風入體感冒了,還發了低燒,但這幾年里被兒子天天拉著做鍛煉,還是能撐一撐的。

  苦著臉喝了半個月藥,景泰帝又成了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

  兒子用來拉車的羊又被累死了,常年的負重跑讓那頭羊活的非常辛苦,就算包吃包住,也無法阻止它追求靈魂自由的腳步。

  朱見濟對此并沒有反思過。

  他只是對照著東宮里的一棵樹比了比自己的身高,然后摸著小肚子,決定把羊車升級成了馬車。

  馬總比羊能承載起更多的重量。

  于是小太子坐著羊車在皇宮里馳騁的身影消失了,轉成了他騎馬遛彎的場面。

  四月份的春光明媚,朱見濟就架著馬車去內閣開會去了。

  景泰帝沒有跟著過去。

  前幾天他帶著真愛的唐妃一塊玩,結果后者從馬上面摔了下來,嚇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的纏著景泰帝要安慰,到現在還是動不動就西子捧心。

  景泰帝知道這是小女人缺愛了,讓他疼呢,也半推半就的從了她。

  兩人就在未央宮里說著風月閑情,吃著從外地進貢來的海產品。

  景泰帝是頗愛吃海鮮的。

  以前交通不行,即便也冰塊凍著,也無法讓新鮮的海產被迅速的運送到京城供皇帝享用,景泰帝也不想學“楊貴妃吃荔枝”的故事,為了點小愛好就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于是只能偶爾解饞。

  但隨著天津衛那邊修好了水泥路,還在皇太子的要求下建立起來了一個港口,景泰帝的嘴癮總算能得到緩解。

  聽兒子說他在天津衛建設新港口,為得是像南京那樣,也弄一個造船廠出來,再來一次下西洋。

  畢竟這兩年朝廷有錢了,甩掉了宗室這個包袱,朱見濟已經在進行自己的計劃,預備向著星辰大海發起挑戰了。

  而景泰帝也早從地球儀上面了解過世界有多大,《寰宇通志》也修的差不多了,只是對于外國的各種事物還不夠詳細,讓他頗為遺憾。

  想鄭和最后一次下西洋時,還是宣德五年。

  那時候景泰帝才兩歲左右,是不記事的。

  所以他只能從別人嘴里聽說當年三寶太監的壯舉,在沒有當皇帝之前,甚至還幻想過能去海邊走走。

  畢竟內陸孩子,對傳聞里接天連日的海洋還是很好奇的。

  當然,景泰帝珍愛生命和喜歡享樂,去海外冒險這事就別叫他了。

  由于這些原因,對于造船下海一事,他也是很贊成的。

  反正現在有錢!

  “陛下,你嘗嘗這個!”

  唐妃剝下一只蝦,沾了沾醬就要喂給景泰帝。

  后者當然欣然笑納。

  兩人甜甜蜜蜜的吃了好一頓海鮮,用的還是福建那邊的魚生吃法。

  吃著吃著,那動作就放開了。

  景泰帝這次患風寒,朱見濟建議他少做操來著,好爸爸聽進去了一點,但有時還是忍不住去后宮愛妃的房里轉轉。

  現在身體好了,更加不能委屈自己。

  旁邊的宮人低著頭,不敢亂看。

  親了沒一會,景泰帝就帶著唐妃去了殿內,兩人親親密密的,一看就知道要去深入交流。

  成敬在背后小聲嘆氣。

  他讀過書,自然知道“白日宣淫”這個東西。

  正常的皇帝被貼上這個標簽,要么說明他好色,要么說明他身體好。

  很顯然,景泰帝并不是后者。

  但這在宮廷里已經成常見風景了,所以成敬也懶得再進諫了。

  反正有小太子管著呢!

  可惜,意外來的總是太快。

  還沒等朱見濟跑過來跟好爸爸念叨“吃生食不好”,景泰帝在當天夜里就出現了腹痛、腹瀉的癥狀。

  唐妃原本躺在皇帝身上睡著呢,被景泰帝的動靜給驚醒了。

  一睜眼,便是天子滿額頭的汗珠。

  她嚇得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大聲召喚宮人過來給景泰帝看看。

  “來人!”

  “傳太醫!”

  大半夜的,不止太醫署被擾動的群體出動,就連睡意正濃的朱見濟都被叫起來。

  杭皇后和皇帝生母吳賢妃也到了場。

  兩個女人都驚慌失措,滿臉焦慮。

  “青哥兒!”

  “太醫說你父皇得了痢疾,難以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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