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吃飯的客人都料到是這結果,心中皆暗嘆一口氣。
衛恒怒道:“豈有此理,他說什么你就信,難道你們衙門辦案不講證據嗎?”
祁捕頭斜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本捕頭又沒定你的罪,只是帶去衙門問話而已,你驚慌什么,莫非是干過什么違法的事?”
衛恒冷笑道:“好一個顛倒黑白,我看你一定是收了八仙樓好處!”
祁捕頭臉色微變,冷冷道:“小子,你瞧著你有點像是朝廷通緝的大盜高君會!弟兄們,動手,這種江洋大盜兇狠的緊,若是敢拘捕,死活勿論!”
二樓,三位幽州的最高官員此刻都有種被架在火架上烤的感覺。
刺史秦文晦擦了擦額頭冷汗,嘴巴一張,正要說什么,忽聽大廳腳步聲響,又一隊捕快闖了進來。
帶頭的是名矮壯的捕快。
“老岳,這里是我的轄區,你來做什么?”祁捕頭臉色大變。
岳平左右掃了一眼,淡淡道:“老祁,對不住了,兄弟也是奉命行事。”
“奉什么命?行什么事?”祁捕頭瞪著他。
岳平斜眼看了周重臣一眼:“老祁,你就別裝蒜了,這八仙樓是個什么地方,你我心里都明白。”
周重臣冷冷道:“岳捕頭,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八仙樓一向合法經營,還能是什么地方?”
“合法經營?開賭場也算合法經營嗎?”岳平哼道。
祁捕頭怒道:“岳平,這里是我的轄區,沒你的事!”
“哼哼,不好意思,這次我還非要管了!”
“好,你有種,本捕頭這就派人上報給廖錄事,你可別后悔!”
“你去上報吧,我在這等著。”岳平淡淡道。
“好,你很好,咱們等著瞧!”祁忠怒哼一聲,向一名手下吩咐了幾句,那手下飛快的去了。
二樓,武承嗣道:“廖錄事是誰?”
丁行健瞥了秦文晦一眼,答道:“廖錄事名叫廖書武,是秦刺史的侄子!”
秦文晦猛然站起身,然而身體剛站到一半,便被韓成按了回去。
“秦刺史,你想干什么?”武承嗣瞇著眼道。
秦文晦滿頭大汗道:“下官只是想請罪而已,廖書武確實是下官的侄子,下官管教不嚴,竟不知他竟與賭場有牽扯,慚、慚愧之至!”
丘志斌煽風點火道:“秦刺史,你侄子與八仙樓勾結,難道你就一點不知道嗎?”
“本州當然不知道,我說丘長史,據我所知,你的親戚中也有不少人在幽州橫行霸道,你莫非全都知道?”秦文晦冷冷頂了一句。
“我當然不知道!”丘志斌臉色微變。
話一出口,才發現這么回答等于變相承認自家親戚在幽州橫行霸道。
心中一慌,正要解釋時,只聽武承嗣緩緩道:“既然秦刺史說與他沒關系,咱們就繼續看下去吧。”
“武公爺,岳平恐怕對付不了廖書武。”丁行健忽然道。
“丁司馬有什么主意嗎?”
“若是下官出馬,有把握引他說出背后之人。”丁行健說著又瞥了秦文晦一眼,見他面無人色,暗哼:“你也有今天。”
武承嗣淡淡道:“可以。”
一樓角落處,灰袍男子低聲道:“英妹,事情應該不會再出現變數了,只要廖書武一到,秦文晦便完蛋了。”
綠衣女子恨恨道:“要不是這奸官護著,曹翼的勢力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田大哥,你這個計策果然有效,對付秦文晦這種人,就得用官府的力量!”
灰袍男子又道:“等會廖書武來了后,咱們趁機溜走!”
“為什么?我還想親眼瞧瞧秦文晦和曹翼被處置呢!”
“秦文晦已經跑不掉了,但曹翼不同,他一向狡猾,這里的事他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他一定會逃往營州!”
“那怎么辦?”
“別急,等會廖書武一來,咱們就趁著混亂離開,然后出城去救高兄,在通往營州的官道追擊,一定能堵住曹翼!”
“我當然也想救出義兄,可他被關押在軍中,有五百多軍士看守,咱們怎么可能救的了他呢?”
灰袍男子微笑道:“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想到一個好主意。”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進入酒樓,那人三十不到,嘴巴緊緊抿著,表情十分冷峻。
他只走到大堂門口就停住了,背負著雙手,目不斜視。
瞧見他后,酒樓中最后幾名客人也逃走了,灰袍男子、綠衣女子和紅腰帶男子都在其中。
“岳平,今日你若能給本官一個交代還好,若是給不出來,你這捕頭不用再做了。”廖書武說話時并沒有看岳捕頭。
岳平表情微微有些不安,正斟酌著措辭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從樓梯口傳來:“廖錄事,你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能為本官解釋一下嗎?”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廖書武終于轉了轉頭,微笑道:“我就說他岳平從哪借來的天大膽子,敢和本官作對,原來背后是有丁司馬在撐腰。”
瞧見丁行健出現在樓梯口,周重臣心中一沉,尋思:“丁行健這混蛋,竟然一直躲在二樓!我說今天是怎么了,原來是他在暗中搗鬼。”
他并非第一次與丁行健打交道,倒也并不怕他。
丁行健上前幾步,冷冷道:“廖錄事,今天發生在這里的事我都看到了。本官剛剛也微服進過賭場,八仙樓開賭場乃違法之事,你卻授意祁忠袒護他們,是何緣故?”
廖書武哼道:“丁行健,有些事我勸你最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然小心你這司馬的位置也坐不穩當!”
丁行健輕蔑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錄事參軍?”
廖書武怒道:“丁行健,你別裝傻,本官背后站著誰,你別說你不清楚!”
二樓,武承嗣冷冷注視著秦文晦:“秦刺史現在可還有話說?”
秦文晦驚惶道:“下、下官管教不嚴,這才讓那臭小子借我的勢胡作非為,請安撫使降罪!”
“這么說賭場的事你并不知情?”
“下官真的不知!”秦文晦咬牙道。
樓下,丁行健嗤笑道:“廖書武,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叔叔會為了區區一個你,就與本官撕破臉皮不成?”
廖書武愣了一下,哈哈笑道:“丁司馬,虧我以前一直覺得你精明,現在才發現你蠢到家了。有些事情,幽州官場上下都知道,你知道為什么沒一個人敢管嗎?”
丁行健暗暗一笑,故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后面不止秦刺史一人,還有別人?”
二樓的秦文晦死死盯著廖書武的嘴,只盼他能長點腦子,否認自己參與此事。
誰知廖書武伸出食指,指了指上方,一臉得意道:“你總還不算太笨,實話告訴你,我們上面可是有人的,與我們作對,知道會有什么下場嗎?”
秦文晦面若死灰,甚至不敢再看武承嗣的臉。
“是誰?”丁行健追問。
廖書武哼了一聲,道:“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刺史府,有話去那里說。”
“去刺史府干嘛?就在這里說!”丁行健冷冷道。
“丁行健,你別胡攪蠻纏,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是再不聽勸,我只好請我叔叔親自過來了!”
秦文晦終于忍不住,偷偷向武承嗣看了一眼,正好與他目光碰到一起。
武承嗣一邊注視著秦文晦,一邊慢悠悠的說:“廖錄事,你若是想請你叔叔,不妨上二樓來請。”
廖書武和周重臣都是一愣,沒想到二樓竟還有人敢留下來,抬頭看去,圍欄邊卻并沒有人,廖書武怒道:“是什么人如此放肆,給本官滾下來!”
“孽畜!該滾上來的是你!”一道憤怒沖上天際的聲音響起。
廖書武大驚失色,喊道:“叔父,是您嗎?您、您怎會在這里…”
本書今天十二點上架。抱歉哈,本來是想月底上架的,但編輯突然就通知了。今天還有三章,中午十二點鐘見,希望大家能訂閱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