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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各打五十大板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出面為呂震解困。

  今日,從在城外開始,太孫就表現的很是強勢,大有攜中都威,強勢入朝的意思。

  在沒有弄清楚太孫的真實意圖之時,誰也不是傻子,誰也不會胡亂的插手,以免自己被這位太孫殿下給盯上。

  呂震心中了然,只得是站出來:“不知太孫,所出此言,是何意思?”

  沒有反駁,沒有對抗,也沒有求饒,呂震中規中矩的詢問著。若是朱瞻基沒有一個好的理由,他身為禮部尚書,已經打定注意要好好的與朱瞻基論上一論了。

  朱瞻基沉聲開口:“禮部掌國朝典禮,呂大人統掌禮部多年,然則我卻看到禮部官員不知禮儀。獻俘隊伍有禮部官員負責教導禮儀,卻無大明禮儀。不見大明龍旗,不見下刀。

  禮部官員在職懈怠,掌典禮之事,卻行都察院之責,陛下面前彈劾太孫。

  呂大人身為禮部尚書,部內官員無形,呂大人亦難辭其咎。”

  朱瞻基一番話,是將禮部從上到下都給罵了一遍。先說禮部官員區別對待,放縱阿魯臺獻俘隊伍不守大明禮儀。

  再說禮部本是掌握典禮的衙門,卻干起都察院彈劾朝臣的事情。

  最后點出禮部官員這樣,那是因為禮部尚書呂震沒有做好帶頭作用。

  呂震頓時啞言。

  朱瞻基說禮部官員沒有做好教會阿魯臺獻俘隊伍禮儀的事情,他承認是禮部沒有做好細節。

  后面說禮部官員出班彈劾他,是不干正事,插手都察院的事情,他就有點不樂意了。

  雖然朝廷向來,都是都察院有彈劾的權利,但站在這朝堂上的大臣們,往往也都可以彈劾他人。

  朝廷也并沒有明確旨意說,其他人就不能彈劾了。

  但有前面的鋪墊,對此呂震也只能啞口無言。

  上方的太子朱高熾,嘴角微微上揚,朱瞻基是他生的崽,等現在聽到朱瞻基說的這番話,他總算是聽出了些苗頭。

  這小子是借抨擊呂震和禮部的機會,要引出大明朝堂各部,平日里經常不干好本部正事,插手其他衙門的事情。

  孩子長大了!

  這一刻,朱高熾一直以來的擔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首輔胡廣也聽出來皇太孫的意思了,太孫這是對內閣及朝堂各部衙門不滿了。

  其他幾位內閣大臣,自然也聽出這弦外之音了,只不過眼下不是爭論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現在站出來討論的意思。

  呂震這時候也終于是醒悟,朱瞻基這是拿他做結子。

  沒有他和禮部,朱瞻基也會主動尋找機會,挑出這件事情,只不過今天是他禮部撞上槍口了而已。

  朱棣冷哼一聲,看向朱瞻基:“禮部勞苦功高,呂尚書盡忠職守。一介小兒,毛都沒有長齊,休要胡言亂語!”

  朱棣也聽出來剛才的意思,他是大明的皇帝,最清楚現在的朝堂是個什么樣子。但他沒打算現在處理朝廷里的事情,無論是北征還是鄭和下西洋,才是現在大明的頭等大事。

  將朱瞻基說成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兒,就是要將這件事情輕輕按下去。

  朱瞻基一點就過,聽到朱棣這樣說,立馬躬身開口:“皇爺爺,是孫兒孟浪了。”

  說完話,朱瞻基便退到一旁,學著父親朱高熾的樣子,雙手合十眼簾低垂。

  見朱瞻基懂事,朱棣點點頭后,看向呂震:“呂尚書莫要和這混小子一般見識,禮部這次雖有不足,但平日也中規中矩,都是為大明勤懇做事的人。

  朕聽聞你今日氣血不順,朕讓宮里御醫到時候上門給你看看,宮里再拿些北邊送來的人參、鹿茸送去。朕還指望著你,替朕好好的看著禮部!”

  皇帝這是替太孫安撫大臣,呂震立即謝恩。

  這時候都察院有人站了出來。

  都察院左都御史劉觀,走出班列:“啟稟陛下,太孫方才提及,禮部官員當朝彈劾,此舉有違朝廷規矩。

  臣身為都察院左都御史,彈劾禮部不尊大明律法,禮部官員當朝妄自彈劾太孫!”

  呂震有心反駁,但皇帝剛剛已經發話了,將朱瞻基給訓斥回去,有對他一番安撫。

  皇帝的表現很明顯,朱瞻基就沒有說錯,不然就是給他轟出這奉天殿了。

  現在都察院出面,他也只能生生受著。

  這就是朝堂上的人情世故!

  皇帝對他禮部和皇太孫各打一巴掌,他就不能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纏了。

  周圍的大臣們,紛紛目不斜視,今天這局面大家都清楚,不關他們的事情,他們在一旁好好看戲就行了。

  左都御史劉觀說完話,便目光看向龍椅上的皇帝朱棣。

  該是皇帝拿主意的時候了。

  朱棣沒做思考,就平靜開口:“前往和寧王獻俘隊伍教導禮儀之禮部官員,罰俸一年。彈劾太孫之人,貶為東川縣丞。”

  東川,四川布政使司最南邊!

  這是一下子就從京官,成了邊遠小縣的縣丞。連縣令都不是!

  算是徹底一下子被擼到底了。

  若無機會的,大抵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到這個時候,呂震總算是清楚,皇帝剛剛其實已經是心中有火了。對禮部那官員敢彈劾朱瞻基這位皇太孫,明顯是不滿的。

  皇帝沒提及太孫在中都立下的功勞,這算是功過相抵了。又給了禮部尚書呂震安撫,對禮部官員做了處罰。

  在場大伙都知道,今天這事算是到此結束了。

  果然,朱棣稍后就無聊的擺擺手,一旁的太監高呼退朝。

  群臣各自退下,朱棣也沒有留剛剛返京的朱瞻基。

  朱瞻基和落在最后面步伐緩慢的父親朱高熾對視一眼,便也自行離去。

  一路向外,便到了皇城外面。

  張天和朱秀早就等候多時,見到朱瞻基晃晃悠悠的出來,立馬上前。

  朱瞻基接過張天遞過來的韁繩,返身上馬詢問:“那阿魯臺現在在哪?”

  張天回話:“已經住進禮部準備的會館里了,剛剛錦衣衛燕大人和羅大人派人來傳話,那阿魯臺自進了會館,便一直沒有出來,更是約束下面的人不得外出。”

  朱瞻基補充道:“讓他們錦衣衛盯緊了,看看阿魯臺這次親自來,究竟要干什么。”

  張天默默記下。

  一旁朱秀開口詢問:“殿下,現在是要去秦淮河嗎?”

  朱瞻基立馬斜眼看過去,只見朱秀一臉放蕩模樣,不由一瞪眼:“整日想些什么!秦淮河那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的,怎么盡想著這些腌臜事情!”

  朱秀一縮腦袋,支支吾吾的:“那…”

  “等晚上了再去!”

  “現在去雞籠山!”

  朱秀一樂,臉上更是放蕩:“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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