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賽兒很想說,只要老娘離開這里,老娘就會一天換一個男人。但是突然,她又想到,這樣豈不是便宜了其他的男人!
其他的男人…
唐賽兒一時陷入迷茫,在男女之事上,對朱瞻基竟然是絲毫報復不了。
朱瞻基卻絲毫不覺得唐賽兒會在今日之后,再去找別的男人。
不知不覺,朱瞻基已經收回了刀,悄無聲息的藏了起來。
沒有在意地上的臟,朱瞻基坐在了地上:“我說了放你走,就會放你走,畢竟我還趕著回宮…回家!恩!既然你是我女人了,我是你男人,那也是你家!”
“要是回去得晚了,怕是要被皇爺爺揍的!記住,皇爺爺最不喜歡不守時的人,這點以后不要忘記了。其他的,做什么都好商量。”
忽然,唐賽兒發現,身邊這個人竟然變得廢話特別得多。
“我殺了你!”唐賽兒羞憤不已,憤怒的吼著,已經是作勢要將此事毫無防備的朱瞻基當場擊殺。
“你要是真想殺我,剛剛那啥…你懂的,這時候男人都是沒有戒備心的,當時你就是殺了我…”只聽朱瞻基繼續說:“現在,你就好好聽我說。白蓮教真的不該打擾普通百姓,明明天下有那些多的貪官可以讓你們殺,他們貪污的銀子你們自然也能在殺完人后取走,為什么還會盯著百姓那點錢糧?所以說,你們是真的沒有前途,要是我當你們的老大,只怕現在已經是富可敵國了!要說,我們老朱家養出來的貪官,也是真的有錢!上次錦衣衛抄了一個不入流的小官,竟然從他家里抄出來五萬兩白銀!天爺爺的,那可是五萬兩白銀啊。要是給我了,我能收養多少邊軍遺孤啊!”
這個被自己視為惡魔的少年在耳邊喋喋不休,但唐賽兒卻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雙目發光,似乎是看到了一條金錢鋪就的道路。這時候,她哪里還會想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
朱瞻基停頓了一下,雙眼余光看了一下唐賽兒,確定對方真的聽了進去后,才又接著說:“還有什么建文余孽,那些人為了復仇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為了能復仇難保不會出賣自己人。說了不要不信,若是能殺了我,他們哪怕是出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這種人啊,誰見了不躲得遠遠的。一幫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家伙…”
“還有,就算你們白蓮教和我們家有仇,看不慣我們家,也沒有說在人家祖墳上崩…哦,也沒有說在人家祖墳前搗亂的說法。中都那是我們家的祖地,祖宗都埋在那里,就算是血仇也沒有必要在那邊搗亂吧。”
“在別的地方還好說,要是祖宗面前出了亂子,皇室沒了臉,朝廷自然也不好看。不用我們家說話,文武百官也要表現得忠心耿耿,勢必是要對你們圍追堵截,不殺個干凈不罷休的。說到底,中都那邊是我們家的臉面,更是朝廷百官的臉面,他們只會比我們更加拼命的護著。”
“這是體面!這就是那些所謂臣子的體面啊!”
“大明朝境內除了貪官讓你們殺,能賺大把銀子外,百姓也是真的沒有錢。你們怎么就不想想去大明外面呢?”
“聽說倭囯那邊,有一座大到沒邊的銀礦,朝廷早就垂涎欲滴了,但沒有借口總不好直接打過去。畢竟,咱們大明做什么事情,還是要叫個先禮后兵的。不能做什么,都表現得太過貪婪了。”
“還有,南邊!南邊那些人可不老實,但沒辦法,他們就是撒一把種子在地上,都能長出無數的糧食來。羨慕啊!嫉妒啊!你說那么好的地方,要是給我千把人,我就能占山稱王了!”
“還有還有,我早就勸鄭和,他該一直往南,那邊的島上有好多好多的鐵礦、銅礦,這要是開采出來,只怕是光靠著把兵器砸在敵人腦袋上,就能把對方給全砸死了。”
“但是我說了,大明實在是太大了,我又不是當家做主的人,所以怎么辦呢?沒有辦法啊!滿朝上下,都被皇爺爺給帶的,對北方心心念念的久久不能平復!可是北邊哪是那么容易解決的?”
“秦漢不說,就是李唐那般厲害,不也沒有徹底解決?北邊就不是硬剛能解決的,他們既然喜歡騎馬養羊,為什么不能讓他們養更多的羊?等羊超過了馬,吃光了草,他們還有力氣南下嗎?怕是都變成羊羔子了…”
“你們不當家,不知道這狗日的世道艱難,天下間誰不會打打殺殺。可是打打殺殺真的能解決問題嗎?我看是十足十地都解決不了,但為什么還要打?因為只有打了之后才能講道理啊。這就是這么的狗屎!”
朱瞻基絮絮叨叨地說著,唐賽兒卻是靜靜地聽著。
在朱瞻基長嘆一聲,滿臉愁容地抬頭看天的時候,唐賽兒默默地看向他。
忽然,她發現這個少年也不是那么的可惡,盡管他玷污自己依舊可惡,但其他方面卻似乎并沒有那么壞。
這個家伙本就是含著金鑰匙出世的,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明朝的江山還真的就是他繼承的。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本該是縱馬高歌,好不瀟灑的少年郎,卻怎么會這樣的愁容滿面?
他一直在記掛著百姓疾苦,他同樣痛恨貪官污吏,甚至想要殺光宗室的蛀蟲。他身在京師,卻深知天南海北形形色色的情況。
唐賽兒不敢想,若是朱瞻基繼承了大明江山,到時候的大明又該會變得多大。
畢竟,現在的大明已經很大了…
但這個少年的心,卻比如今的大明江山還要大!
不知不覺地,唐賽兒看得著了迷,以至于連朱瞻基看向她的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朱瞻基用胳膊碰了一下她,這才忽然醒悟過來,臉上頓時一紅。
“對不起啊!”
唐賽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聽到他說對不起。
不由地,唐賽兒再次抬頭看向滿面歉意看著自己的朱瞻基。
朱瞻基說:“我本是不敢那啥那啥…畢竟這么好看!也不該如方才那般對你,畢竟女孩子是要被呵護的,而不是那般粗魯的玷污。可要不這樣,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好聽我說話…那般對你,也真的是為了讓你記住我,這樣下次找到機會還會來殺我。有個天天想殺自己的女人在暗中,也好督促我時時刻刻不能松懈不是?”
唐賽兒哪還聽得見朱瞻基的解釋,腦袋里只有對方夸自己好看的話。
試問,又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好看呢?
良久,唐賽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朱瞻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把匕首放在唐賽兒的身邊。
那匕首,就是之前威脅她的兇器。
唐賽兒有些失神地看著匕首,深吸一口氣抓住,將匕首撿起,看著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巷道,想要發狠最后卻變成一抹輕笑。
“說那么多,還不是怕死!臨走,還不敢松開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