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坦誠 滿頭華發的康德用手托起眼鏡框,望著呂碧城離開時扭動的腰肢,神色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復雜。
身為遠東地區的高層人物,大家對這個女人的底細都心知肚明卻沒人去挑開這層薄紗,剛才的話愈加證實她就是楊秋釋放在外面的一朵扎手玫瑰,雖然很多人想嘗嘗帶刺玫瑰在床上的滋味,連康德都不利外。
但如果這個女人拒絕那么誰也不敢用強,事實上雖然她表現的風騷入骨,可至今也沒聽說過誰能步入她在上海的居所,甚至連她身邊的警衛圈都無法接近。
當然,現在的康德已經完全沒了品嘗玫瑰的心思。
五十萬勞工!或許還有護送和保護勞工的一軍隊!上帝,如果自己耳朵沒錯的話,這是不是懂示著楊秋其實做好了加入協約并且向歐洲派兵的準備?康德深吸口氣,對于那個年輕強人他其實也研究過,發現他每次說話做事都帶有非常明確的目的性,即使短時間內看不出,但當另外一件事發生后才會知道原來前面的一切都在為后面做鋪墊。
這就像他在北伐統一國家前向德國采購6艘潛艇和大量武器,看似為打敗北洋準備,但等中日戰爭爆發后所有人才明白,他早幾年前就開始考慮這場戰爭。所以那個年輕人的心思深沉可怕,就仿佛能看穿未來!就比方他在國社大會上既選擇不登頂,卻又不否決內心,釋放出“我會來,但不是現在。你們慢慢等著吧,未來幾十年別打算翻身”這種強人政治信號,無疑告訴每個人他準備無限期延長自己的政治生涯。
如此有目的性的年輕人,突然讓他的情人釋放出這樣一個對法蘭西來說足以狂喜的信號,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而且他的條件居然是要求進入內志(沙特波斯灣地區,外志是沙特近紅海地區.當時稱呼。)獲得兩塊沙漠和石油開采權,這無疑是在挑逗西方世界的神經,因為那里是大英帝國的傳統勢力范圍,連法國都很少參與進去。
康德輕輕搖晃著手里的酒杯.內志并不是英國殖民地,僅僅是勢力范圍而已,伊本沙特家族和英國關系雖然良好但也不是沒有分歧,所以以法國的能力弄兩塊可能什么都沒有的沙漠給華辰石油公司毫無問題,即使發現石油也沒問題,說到底一就是利益交換是否對等,值不值錢的問題!
五十萬勞工.一支以保護名義進入歐洲的部隊一¨換取兩塊沙漠,這個提議實在是讓人心動。
康德在皺眉是不是值得通過一些辦法完成這次交易時,坐上轎車的呂碧城也早已沒了剛才那副模樣,面容一下子清冷的起來,黛眉輕皺紅唇禁閉,她搞不懂楊秋為什么突然以這種方式向歐洲輸送力量,而且他就能保證內志沙漠下有石油?如果沒有豈不是一切白搭,操作不好還白白犧牲自己的政治形象。
連她都沒意識到.自己最怕的事情居然是楊秋的形象。
夜色中轎車沿著四馬路向回駛去,當經過一個路口時,迎面一輛轎車突然大燈閃亮.刺目的燈光照的呂碧城和司機保鏢全都緊張起來,當他們紛紛抽出沖鋒槍時,燈光中出現了雷猛的身影。
“雷猛!他一。”
“大人在家等您。”雷猛可不敢怠慢呂碧城,連忙替她拉開車門。關照司機先回去后呂碧城換了輛車很快抵達位于江南集團旁的一棟兩層西式洋房。她對這里很熟悉,不僅這棟房子和四周建筑都屬于江南造船集團的產業,出于安全上的考慮楊秋每次來上海都會下榻這里,一旦有事不僅能得到廠里保安隊的支援,而且廠區內還有兩架飛機可以使用。
進屋后,楊秋正躺在藤椅上看書,見到他呂碧城猛地撲入懷里。自從天津一夕之緣后她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深深折服.他的手段,才華還有那副勇于承擔國家責任肩膀,都讓她心甘情愿為他累死累活周旋于各國商人之間,做一些他自己不便出面的生意。
“辛苦你了。”
緊窄的旗袍,白色真絲披肩將懷里的胴體包裹得極為誘人,觸手間更是酥嫩香滑撲鼻而來。望著懷里的她想到這位平行世界中風華絕代的知識女性.現在卻需要刻意打扮性感為自己拋頭露面,周旋于虎狼之間帶回急需的資金和機械設備,楊秋心里也有些內疚。
呂碧城抬起頭,美眸閃過一絲幽怨后白了眼楊秋,踮起腳尖主動送上了紅唇。
房間內的溫度迅速上升。
突破了最后一層的男女更易動情,不到片刻地板上就甩滿了脫下的衣褲。借窗簾后面投射進來的江南廠大型白熾燈燈光,兩具肉體在床上互相糾纏抵死纏綿。雪白的胸脯在大手間不斷變換形狀,每當牙齒輕輕觸碰到挺立的紅莓都會讓身下的嬌軀微微戰栗,腔頸猛縮。楊秋喜歡這種感覺,呂碧城是那種很敏感的體質,每一次觸碰都會讓她情動死死緊握床單或者摟緊自己不愿松手。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腰肢,豐腴的臀部和細滑的雙腿在歡愛時總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迎合猛烈的沖擊。
低亢誘人的呻吟中,兩人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楊秋動動身體剛想出來卻忽然被夾住。呂碧城喘著香風從枕頭下抽出絲巾替他擦去汗滴,媚眼如絲用雙腿環住虎腰,促黠嗔道:“這么快就想走,是不是苗洛來了?”
天下就沒有不吃醋的女人,即便當初兩人的關系還是她主動,但每每說起苗洛楊秋都能感覺到話語里那濃濃的酸味,笑著一巴掌拍在肉臀上,惹來輕呼嬌嗔后用手指夾起一片粉肉笑道:“洛兒去漢口為湖北女子學堂剪彩了,這次是專程來看你的。”聽說是專程來看自己,呂碧城細細地眉梢帶起了一絲欣喜,但手中卻故意拍開作惡的大手,酸味不減:“洛兒不在便想起我了嗎?不是還有芮大老板嘛。”
楊秋笑笑沒答話,不久前苗洛主動和他提了芮瑤的事情,所以這件事現在否認萬一將來成真反而不好。呂碧城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一些.但她是聰明的女人,既然他不提也絕不會多問。讓他從自己身體內退出后才夾著雙腿,故意將豐滿的臀部對著他,輕輕扭動鉆入浴室。不得不承認.和她這種聰慧內秀,文采風流的女人打交道真很舒心,和苗洛比她總是能時時刻刻將自己最誘人的地方展現出來,抓住男人的。
望著浴室故意敞開的大門,靠在床沿的楊秋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會搞地下姐弟戀,而且對象還是呵呵有名的女才子。
呂碧城裹著浴袍赤著腳走了出來,楊秋嘴角如孩子般的微笑讓她也有些癡了。只有她們這些在他枕邊的女人才知道.其實這個外人看來瀟灑威武手握大權甚至讓人不可一世的男人其實還很孩子氣,認真、執拗、風趣、頑皮,在床上總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從開始就沒管過別人的想法,他也從不信任所謂的政治合作伙伴,只顧埋著頭固執堅持想法,用自己的方式去改變身邊的人。
從地上撿起隨身小包,拿出煙點上后遞給楊秋,呂碧城將豐腴的身子重新擠入他的懷里后.問起了不久前國社大會的事情:“好好地,怎么不趁這個機會上臺?”
“上臺能干什么?干上十年就帶你們去歐美做愚公嗎?”在呂碧城面前楊秋從不隱瞞自己的心,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多嘴。忽明忽暗的煙頭中他皺著眉:“我需要時間.不是五年十年,而是至少三十年!”
張揚且毫不隱瞞的話語讓懷中呂碧城身軀輕顫一下,這段時間外界關于楊秋為何不出任大總統的事情總說紛紜,有說他胸懷遠大不為一己之私,也有說國社內部不太平需要通過這種方式擺平那些“革命元老”,更有說他私心太重妄圖以黨派之力躲在幕后操控,把國家當成私產。但當他親口說出來后依然為這種心思感覺害怕。
將國家至于個人控制下至少三十年!這需要何等可怕地心思才能有這么瘋狂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偏偏繞不開奠定民國基礎的《民國約法》和國會制兩大障礙,于是就想出用黨派來繞開這些掣肘。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初借革命起家.怕失去最重要的推翻皇權這個根基,恐怕現在這個國家已經出現一個新的皇帝了!這是國家的悲哀還是政治野心?呂碧城也說不清楚。不過她還是相信這個男人,因為他只說三十年而不是一輩子!說明他心中那顆共和民主的種子還沒徹底拋棄。但他為何要堅持看住國家這么多年呢?而且話語還如此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楊秋夾著香煙,繚繞的煙霧中目光深邃。他知道身邊這個有著玲瓏心的女人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想走的路有多么驚世駭俗,緊緊了抱著她的手臂聲音低沉:“說來可笑.要不是當初孫武逼我丟權去駐守武勝關,恐怕到現在我都不想玩政治。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選擇當個純粹的軍人。”
呂碧城美瞳閃閃抱緊了些,孫武和民黨他們當初借小北伐中剿滅京山劉氏兄弟的事情,將他逼得辭職遠赴武勝關打仗的事情如今早已傳遍天下,但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次事件給他帶來了那么大的影響!由此可見后來對民黨的一系列打壓和絞殺也應該都源自于此。楊秋話語到這里也嘆了口氣:“從那天后我想了很多,你可知道民黨為何在革命前后判若兩人,為何北洋瓦解的那么快?”
不等得到回答,楊秋便狠狠掐滅煙頭:“其實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我們這一代人,甚至幾代都會犯的錯!”
這句話讓呂碧城猛地坐了起來,連浴袍滑落露出赤裸光潔的身體都忘了,目光駭然盯著他。望著她的眼神,楊秋卻灑然一笑:“我的話很過分?但卻是事實。八旗入關異族橫行,閹割文明篡改史書,數百年的奴化教育和閉關鎖國政策后,我們漢族甚至滿族自己都早已沒了具備開闊眼界之輩!即便那些先烈前輩奔向歐洲學習西方回來后,骨子里依然無法洗掉腐朽和沒落。所以一旦掌權,想的必然是雞犬升天,即便穿著共和民主外衣骨子里依然是帝王做派和思想。
陳勝吳廣那句“帝王將相寧乎有種”誤導了一代代國人,戰國群雄并立思想爆發的盛景從此不見,儒家學說將人們的思維禁錮起來,而本該發揚光大的法家和其它流派卻因為貴族和特權的存在名存實亡。
這片土地¨沒有一絲一毫的共和土壤!沒有!”
楊秋緩緩走到窗戶旁,望著他肌肉勻稱的背影呂碧城忽然感覺自己和他距離是如此遙遠,而這個男人的目光更是無人能及。似乎被自己的話調動起了情緒,楊秋再嘆了口氣:“我不喜歡帝王和獨裁,特權會產生無法想象的破壞和腐敗,國家是人民的不應該成為私產。但我現在做不到!不改變教育,不用幾代人去做試驗田,不讓共和理念深入人心,不建立起完善和人人都需要遵守的法律威嚴,那么即使我們建立起來也遲早會崩潰!這條路沒人走過,更沒人能幫我,雖然我從來就不是合格的政治家,但我還是想試試。”
呂碧城輕輕地走到身后,將溫暖的身體緊緊貼在楊秋背后:“所以你才刻意打壓民黨趕走孫逸仙,揭穿袁世凱弄垮北洋,打日本用勝利喚民心,還準備派借歐洲人力匱乏派勞工去歐洲學技術。但為什么讓我出面?還要派軍隊以保安名義進入?難道你以為派兵幫他們打仗后英法就能改變態度了?要是他們獲勝后恐怕氣焰會更加囂張!”
“我需要時間,也需要為將來做準備。”和聰明女人說話真是簡單,楊秋笑笑說道:“國會是我永遠繞不開的障礙,讓你出面以民間形式卻可以避開。至于出兵現在還早,但這個兵我是肯定要出的!即使沒借口我也會找到借口!你要記住,我們這個民族不是孤立的,既然現在的世界中心在大西洋,那么就不要繼續抱著天朝上國的謊言自己騙自己!不主動參與殘酷的競爭,國民和國家永遠也不會懂國與國的叢林法則,更加不會懂共和是什么!”
“你就不怕失敗后成為國家罪人?不怕被人唾罵千年?”
“怕,但我有信心!”
“瘋子。”呂碧城移到面前,望著黑暗中那雙執著充滿堅定光芒的閃亮眸子,抓起手狠狠咬了口。楊秋哈哈一笑,忽然將她的身體扳過來按在窗臺上,讓豐滿的臀部高高翹起然后兇狠的撞入,聽著動人的輕吟在耳旁輕輕說道:“我就是瘋子,陪我一起發瘋好嗎?”
回答他的是嗚咽低沉,輕擺圓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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